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淚啞聲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該死，我不是要丟下你，我爬了好幾座山，沒找到野雞，

    好不容易找到了野雞蛋……」

    「你這個蠢貨，吃什幺烤雞啊，吃什幺雞蛋，餓一頓會死??！」唐碧哭叫著

    拍打著他的后背，卻聽他痛得直抽氣。

    此時，琴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詭異，一只只野狼仿佛因狼王的敗陣而慌作一

    團，在琴音下落荒而逃了。唐碧沒看到人影，卻僅看到了一把散漫著光芒的古琴。

    借著琴上的光芒，洛羽的身影慢慢地映了出來。

    「洛哥哥，洛哥哥！」唐碧欣喜若狂地推開了吳少南飛奔而去。

    「小碧……」琴丟了，洛羽奔跑了起來，兩人僅隔十來步，卻仿佛相隔千里

    般。

    直到唐碧重重地撞入他的懷中，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小碧……」

    洛羽急切地呼喚著，捧著她的臉，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胡亂著吻吮著，連

    臉上的血液都被他吻了去，直到唐碧痛得喘不過氣來，他才慌忙松開了她。

    「你受傷了，你還好嗎？」

    「洛哥哥，見到你太好了?！固票瘫Ьo了洛羽的身子，大哭了起來，「洛哥

    哥……我好怕……吳少南他拋下我一個人跑了，我醒來一個人都沒有，好怕好怕，

    我到處找他找不到，無論我怎幺喊都沒人理我，結果卻跑來那幺多狼，它們追著

    咬我，要吃了我……我怕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洛哥哥……」

    「別怕，洛哥哥會永遠陪著你，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孤逵饻I流滿面，

    心如刀絞，他不停地拍著哭得直顫抖的后背，啞聲地安慰著。

    吳少南原本見她一見洛羽就推開自己而傷心不已，然而聞她所言只覺得愁腸

    寸斷，愧疚與悔恨令他難受極了，如果今天不是他從虎口撿回一條命及時趕回，

    如果不是洛神師此刻從天而降，后果……真是不堪設想，若是她因此而遭遇不測，

    他一定會死不冥目。

    他吃力地爬了過來，愧疚萬分地道歉，「唐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聽你夢

    囈說好餓要吃烤雞……」

    「真這幺怕我餓了，干嘛不把自己的腿跺下來烤給我吃？」唐碧沒聲好氣地

    訓道。

    「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我真寧可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烤給你吃?！箙巧倌峡?/br>
    不見她的臉，悲哀地流著淚，「也許你吃了我的心，就能感覺到我對你的……」

    「夠了?！固票虨樗脑捫幕乓鈦y，在醒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對他的

    依賴，已不低于對小墨。什幺時候他已經悄悄地進駐了她的心田，令她無法不注

    意到他的存在。

    而當他再度從狼群后殺出一條血路抱住她，從狼王口中逃過一劫時，她才知

    道她有多恐慌，她有多擔心他，她有多……想他！

    分隔不到夢入夢醒，便已心憂成災；相愛也許沒有開始，卻叫人難以逃避。

    然而，此刻她寧可埋在自己的心底，也不愿意再拖累他。

    今日對面明處的是唐澤一條狼，和夜間暗處的百余只野狼，而下次面對的，

    明處有帝王、有唐家……，暗處，有越結越深的暗月組織，那些劍客殺手，比起

    這野狼，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而且永遠都不知道他們什幺時候會冒出來。

    「此處不是休息的好地方，狼群此刻散去，一定會帶領的同伴來復仇，

    而濃郁的血腥只會引來更強大的野獸，少南已受了重傷，小碧，咱們快走吧?！?/br>
    「你帶她走，不用管我?！箙巧倌蠟樘票痰哪挥柍赓€氣道。

    他賭氣，是在指責她嗎？「咱們走?！?/br>
    洛羽擰起了眉頭，從她剛才哭叫的話語中，明顯流露出對吳少南的情感，而

    此刻她卻故意冷漠，大概是心中不愿意承認吧，當初她對自己也是如此。

    吳少南對她，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好啊。每每看到他只能悄悄地看到著她，對

    他與莫冉的羨慕、嫉妒、酸楚，他都看在眼里，這樣癡情的男人，不憐憫都難。

    「小碧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兒，他為你受這幺重的傷，幾乎連命都搭上了?！?/br>
    洛羽以絲絹輕輕地替唐碧擦著血跡，「你忍心拋棄他，讓他在這垂死掙扎嗎？說

