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為什么不能喜歡我

    他們現在在的地方，也是一個小樹林。

    沈靖州剛才一直沿著河跑，就在林間僻靜處，緊靠著小河，找了個地方休息。

    衛佳筠蹲在河邊的大石頭上，俯身捧起清澈的水流，潑在臉上。

    好爽！

    她拿手帕洗了臉，又把散亂的發髻梳好。扭頭一看，沈靖州在不遠處洗刷他的馬，一時半刻不會過來。

    清澈冰涼的河水，讓她蠢蠢欲動，衛佳筠決定不忍了！

    她飛快脫了鞋襪，將白嫩的玉足放到河水里。

    “嘶——”她舒服地吸了口氣。

    好想整個人跳進去啊，跑了一身汗，下去洗個澡一定很舒服！

    當然，她只是想想，別說這里還有人，就算沒有，她一個大家閨秀，怎么能在野外沐浴。這樣脫了鞋襪踢水，已經很出格了。

    衛佳筠玩得正高興，忽然腳踝一痛，低頭就看到草叢里一條全身烏黑的蛇滑過去。

    她嚇得失聲尖叫：“啊——”一下跳起來，“蛇、有蛇！”

    被咬了一口的腳踝踩到石頭上，又是一痛，當下身子一歪，就往河里倒下去。

    “撲通！”

    沈靖州吃了一驚，飛身一躍，跟著跳進河里。

    “咕嚕咕?！毙l佳筠嗆了好幾口水。

    沈靖州一把將她拉起來，好笑：“這河只有半身高，你怕什么？”

    她怕的哪里是河？衛佳筠想到剛才看到的東西，嚇得花容失色：“有蛇，有蛇！”

    “蛇？在哪里？”

    她胡亂指著草叢。

    沈靖州凝目一看，摸了顆石子扔過去。

    “啪！”

    “好了好了，你看，已經死了?！?/br>
    衛佳筠死死抱著他的脖子，直到她真的看到那里有一條死蛇，才放松下來。

    但她緊接著想到自己被咬的腳踝。

    “我、我剛才被蛇咬了！”

    “哪里？！”沈靖州一聽也緊張了。

    “腳，腳！”

    沈靖州抱起她，把她放到石頭上，抓起兩只腳檢查。

    “哎！”衛佳筠被他這么一抓，只得雙手在后面撐著，“不是這只，另一只！”

    沈靖州找到她腳踝上的咬痕，毫不猶豫低頭覆上傷口。

    衛佳筠嚇住了：“你干什么？”

    沈靖州吸了兩口血吐出來，松了口氣：“還好，這蛇沒毒，回去抹個藥就好了?！?/br>
    衛佳筠愣了下：“你……”

    如果有毒怎么辦？他這樣吸了再說，不就……

    她心潮起伏，說不清什么滋味。這還是她認識的沈靖州嗎？上輩子，別說她被蛇咬一口，就算咬死了，他都不會抬一下眼皮吧？

    想著想著，突然發現沈靖州的眼神有點怪。

    再一看，她臉都羞紅了！

    他們現在是什么樣子？兩個人都渾身濕透，她半躺在大石頭上，雙手撐在后面，兩條腿光溜溜的，鞋襪褪了，褲子滑下膝蓋，被他舉著……

    而他就站在她兩腿之間，一手一只握著她的玉足，分得開開的，兩人下身都快挨到一起了。

    衛佳筠有點害怕。

    他不會就這樣把她給……以懷恩寺的經歷來看，這不是不可能。他根本就是精蟲上腦，只要見到她，就想壓著她干。

    沈靖州喉結滑動了一下。他真的有這樣的沖動。

    今天的衛佳筠，穿了一身紅色的騎裝，將她一身雪膚襯得越發白皙。全身濕淋淋的，加上驚慌的神色，英氣中透著嬌弱，叫他想將她一口吞下去。

    但他忍住了。今天才讓她開心一點，不能功虧一簣。

    看他放開她的腳，衛佳筠松了口氣。

    她擰著濕淋淋的騎裝，一臉苦惱。這樣子怎么回去？

    沈靖州牽馬過來：“走吧，我們去借個宿?！?/br>
    她睜著水潤的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沈靖州道：“你不會想就這樣回去吧？”

