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來見你的

    他死死地盯著你，卻又嘲諷般地說了句：陸卷月，看來你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風順水？怎么，又要故技重施了嗎？

    你整理了一下衣領，將痕跡重新掩蓋在密不透風的布料下面。

    你在陸雨空面前已經沒有什么好掩蓋的了，他見過你所有不堪的那一面，但是你看著陸雨空這幅極具占有欲的模樣，不屑逐漸攀上眼尾，你揶揄了一句：你該不是嫉妒吧？你歪著頭，補充道：嗯畢竟那個時候你喜歡我喜歡的真是要死要活。

    陸雨空的下顎猛然收緊，他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個笑容，欣喜而又癲狂的，緊縮的瞳孔中正浮現出駭人的愛意，他輕聲說道：卷月，我現在還愛著你呢。愛意仿佛要做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籠子，把你完完全全地關在里面。

    啊，是嗎。

    那你還挺癡情。

    你不咸不淡地評價了一句，像是他所說的事情和你一點干系都沒有。你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說出這句評價。

    他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或者說是在宣告，所以，你真要好好看看我接下來是怎么愛你的。

    你走過去重新拉住行李箱，塑料的冷氣不斷地往你手心里鉆。

    你嘴唇一勾，潔白的牙齒從兩瓣嘴唇中露出一點，拭目以待咯。

    你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么一樣，左手的食指搭在臉頰上，上下抓撓了一下，對了，mama應該還不知道你回來吧？

    陸雨空回敬你，mama也不知道當初的真相是什么吧？他單手拎下了衛帽，你才看到他短刺的平頭，微微傴僂的背形成了頹喪的氣質。他像是篤定什么一樣，也不知道在她眼中乖巧、懂事的女兒其實是個精神病。

    你沒有被他惹怒，只是微微嘆息道：是啊，真可惜。但那也無可奈何，所以我才拼了命地讓自己高興啊。你看著他，露出一個真摯的笑容，清清冷冷的月光灑在你的身上，這一幕美的驚人，所以哥哥，你會原諒我的吧？

    陸雨空面無表情，我會cao死你。

    你聳了聳肩，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回家。

    陸雨空定定地看著你的背影。當初為什么沒有揭露真相呢，因為愛她太愛她了盡管這段感情充斥著不倫，違背道德的?？墒峭祰L的禁果之后帶來的刺激是無論什么都比不上的。

    05

    陸雨空的確沒有說謊，他愛你，他的愛意沉重而血腥，是在被背叛打擊過后還存在的變質的、發霉的愛意，就像是長了霉斑的芝士蛋糕，分明還散發著芝士濃重的味道，可是內里卻早已爛掉。而你就像是在陸雨空這灘爛泥中逐漸生長起來的花朵，一朵艷麗至極的花朵。

    那天你的親戚來家里拜訪，你的爸爸和他喝了一點小酒，大概在酒精麻痹大腦的情況下這位你并不熟悉的叔叔開始口不擇言，哎你看看你家的女兒多優秀啊，聽說一直是高中的第一名吧？他無法聚焦的眼睛突然看著你，你沖他一笑。

    叔叔又說：原、原本呢，雨空那孩子他只是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宛如一大盆冰水從頭頂澆灌下來，他瞬間清醒了。你的母親則是瞬間白了臉，她焦急而慌張地把眼神落在你的身上，那么一句短短的話就好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氣氛頓時凝滯下來。

    而你才是撥動鏈條的人，你像是什么也沒有聽到一樣，靜靜地起身，看向滿臉寫著忐忑的母親，媽，我出去一下，買點東西回來。你的母親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連忙應和：你快去快去。你帶上門，卻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直到里面慢慢地傳來了你母親怒不可遏地呵斥聲。

    你低下頭，黑色的長發掩蓋了半張臉，你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坐著電梯下樓，卻在門口遇見了陸雨空。

    你打算回家看爸媽？你問他。

    他抽著煙，笑意染上他的面頰，他和長得很像，如果是在幾年前那可能更加相似，因為就連氣質都是一模一樣的。但現在不同了，你還裝的是好學生，但他已經是個壞蛋。

    他強硬地拉著你的手，你掙扎了一下，發現他的手只是越攥越緊。

    陸雨空將你塞進小轎車的副駕駛，他又快速上車，將安全帶綁在你的身上，他湊近你，你看著他清雋的眉眼中已經染上了瘋癲的印子，他看了一會兒你，什么也沒說，突然之間扣住你的腰，貼上你的嘴唇，他的吻太用力了，像是在撕扯著你的嘴唇，他打開你的口腔，舔舐你的牙齦，你哆嗦著，他又變本加厲。

    我是來見你的。

    他松開你，回答了你的問題。

    陸雨空的大拇指擦過你紅的不正常的嘴唇，揩掉了上面不知道是誰的口水，他的眼神迷戀而清醒，正如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一樣，想去看看我為你準備的房子嗎？

    你不說話，他也不需要得到你的回復，一踩油門，極速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