    不定他會被野獸活活咬死……」

    「不要再說了?！固票毯蛥巧倌袭惪谕暤亟械?。

    吳少南冷笑了起來，「她有什幺不忍心的，她的心里只有小墨，何曾會擔心

    我的死活?！?/br>
    「小墨小墨，不吃小墨的醋你會死啊?！固票獭富簟沟厣锨昂莺莸剡吅疬吿?，

    「你存心讓我心痛是不是，你就是想報復我，好讓我被噬情蠱咬死是不是？」

    唐碧無力捂著胸口，因激動噬情蠱咬得令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不吃他的醋我就是會死，怎幺樣，噬情蠱，噬情蠱，不就是炫耀你和他有

    多相愛嗎？」吳少南猛地抓住她的腳，將她猛地一扯，撲上去以身按倒在地上，

    如受傷的野獸般憤怒地吼叫著，大手無法克制地扯向了唐碧的領口，「唐碧，你

    太無情了，好歹我與你也有過真正的夫妻之……」

    「吳少南！」洛羽低吼一聲，提起了吳少南，他湊近他耳邊低聲警告，「她

    已經愛上你了，你想親手毀掉，我不介意，但別當著我的面對她發泄?！?/br>
    「你說什幺！」吳少南不敢相信他耳邊聽到的，「你是說……」

    「她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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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身子，來日方長?！孤逵饋G開他，

    抱起怔然失措的唐碧，對吳少南淡淡道：「我方才過來的時候，發現那邊有個洞，

    我們去那邊避一晚，你還行嗎？」

    「死不了?！箙巧倌线@一瞬間只覺得充滿活力，傲然地答道。

    三人穿過黑暗的叢林，來到了河邊，淺彎的月亮浮了出來，總算能稍稍看得

    見了。洛羽欲抱過唐碧，唐碧卻率先躍下了河，在水中游了起來。

    一河波光鱗鱗的月光被打破，唐碧的嬌軀暢快得如美人魚般，叫岸邊的兩個

    男人驚訝得忘了呼吸。

    好美的月夜，好美的身姿！

    床上的人兒是嬌媚的，床下的人兒是俏皮的，水中的人兒……是夢幻的，還

    有什幺理由，叫他們無法不愛上這樣的一個女人？洛羽卻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抓

    過吳少南，掠身而起，腳尖輕點水面，不緊不慢地跟在唐碧身后。

    如此卓越的輕功，叫唐碧贊嘆不已，她翻過身來，以仰游的姿式朝前游去，

    嘻笑地看著洛羽，「洛哥哥，你怎幺找到我們的？」

    洛羽訝然掀眉，變幻多端的優美游姿比起任何一個時刻，都美得令人凜息。

    若龍胤墨在此，便又是一番悸動了，若非極致的美，又怎會令他一眼便愛得神魂

    顛倒?！冈静恢朗悄銈?，聽到狼嗥，便過去看看！」

    「哦，莫冉還好嗎？我沒及時回去，他一定急壞了吧?！固票倘玺~般鉆入水

    中，再竄了出來，此刻在洛羽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快活極了，仿佛他的安然能

    令人無比悠然自得。

    洛羽幽嘆道：「他一口氣施展了數千人的治愈，靈氣耗光了，連爬下床都困

    難?！埂赴?，那他這會看不到我，豈不是急死了?！?/br>
    「我騙他說你睡了，明早會去看他?！孤逵鸬偷偷?，酸楚得幾近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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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我

    好怕你已經……小碧……當你大哥送去消息，我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我不愿

    意相信，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這個王八蛋！」唐碧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洛哥哥，下次見到他，我一定

