飛蛾撲火(二)
飛蛾撲火(二)
隔天晨會,教導主任在主席臺上通報批評了這起惡性斗毆事件,并一再申明該同學如若再犯,立馬開除其學籍,以儆效尤。 林溪在一片喧嘩里,鬼使神差地轉頭往右后方瞥了一眼,卻不想正直直對上那人插兜無謂姿態下審視意味的目光,心虛地移開了眼。 她同旁人一般無二的打量合乎常理,可為什么偏偏那么巧,他也在這時看著她? 冗長枯燥的晨會結束,學生從四面八方散去,重又匯集到教學樓里。 陳裕和孫南華在外頭躲了好一會,才不緊不慢地往教室走。 前方有長相清秀的少女迎面走來,五根手指上吊著三個黃黃綠綠的杯子。 大概相距一米的時候,見對方微點了下頭,沒料到她會對自己打招呼的孫南華有點措手不及,緊跟著扯扯嘴角頭猛一低,力道大得像是給她磕頭。 陳裕沒忍住斜睨了這龜孫子一眼,“出息?!?/br> 走遠了兩步,林溪隱約聽到空氣飄來聲調低沉的問句,裹脅著那陣淡淡的煙草味,似有若無在縈繞。 “你認識?” 孫南華回頭,女生已經走遠了,“初中我們班上最清心寡欲的女神。這年頭,但凡有點姿色的,哪個不是戀愛談得飛起?她吧,肖想她的沒有一個班也有一個足球隊,也沒見她跟哪個男的走得近過……” “你也肖想過?” 話被驀地打斷,他不知如何作答,云里霧里,“哈?” 陳裕向前一步走進陽光照射不到的地帶,側臉一半沉浸在陰暗里,神色不明,“沒有就好,還算有自知之明?!?/br> “靠!”他罵了句臟話,隨即跟了上去。 二中整體教學水平一般,條條框框的學生紀律制定得倒是不含糊,其中一條便是不準遲到。被值日生記在點名薄上的名字,等到下一周晨會上,必定是要通報一遍的。 昨夜一場瓢潑大雨,坑坑洼洼的路面積了不少污水,車輛飛馳來往,專心趕路的林溪沒注意到后方駛來的大奔,一下被濺了個透。干凈的校服襯衫遍布泥點,及膝的中筒襪更是不忍直視。 她迫不得已,原路返回,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雖然幸運地蹭上隔壁叔叔送女兒上學的順風車,可還是意料之中地沒趕上早讀鈴。于是好好學生林溪,罕見地遲了一回到。 可對于陳裕來說,遲到已經成為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的事。不過校園老大這個名號在這個時候用起來就特別爽了――但凡一個有眼力見的值日生都不敢記這位大佬的名。除此以外,他也是二中唯一一個不戴?;?、不穿校服、染發燙發就算洗剪吹成殺瑪特也不會被攔在校門口的學生。 “同學你行行好,今天就放過我唄?!币粋€裙子明顯改短過的女生別了別碎發到耳后,露出自己那張靚麗的臉蛋,對著攔住她的值日生撒嬌裝可憐。 值日生哥哥憐香惜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女生很快在值日老師到來之前溜了過去。 陳裕神情散漫穿過門口保衛室,卻在經過自動電拉門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一輛黃色的七載面包車停在校門口,跳下來一個簡單扎著馬尾的女生。 隔著一道門,影影綽綽的,他看見她走過來了。一手抓著書包帶子,什么也不問,低頭寫下名字的時候,發尾擦著本子發出沙沙的聲音。 她幾乎是擦著他的衣袖跑過去的。他凝視著她的背影,翻飛的裙擺和跳躍的發絲,一個念頭盤踞了心神。 如果這具身體撞進他懷里,會是柔軟的,還是疼痛呢? 教室里,林溪從抽屜翻出課本攤開,匆匆忙忙往窗外瞥了一眼,那人在拐角處被一個女孩子追上。 一個眉目俊朗,披著校服,吊兒郎當;一個巧笑兮盈,大膽化著淡妝,二人并肩從她窗邊走過。 視線落在課本后的單詞表,再也聚不了焦。 作者的話:對了我陳老大的中分不是長發,就是比一般短發稍長一點。唉,年紀大了,校園也寫不動了,sad。這么純情的一對咋炒rou啊,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