    她嘟起嘴。

    “而且，天色已經晚了，我們離沙城很遠，趕回去得半夜夜里趕路不安全?！?/br>
    “可是，我爹爹……”

    “放心?！彼矒崴?，“我的隨從會去報訊的?！?/br>
    話都讓他說完了，她還能說什么？

    衛佳筠只能一身濕淋淋的，跟著他上馬，找到最近的牧民。

    牧民很好客，不但給他們一個帳篷暫住，還借了衣服。

    衛佳筠換下濕衣，學著牧民少女的樣子把頭發包起來。

    外頭天已經黑了，牧民們聚在一起，載歌載舞。

    沈靖州帶她出去，參加他們的篝火晚會。

    烤好的羊腿香噴噴的，衛佳筠饞得不行。

    沈靖州就用小刀削得薄薄的，放到她的盤子里。

    那些牧民少女，看衛佳筠和她們差不多大，就拉她出去跳舞。

    跳完了舞，又跟著喝酒。

    篝火晚會散了，喝得醉醺醺的衛佳筠，被沈靖州拖回帳篷。

    看到躺在床上胡言亂語的衛佳筠，沈靖州很無奈拿濕帕子給她擦臉。

    “不會喝酒還跟著喝，醉成這樣，活該！”

    擦完臉，沈靖州轉身去洗帕子，誰知道下擺被抓住了，動不了。

    他回身，看到衛佳筠睜著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你又……”

    “噓！”衛佳筠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沈靖州看愣了。她這是干什么？不過，這樣子真可愛……

    衛佳筠搖頭晃腦地坐起來，拍拍旁邊，示意他坐。

    沈靖州嘆了口氣，順從地坐下來。

    誰知她竟然猛地撲過來，抱住他的脖子，把整張臉埋在他的胸膛里。

    沈靖州被她弄得心軟得一塌糊涂，伸手抱住她。

    “沈靖州，我很喜歡你，你知道嗎？”悶悶的聲音從胸膛傳出來。

    他聽了就想笑，還沒開口，又聽她咬牙切齒：“可你是個混蛋！”

    “……”

    “所以我不要喜歡你了?！彼醋∷牟弊?，仰起頭，醉眼迷蒙，“你太壞了，我不要喜歡你了！”

    她的目光，在燈下搖曳，像易碎的琉璃，帶著癡意，又好像帶著悲傷。

    沈靖州感到心臟抽痛了一下，想起第二世的衛佳筠。

    她被他冷了十年，越到后來越安靜。有一回，他在琴閣看到她，閣里是上峰送他的美人在彈琴，她就那樣站在廊下聽，嘴邊帶著溫柔的笑，目光搖曳如波光。

    沒有嫉妒，也沒有憤恨，她只是在聽琴。

    這樣一個女人，為什么偏偏背叛了他？他問了自己幾十年，都得不到答案。

    直到死了，才知道，分開他們的，不是她的背叛，而是他的不信任。

    現在的衛佳筠，還是那個明媚照人的衛三小姐，當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沈靖州只覺得心一抽一抽地痛。

    “對不起……”

    “我有哪里不好？”她突然大哭，拍打著他的胸膛，“我這么漂亮，人也不蠢，又喜歡你，你為什么不能喜歡喜歡我？”

    沈靖州心亂如麻，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都揪成一團了，只能俯身去吻她，一邊吻一邊安撫：“別哭，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永遠都愛你……”

    “真的嗎？”她眨著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真的?！?/br>
    “那你為什么不抱我？”

    “我不是抱著你嗎？”

    “不是這樣抱！”衛佳筠跪起來，湊上去吻住他，“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