    要親手殺了這渾蛋?！?/br>
    洛羽不明白她為什幺重的恨，卻驚然發現，手上的吳少南已恨得咬牙切齒，

    滿眸通紅。

    「難道你們是被他打下來的？」洛羽想到這個可能，吳少南卻憤然低吼，

    「你別多問，看到他使命地招待就是了?！?/br>
    洛羽很快便找到洞xue，借助著古琴的光芒走了進去，這次由洛羽去撿了些枯

    枝樹葉，重新點起了火來。

    唐碧是游過來的，從掉下來到現在，不是泡在冷水里，就是被濕透的衣裳包

    裹著，這會喉嚨發癢，已忍不住急咳了起來。

    「怎幺了？」洛羽終于感覺到不對勁，他撫摸著她guntang的額頭，「在啊，好

    燙，你發熱了?！?/br>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固票滩辉敢馑麚?，吳少南看著她濕透的衣裳，

    再看了看雪白長袍的洛羽，「你把衣裳脫了?！?/br>
    「干嘛？」洛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笨啊你，她受涼了，快給她換上?！箙巧倌蠚饧睌牡溃骸敢皇俏业囊?/br>
    裳粘滿了血，我早換給她了?！?/br>
    「哦哦！」洛羽的手剛伸到她衣領，唐碧如受驚的小兔般跳了出去，抱緊了

    自己，慌亂地瞪著他，「別碰我?！?/br>
    她陌生防備和仇視的恐慌令洛羽大為不解，吳少南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被唐

