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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埋的暗線呢? 沒找到,人在半路上給截了。 秦老大也跑了,這次行動算是失敗。 十分鐘前,警察突擊檢查,卻沒收到預想之中的成果。 季挽舟現在已經徹底清醒,胳膊斜搭在會所頂樓圍欄,吹著冷風掐滅最后一支煙。 阿舟你去哪兒? 隊長喊住他。 他低低哼笑了聲,插著兜往前走,卻沒停下一步。 男人衣衫被風吹得脹起一角,頎長身影被光線投射得半明半暗。 這條路是你當初自己選的,現在就要沉得住氣。 從前陸衍還夸他,他辦事我一直很放心,畢竟果斷沉穩。 可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太認同了。 陸隊,季挽舟半轉過身,聲音帶有煙抽多了的啞,不是說保證她的安全? 她是我朋友,為了幫我才蹚這趟渾水。 現在人不見了,你他媽還在這里詳細討論下一步計劃?! 一個爆粗口讓陸衍怒了:怎么說話的季挽舟你別忘了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樓頂冷風簌簌地吹,撩亂他的頭發,老子還就不當這個狗屁臥底了。 委屈的要死,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跟見不得光似的,還兩頭不討好。 這句話就像導火索一樣,一下子激發更多矛盾。 陸衍厲聲警告他:你現在貿然行動只會引起懷疑! 氛圍一下子緊繃起來。 其他人費了好一番勁才攔住兩人。 季挽舟掏出根煙來,點著,臉頰隨著抽煙的動作狠狠往里吸了下。 保持沉默。 陸衍輕瞇起眼看眼前的男人。 和當初那個寸照中英俊挺拔的少年別無二致,眉眼間更成熟了,身上那股子光明坦蕩的少年氣一點沒變。 資料毫無破綻,能力出眾,入職重案組情報局行動處,辦事從來滴水不漏。 當初陸衍在眾多隊員中一眼挑中他。 是故,季挽舟成為警方埋在毒梟窩里的一張底牌,周旋半年之久。 陸衍冷笑了聲:你去啊,折進去的兄弟和這半年多的部署全都白費了! 不用掩護,秦灼疑心大,早就懷疑我了。 今晚這場局就是秦灼設下考驗他的。 秦灼謹慎得很,很少親自露面,所以今晚也是警方收網的一個時機。 他出來之前褲子口袋里被塞的那包東西,如果后來被警方搜查到,無疑就會暴露他的身份。 是阮昭幫了他。 只是等警方掐著時間點進去突擊搜查的時候。 里面早已沒了人,一個人都沒有。 秦灼跑了,阮昭也不見了。 跟那幫人混,多少沾上點兒毒癮。 阮昭發現他不對勁,想幫他,幫他早一點完成任務從那些見不得光的污濁爛泥中走出來。軟磨硬泡下,他沒辦法,松口答應了。 那秦灼為什么沒動手?一個隊員問。 秦灼做事決絕狠辣,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按他的個性,季挽舟不可能有命活到現在。 晦暗月光下,他撩了下眼,帶著股懶勁兒。 為什么呢。 那伙人就是變態,葷素不忌,男女都吃。 秦灼想馴服他,在給他機會。 陸衍再次拉住他,能不能冷靜一點? 扣壓住手腕,手上太用力青筋隱隱綻現。季挽舟以一種被迫的姿勢暫時被摁住。 我他媽沒辦法冷靜! 等等,有隊員協調大堂經理截取了監控視頻,阮昭沒被秦灼帶走。 陸衍:不是說讓你冷靜一點?你沖啊,你沖出去找秦灼去送死啊。 季挽舟一下子被松開,肩膀那塊兒都被陸衍捏出了紅印。 他抬手揉了下活動筋骨,看到視頻中阮昭被一個男的扛出了會所大門。 然后兩道身影消失。 他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這狗男人看著怎么這么眼熟? 季挽舟皺眉,竭力忍住把設備摔得稀巴爛的沖動。 cao,這條狗還真是陰魂不散! *** 雨其實下得很小,才一會兒就結束了。 落在身上也根本就淋不濕。 沈傾扶車子一路飆了出去,嘴里倒了好幾粒薄荷糖被他嚼得咯嘣作響。 那股煩躁沒由來的升騰。 一秒,兩秒。 他調了車頭,又折了回去。 一路留意著路邊行人,可是到了原來的地方,哪里還有人在。 摔上車門步子急快地尋找,沒一會兒在不遠處的公交站瞥見了那抹小小的身影。 女孩抱著腿,靠坐在站臺上。 黑色絲絨裙擺墜著,兩條白皙勻稱的小腿曲起,光著腳丫子,圓潤粉色的腳趾冷得蜷縮起。 細細的兩根透明帶子被他拽得斷了一根,勉強捋起搭在清瘦蒼白的肩上。 沈傾扶停下腳步,瞇起眼饒有興趣的瞧了會兒。 小姑娘腦袋垂著,肩膀時不時輕顫一下,像是冷的。 這副可憐模樣還真像一只被人拋棄的家養小奶貓。 阮昭腿酸得沒辦法走路,又困又累,本想在這兒歇會兒,可是好冷。會所里有暖氣,一出來就好冷。 她出來的時候什么都沒帶,手機和錢包全落在里面了。 想叫個車都沒辦法。 忽然瞧見地上多出了一雙男士皮鞋。 能夠看到皮質光澤上極具質感的細卵石紋理,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當季John Lobb的新款高定。 阮昭怔了下,抬起頭,視線從那鞋子緩緩向上。 剪裁流暢的長褲裹住長直的腿,男人臂彎里搭著件黑色風衣,一頭銀紅色的頭發張揚,眼睫垂下來看她的眼神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你再多看一眼就揍你的氣息。 阮昭很快收回視線,沒再看他。 輕輕吸了下鼻子,全程跟沒看見他這個人似的。 下一秒,黑色風衣扔到她身上。 穿上。 阮昭想都沒想,手就抬起擋開了。 我不要。 沈傾扶: 這是在跟他發脾氣? 明明是他自己生氣了為什么還要親自折回去在這兒哄人,他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