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世
他的身世
天空烏云密布,眼看著要下雨,景雨宵從辦公樓出來,她的車旁站著一個大背頭的男人。 那個男人轉過來,禮貌又梳理的點頭,你好,景小姐,我是呂津煬的舅舅,關于他的事我想跟你談談。 好。她的胸口倏然有些沉悶,右眼皮一直跳。 他們去附近一家咖啡廳里。 我的名字是周平,這是津煬的戶口本和一些照片。 這個男人約莫五十歲這樣,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氣度不凡,眼角有幾絲皺紋,面相看起來算和藹。 她拿起戶口本翻,對得上。照片里的他是不同年齡段,從幼兒走路...到穿軍裝筆直傻笑的他。 您的來意是? 周平絲毫不拖沓,他失蹤快一年,我們一直在找他,中國這么大,以為他會流落到小村落或縣城里。后來,我們接到一位先生的電話,說他知道津煬在哪,才找到這,名字我不便透露。 先生?除了卿航她不知道還有誰... 他生病了,失憶,智商也低于尋常人。 我知道,動用關系查到他的事,包括生病的事。 那他為什么會被人迫害?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周平抿一口黑咖啡,這事說來簡單卻也復雜。 津煬是呂家的最小孩子,他母親生病去世,他喜歡槍,上大學前去當兵。本來他對于經商這事沒興趣,老爺子出于她母親的事耿耿于懷,年紀也大了,執意想讓他繼承公司,他不同意。他的哥哥自然嫉妒,津煬沒什么心眼城府,從小被保護得很好,人生過得很順遂。為了利益,不止他,老爺子之前也昏迷不醒一直在國外。 周平嘆口氣,都是些兄弟間見不得光的東西。 果然是她之前猜得那樣,真不敢想象照片里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今天這模樣,他的人生應該很精彩。 那您...是想帶他走? 大雨刷玻璃窗,馬路開過的車濺起水花,行人匆匆跑去避雨。 周平點頭。 景小姐,非常感謝您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這是一點心意,密碼是津煬的生日。一張銀行卡。 她該笑嗎?應該不少錢,按照您說的,那里是狼窩虎xue,他現在這個情況怎么斗得過他們?她大概能猜出那種家庭里權斗的可怖。 周平:放心,我會帶他出國尋最好的醫生治療,我就一個jiejie,津煬也是我的親人,定會拼命護他周全。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 據我所知,景小姐你的弟弟堵六合彩欠了許多錢,卡里的錢足夠償還。如果你不同意,我很難保證你弟弟的安全,最重要你會成為津煬的軟肋,于大家而言都不好。 拖下去就延誤治療,現在還可以治好,津煬的世界應該更廣闊。 溫潤的聲音聽著如此刺耳,是啊,她不能那么自私將他禁錮在身邊,他這么好。真的有一輩子嗎? 好。還有選擇嗎? 許久,她突自失神,手里的咖啡早涼了,對面的座位也沒有人,仿佛那些對話從不存在。 走出咖啡店,雨停了,出大太陽,雨過天晴。 她沒有傷心,只是眼眶強忍的眼淚終于滑落。 回到家,呂津煬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么,她進門也沒發現。 景雨宵沒出聲,只是默默盯著他的背影。 雨宵,你怎么今天這么晚?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打電話也不接,急死我了。他嘟囔著。 這是什么?一碗勉強能成為面的東西,賣相不太好。 這是陽春面,我在網上看到的,看著挺簡單,沒想到做著挺難,嘗嘗啊。 鹽放少了,油太多,面有些糊... 好吃嗎? 好吃。 這是我第一次做吃的,沒想到挺成功,那我以后多做給你吃! 沒有以后了... 她笑著:行啊。 一碗面沒多久吃完。 然后她問:津煬,你想去旅游嗎?就我們兩個人。 呂津煬:當然!我們去哪?他也想跟她出去走走。 他沒有身份證,去太遠不方便。 我們去烏鎮,開車去。 去多久? 大概四天吧。 今天和周平最后的對話在腦海里回放。 您要立刻帶走他嗎? 景小姐,可以給你六天時間。 好,謝謝。 滬城到烏鎮的距離是一小時四十分鐘,開車并不遠。 景雨宵事先訂一家民宿,她先進去,然后過半小時呂津煬才進來。 整理好行李,先找地方吃午飯。 他們住西柵,這個時間節點,游客不算多的。 飯后,他們回到民宿,今天有些疲憊,先休息會,晚上再出去逛。 華燈初上的西柵跟白天不是一個模樣,他們手牽手亂逛,途徑月老廟,兩邊紅木架上系滿紅絲帶,連樹枝也有,在此祈福的情侶,都愿白首不分離。 景雨宵在心里許愿:愿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漫步在古香古色的木屋旁,河面波光粼粼,遠離城市喧囂,享受江南水鄉溫柔寂靜的夜晚,她希望時間慢些再慢些,如果能早些遇見該多好,可以按下暫停鍵嗎?她舍不得了。 最難過的不是分離,而是在相愛時分開。 不知不覺挖了很多坑,慢慢填吧,舅舅這里有一個坑,不過你們應該猜不出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