    澤侵犯的傷害，自責與心痛一齊涌上了心頭，他拉過洛羽，「別亂想，先熬過今

    晚，你先把衣裳脫給她，讓她自己換?！?/br>
    唐碧顫抖地接過吳少南遞上的衣衫，換著走了出來，吳少南嘖嘖地以乳罩拍

    著僅著褻褲幾盡赤裸的洛羽，「沒想到你的身材這幺好！」

    洛羽一臉尷尬，瞧著唐碧穿著自己的衣裳，松松垮垮的露出了白皙的胸乳，

    特別是若隱若現的乳溝，美得令人瑕想聯聯。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那部位高高翹

    起時，忙不迭搶過吳少南手中的乳罩，「給我?！?/br>
    「這東西原來是穿在身上的，不過這是穿在哪兒呢？」吳少南回過頭望著走

    近的唐碧，從那未曾綁帶而晃得厲害的嬌乳上，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只覺得腦袋

    一嗡，瞬間捂緊了自己的鼻子?！冈撍?！」

    然而兩個字剛說完，整個人倒了下去。

    第２４章。寸草之心辱恨生

    月光下，水聲潺潺。

    唐碧搓著沾滿鮮血的衣裳，心中沉重極了。洗了多少件莫凡的襯衣，都沒有

    像現在這幺難受。

    吳少南在鼻孔流血后終于暈厥過去了，洛哥哥說，他這個時候才暈過去，和

    那日小墨一樣，都是靠著堅強的毅力撐著的。不用他說，她自己都明白，這件衣

    裳被無數個劍痕，被劍孔摧殘得幾近襤褸，那衣下的rou體，想必也如這衣裳般，

    殘虐不堪了。

    洗去了令人悚目的鮮血，心就不會悸動了嗎？他對她的好，光憑洗一件衣裳

    就能回報得了嗎？他又想得到什幺？她這具絕美的身體嗎？他之前將她推倒，說

    什幺他們好歹也有夫妻之實……是什幺時候的事？是在她靈魂降臨之前嗎？

    拖著疲倦的身子走了進來，火堆上正烤著rou，是洛羽順手帶來的狼。再兇狠

    的野獸，也有被吃掉的時候，也許，這就是永恒不變的弱rou強食的殘酷，是否有

    一天，不是她被人殘食，就是她殘食別人？

    洛羽正在替吳少南上藥，兩個幾盡赤裸的美男令唐碧眼花繚亂，心神蕩漾；

    然而那密密麻麻的傷口，幾乎到了血rou模糊的地步，令唐碧心痛不已。

    「他沒事吧?！固票炭局囊律褑÷暤蛦?，言語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關切

    與擔憂。

    「外傷很重，內傷更重，我只能替他留口氣，不知道能否熬得到明日，明日

    還得看莫冉的恢復狀況?！孤逵饹]有夸張，凝眸看著唐碧瞬間流下的眼淚，他心

    疼地招了招手，「來，到洛哥哥懷抱中來?！?/br>
    「不，我沒事?！固票虉詮姷負u了搖頭。

    洛羽嘆了口氣，眸間盡是哀求，「是洛哥哥想抱抱你?！顾墓陋毰c脆弱，

    在她面前無法控制，唐碧心疼地撲了過去，將自己緊緊地擠入洛羽的懷中，洛羽

    將她抱得很緊很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的心神。

    「小碧……」他撫摸著她的臉，呼喚的聲音仿佛來自心底的深處，「你知道

    嗎？洛哥哥從那懸崖躍下，靈魂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心想啊，如果……如果在那

    兒看到了我的寶貝兒，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洛哥哥，別說，我難受！」唐碧小手揪緊了洛羽的腰身，沒有一絲布料的

    阻隔，手下每一寸肌膚幾乎都在顫抖。

    「不，讓洛哥哥說，洛哥哥以前從不敢說，怕驚擾了心愛的人兒，但今天終

    于明白，生死無常，禍福旦夕，此刻不說，怕是來不及?！?/br>
    「好，說吧?！固票藤N著他顫抖的身子，柔腸百結。

    「洛羽自認為這輩子都不會沾染紅塵俗事，更不會愛上一個女人，但那一天，

    小公公送來一絹詩詞……」柔美深情的聲音從被火光映得閃亮的唇瓣中緩緩吐出，

    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情與愛，像花兒一樣，在唐碧的心中含苞待放。

    「困了嗎？我還沒說話呢?！孤逵鹦浅轿⑾?，低笑地輕蹭著她的鼻尖。

    「嗯，我在聽呢?！固票倘鐙雰喊愕乖谒谋蹚?，低喃道：「原來洛哥哥去

    教麗妃，只是想見小碧呵，小碧每天聽著洛哥哥的琴聲，再苦……也不覺得……」

    「傻丫頭?！孤逵鹕钋榈匚侵?，「洛哥哥愛小碧，好愛好愛！」

    「小碧也愛洛哥哥，好愛好愛！」唐碧柔柔地回應著，淺淺地回吻著。

    原來，一次次琴曲相知，不過是在彼此心中，種下了一顆顆愛的種子，在每

    一次見面、每一眼會意中，生根發芽了，直到這一刻，才完美綻放。

    唐碧任自己的心沉迷在洛羽甜蜜的擁吻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眸。大手游走在

    嬌軀上，愛撫著，雖有激情，卻不急躁，雖有yuhuo，卻不焚身。長指輕易地鉆入

    了寬松的長衫，撫摸著絲柔如綢般的肌膚，在他的指腹下，仿佛如巧克力般融化

    了起來。

    「呵……」唐碧難耐地低吟了一聲，小手急切地撫摸著洛羽的胸膛，當指腹

    揉壓著嬌尖的乳尖時，唐碧的小手重重地揪起了他小巧的乳豆，細碎的疼與快感

    令洛羽激情澎湃，無法克制地放棄乳尖，往下擠去。

    長指快速剝開了緊合的蜜唇，中指擠了進去，「噢……洛哥哥……輕點……」

    激情蕩起，噬情蠱毫不留情，叫唐碧痛得咬牙切齒。

    「對不起，弄疼你了嗎？」

    「不，是該死的噬情蠱?！固票逃辛o氣地低吼。

    洛羽驚醒過來，吻了吻她冷汗滲滲的額頭，苦笑道：「這玩意兒可真厲害，

    想趁莫冉不在偷點歡愛都不行?！?/br>
    自嘲的打趣令唐碧羞赧地笑了，「莫冉不在，這旁邊還有一個人呢?！?/br>
    「噢，看來洛哥哥永遠都無法獨占小碧了?！孤逵馉钭鳠o奈地嘆息，卻是笑

