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運
他的命運
余小楚從噩夢中驚醒,這個噩夢糾纏了他整整一年,他也失眠了整整一年,緊閉的窗戶不知何時敞開一條細縫,刺骨的冷風鉆了進來,帶著高山上冰雪的氣息。 他打了一個哆嗦,還不到雞鳴的時候,他從被窩中探出身子關好窗戶,繼續裹緊身上的被子,將嘴巴以下圍的嚴嚴實實。 現在還不到十一月,炎雪宮已經這么冷了嗎? 前幾天早上他還瞧見屋瓦上鋪著一層薄薄的冰,直到中午都未曾完全化掉,星星點點散在屋檐上,頗有一種冷寂的感覺,就像炎雪宮的人,穿著常年不變的淡藍服飾。 他天生五靈根,在他們村可是頭一個,奶奶說他會成為一個仙人,可是在炎雪宮,他是簽了賣身契的雜役,卻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只是一個打掃花園的小廝,若不是弟弟病入膏肓,家里沒錢醫治,他根本不愿踏入炎雪宮半步。 因為這里是他噩夢的開端。 他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噩夢的場景在腦海里回放,如昨日之景清晰異常,真實之感如冰雪一點點滲透進他的肌膚,冷的他在被子里微微顫抖。 他還記得炎雪宮的二宮主是如何折磨他,鞭打他,布滿銀鉤子的鞭子將他的皮rou撕爛的鮮血淋漓,因為他恨自己,不愿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卑微下賤的爐鼎。 指甲死死摳著掌心的rou,每每一回想起夢里的場景,他的心跳總是陡然加劇,他必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被人發現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玄陰爐鼎。 他不愛他們,不想被那些男人凌辱,被捅入,被虐待,活的毫無尊嚴,甚至比不上一頭畜生,畜生好歹有輪回之日,而他卻要在他們的折磨下度過漫長的歲月。 雞叫了,嘹亮的打鳴聲在夜里回蕩,余小楚此時感到身上一股難言的燥意,雙腿夾著被子重重的蹭著,自從他開始遺精之后,每天都會如此,若是不射出來,一整天都不得暢快。 夢里面,那些男人說他是天生媚體,合該被人cao的玩意兒,一日不被插,身體就sao的慌。 奇怪的是,他日日忍受著他們的cao弄,身體和精神上卻得不到一絲的滿足,這具身體里無盡的空虛寂寞融入了血液中。 手指熟練的握住玉莖搓揉,他捏著guitou揉著,溢出的清液黏濕了褻褲,嘎吱一聲,木門被人突然推開,冷氣瞬間將屋內吞噬。 余小楚驚魂未定,從褲襠里抽出手,瞇著眼睛看著來人,那是炎雪宮的四管事,他提著燈籠,背后的黑夜漫天星辰閃爍不定。 快起來,大宮主在花園里等你。 大宮主?余小楚的心臟被緊緊攥住,夢里面他與大宮主并無瓜葛,是他的弟弟二宮主迷戀自己,但心中仍是擔憂不已,啞著嗓子問道,不知大宮主找我何事? 叫你就過去,哪這么多事。四管事也是從被子里爬起來,滿臉的不虞。 余小楚不敢耽擱,急急起身,因天實在太冷,他穿了四件衣衫,這是他全部的家當,依舊將臉凍得通紅。 四管事譏諷道:還沒到冬天呢,凍不死人。 余小楚笑道:勞管事費心了,只是我天生怕冷。 炎雪宮的花園里花種單一,只有常年不敗的碎雪珠,顏粉白,狀如雪花,觸感冰涼,即使在夏日,也為綠葉渡上了一層茫茫的雪白。 天未亮,花園里的廊燈暈染著淡淡的昏黃,余小楚走在蠟燭下,才感受淡淡的暖意。 大宮主就坐在花園中心的石凳上,他的面前放著一盆干枯的花,手指輕輕撫摸細瘦的枝丫,見他而來,才勉強望過去。 余小楚趕緊低下頭,盯著他素緞的靴面。 我聽程其說你喜歡侍弄花草。他說著,雪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淡色的嘴唇,他與雪一樣白,也和雪一樣冷,每說出一句話幾乎要凍住人的心。 大宮主是元嬰中期,是難得一見的冰靈根,炎雪宮之內無人是他的對手,就連暴虐的二宮主在他的面前也是溫順的綿羊。 只是閑來無事照顧一二,并不精通此道。余小楚低聲道。 