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阮昭下意識攏了下衣領,將脖子遮住。是晚上洗澡的時候才發現脖子、鎖骨、胸前,再往下的地方,都有像是被人毆打出來的青痕紅痕,仔細看,居然還有淺淺的牙印。 阮昭耳根自頸脖一下子紅了個徹底,所以一提到沈傾扶就覺得,這人可不是有病嗎,怎么哪兒都咬。 此刻聽到那道冷然的聲音,倒也一點也不心虛,不用轉頭回看就知道是誰了。 說你,你就是有病。 沈傾扶: 小同桌還學會罵人了怎么回事? 可惜沈傾扶離得太近,她剛一轉身,兩人恰好相撞,阮昭腦袋磕在沈傾扶下巴上,咔嚓一聲,她好像又聽見了他下頜骨似斷裂發出的聲音。 她腦袋都疼,自不必說他的下巴。 手里水杯裝好的水沒來得及擰蓋子,這樣一撞差點全都灑出來,杯子都快要被撞掉。 水杯飛落得快,沈傾扶的手更快,一把接住,剛接好的燙水落在他手上像是渾然不覺一樣,還不忘另一只手扶住阮昭。 啊,我不是故意的!阮昭那點別扭全然消失不見,趕緊掏出濕巾,捉住沈傾扶手背,往那兒擦。 手背上骨骼清晰分明,rou眼可見的速度,被濺上水的皮膚很快變紅了。 阮昭抽出幾張濕巾蓋住,你趕快去用涼水沖一沖吧。 指尖相觸的感覺微妙,阮昭覺得心臟忽然加速,砰砰的跳,有什么東西在血管里奔走沖撞,呼吸也不自覺急促起來。 沈傾扶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垂眼看她白皙的耳后根爬上一抹云彩,忽然很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出來,漆黑的瞳眸極亮,睫毛在眼瞼處留下扇形的陰影。 阮昭給他擦手的動作就干巴巴地止住了。 一抬頭對上他那雙戲謔輕佻的桃花眼,一點說不分明的感覺從心頭上撓過去。 沈傾扶咳嗽幾聲:怎么,被我帥到了? 阮昭; 這人是不是真的有???手一點都不疼的嗎? 等阮昭回過神看旁邊的時候,方云哪里還有個影兒,早就溜了。 她拿好杯子正準備走,沈傾扶反手從后面拉住,一個側身,一只手肘撐著,將人困在墻壁和身體之間。 空間狹小,又貼得極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呼吸氣息,看到對方鼻尖上的細小透明絨毛,在日光下,透著晶瑩的顏色。 他身上的氣息逐漸貼近,放大,夏天里拂過的苦橙葉味道,凜冽低沉,帶有清冷的侵略性。 阮昭看到他鋒利清秀的喉結滾動了下,慢慢靠近,有微灼的呼吸拂過頸側。 他在她頸側輕快地啄了下,一點而過。 阮昭剛想推開,沈傾扶先一步松手,轉身走了。那步子活生生走出了一股子上個世紀古惑仔出街游行的即視感。 阮昭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呼吸才慢慢平復。 也跟著走回了教室。 方云在研究塔羅牌運勢,桌上的空余處全都用來擺放卡片了。 阮昭好奇,隨便抽出一張來看。 誒,別動別動! 方云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昭昭,你最近氣運不是很好。 你后面。方云往她后面方向指了下。 什么? 話音剛落,一個紙團丟了過來,正正好砸到阮昭頭上。 抱歉,誤傷啊,誤傷!后幾排打鬧的同學過來說了聲抱歉,后開始投入到下一輪的戰斗中。 方云:你最近是不是比較倒霉? 阮昭想了下,確實是有點。從被人堵住,有驚無險,到講沈傾扶壞話被他聽見,接水差點把杯子打翻,莫名其妙被紙團砸到。 物理課上老師復習到重要的知識點,阮昭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總是會想起沈傾扶朝她笑時勾著唇角的模樣,還有脖子上那一點而逝的溫熱的濕潤觸感。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好像又沒什么不同。 多年的教學經驗,物理老師隨便往底下掃一眼就能揪出幾個走神的。 一個粉筆頭砸中阮昭腦袋,阮昭,說說這題的解題思路。 他往黑板上指了指。 自從阮昭的位置移走后,沈傾扶上課也不睡覺了,就趴在那兒往阮昭的方向看,池遇說他這都快成了望妻石了。 剛好下課鈴聲響起,物理老師也沒再讓阮昭回答,準時走出教室。沈傾扶被鈴聲一打擾,回過神來,眼前回放十幾秒之前阮昭被粉筆頭砸中的場景。 沈傾扶拳頭硬了,那什么冬什么的,敢打小同桌。 他在后面追上去,就差幾步把人后衣領給揪了。 池遇在后面拖?。捍蟾?,這是法治社會,咱別亂來成嗎? 池遇:而且人家有名字叫章夏,不叫什么冬。 沈傾扶: 一陣涼風灌進嗓子口,嗆得他咳嗽了幾聲。 不是,你這感冒還沒好??? 沈傾扶喝了口熱水,抿著唇角,嗯。 都是感冒,害得他連親不敢怎么親小同桌,怕把病毒過渡給她了。 你該不會是那天半夜沖澡給著涼了吧? 沈傾扶不想說話。但是池遇這家伙居然該死的準確,還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