程其是五管事,是管事中心最善的,見他是五靈根,也并未鄙夷過,反倒對他照顧有加。 倒是謙虛。大宮主指著石桌上的花,可有法子讓它活過來。 余小楚瞧了一眼那盆花,是霄陽花,花季在夏日,苦寒之地難以生長。 他面有難色,話還未出口,四管事替他說道:宮主盡管放心,不過一盆花而已,上次小楚可是救活了翠竹。 余小楚眉梢帶冷,低著頭不置一詞。 大宮主點點頭:甚好,一月后我再來。 他把花抱回了屋里,并不打算侍弄它,任由它在寒風中繼續枯敗下去,他巴不得找個機會逃出炎雪宮,這次是個好機會,就像四管事所說,一盆花而已,可若是大宮主真心喜愛,見花死掉,定會責罰他,炎雪宮是名門正派,只會將人逐出宮外,不會殺掉泄憤。 已過午時,余小楚才從廚房里抓著兩個饅頭坐在假山上百無聊賴的啃,假山周邊栽種著密密麻麻的青松,將他遮擋的嚴嚴實實,不會有人發現,而他倒是可以將附近的一舉一動一覽無遺。 他看見二宮主從屋頂一躍而下,捉著一只藍鳥,紅衣如火,眉心紅痣妖冶而美麗,如飛舞的火蝶。性情乖戾古怪,誰能相信他也是冰靈根。 大宮主從地牢里出來,常年冰冷的臉上帶著一絲怒意。 五管事提著點心途徑時,余小楚叫住了他,五管事是筑基后期,留著長須,心性有時又像個頑童一般,索性也爬了上來,同他坐在一起。 修仙者皆是辟谷的,尤其是炎雪宮的仙人從不進食,余小楚見他提著食盒,好奇的問道:真是稀奇,哪位宮主要吃食物了? 五管事嘆道:不是兩位宮主的,是大宮主讓我送給關在地牢里的那位。 誰被關進去了? 五管事壓低了聲音:你可別外傳,魔修宿鳶。 余小楚心中頓時泛起層層波浪,正了正坐姿,目光不受控制的投向陰森幽暗的地牢,竟是她就連在夢里,她的名號也是如雷貫耳,她曾是上闌派掌門的女兒,及笄后指婚給聽風谷谷主樓暮羽。 她年紀輕輕,便已是元嬰中期。 她常年閉關,在一次出關后,便去聽風谷,要求婚約作廢,遭到樓暮羽拒絕,為不牽連父母,索性叛出師門,投身魔域,避開樓暮羽的糾纏,與正道斷絕往來,一百多年過去,乃是魔域第一女劍修。 很少有人見過宿鳶的模樣,自她墮入魔道后,成日帶著狐貍面具,背著一柄三尺長劍,神出鬼沒。 余小楚只在夢里見過她一次,那些男人帶著他去秦嶺游玩,恰巧宿鳶也在此,戴著面具,一身柔軟的血衣在晚霞的余暉中幾乎融為了一體,她身形如燕,縱身飛過萬丈懸崖,腳尖輕輕的點在了峭刃之上,眨眼消失不見。 男人們相互交頭接耳: 竟是宿鳶,算來已有百多年未曾出現了。 為何? 魔尊想同她結為道侶,她跑了。 得罪了魔尊,難怪躲了起來。 宿鳶已是化神中期,我覺得她可不怕魔尊,只是討厭麻煩。 這女子真夠古怪的。 他望著她纖細優美的背影怔怔出神,漸漸忘卻周圍男人們的存在,一個飛躍的簡單動作,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好似周圍青蔥的山林在她的身后黯然失色,他的心中瞬間燃起從未有過的悸動,如激流拍打著石壁,光是看著她的背影,都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尋常的興趣。 即使醒來,一閃而過的背影變成撲朔迷離的記憶,余小楚卻覺得她的影子釘在了心尖上,每每想著想著,臉頰不由緋紅。 宿鳶怎會被關在炎雪宮?他小聲問道。 三日前正道圍剿幽州獸亂,宿鳶隨著魔尊也去了,至于她怎么會在炎雪宮我就不得而知了,大宮主不愿伸張此事。 炎雪宮與宿鳶有仇嗎? 你也知道比法斗很時常無眼,宿鳶曾殺過宮主數名弟子。 我不懂,她殺了那么多人,大宮主應該恨她,可若大宮主恨她,怎會給她好吃的點心? 五管事高深莫測的說道:大宮主不恨她,相反他很喜歡她。 余小楚想到大宮主清冷似雪的容顏,心底閃過一絲煩躁:若喜歡,怎會把她關進地牢。 求而不得罷了。 他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望著地牢的方向,說道:管事可否帶我一同去地牢? 你也想見見魔域第一女劍修的風采? 不錯。 渣樂:第一次寫男主視角,有點方,我沒怎么看過修仙文,可能寫的時候里面大量的東西都是我杜撰的,一不小心可能就偏到武俠去了,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