    得很滿足。然而，焦糊的氣味令二人從甜蜜中驚醒過來，看著黑成一團的烤rou，

    二人相視而失笑。

    剝去烤焦的一層，你一口我一絲地嚼著，雖然沒有油鹽醬醋調味，卻勝似人

    間美味。

    吃完，重新替吳少南烤了一塊，唐碧換回了自己的衣衫，吳少南的衣衫也烤

    干了，洛羽取出隨身的針線。

    「我來吧?！固票虖穆逵鹗稚辖舆^針線。

    「你會嗎？」洛羽的質疑令唐碧臉紅，確實，新世紀的女人哪個做縫縫補補，

    又有哪件衣服會穿到需要縫補的程度。很多新衣買來連吊牌都沒拆就丟掉的事，

    她唐碧也做過，這個沖動，是為了還他的情嗎？還是在回應他的愛？

    「來，我教你！」洛羽溫柔地指點著，唐碧一針針地細縫著，雖然線腳像蜈

    蚣腳般難看極了，卻叫她做得十分認真。

    縫好了個，第二個……后面的就熟練多了，看她飛針走線，可真是天生

    的心靈手巧。洛羽不禁在心中感嘆，「燈下縫補，寵妻深情，這每一針每一線，

    都是情呵，小碧對他，可是動了真心了，只是雪公主那邊……帝王那邊如何是好？」

    「洛哥哥好無聊嗎？要不碧兒替你唱一首，你做成曲子如何？」

    「好啊?！孤逵鹆⒓磥砹司?，解琴擱于腿上。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洛羽聽唐碧細細訴解著詩意，凝視著她久久沒法回神，「誰言寸草心，報得

    三春暉！小碧，有你這寸草心，他死也滿足了?！?/br>
    「不過是個小曲，洛哥哥怎地說到他身上了?！固票涛?，卻是頹然放棄掙

    扎，垂著幽嘆，「在洛哥哥這個知心人面前，小碧終是藏不住?！?/br>
    洛羽安慰地低嘆，「思念小墨我懂，只是別在他身上找安慰，這對他來說，

    不公平?！?/br>
    「我不想惹他?！?/br>
    「愛上你，不是因為你惹了誰?！孤逵鹣袼圃谡f給自己聽，「你的顧忌我們

    都懂的，好了，別多想了?！?/br>
    縫完，天已微亮了，唐碧執意親手幫吳少南穿好，由洛羽背著他，彎山繞嶺

    地往回走。原來昨日落下懸崖，竟被大水沖出了幾里之外，這會無法逆流而上，

    只好繞路而回。

    回到渭水城外，已是中午時分了，吳少南高燒起來，狀態十分不樂觀，令唐

    碧急得六神無主，逼洛羽帶他先走。洛羽說什幺也不肯拋下她一個人，臨近找了

    家店當了些佩戴之物，換了兩匹馬快速向客棧奔去。

    剛沖進客棧，迎面碰上了正欲出門的莫冉，唐碧欣喜若狂般跑了上前，「我

    回來了！」

    莫冉仿佛沒有生機的柱子般，任由她緊緊地抱著，歡叫著，卻一點反應地沒

    有。這是，憤怒的前兆啊，洛羽見狀，終于想起了他對高公公說過的話，慌忙去

    拉唐碧。

    然而遲了一步，唐碧被莫冉無情地推開，迎面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堪比那日龍胤風在麗水苑懲罰她的力度，瞬間便將唐碧打得眼冒金

    花，摔倒在地上。此刻正是用餐時辰，大廳內坐滿了客人，原本吵吵鬧鬧，這一

    巴掌聲竟將所有人震懾了。

    「回來做什幺，還不如死在外面算了?！鼓奖涞穆曇羧鐝牡鬲z中響起，

    叫洛羽惶恐不安，看來他真是怒了?！覆?，莫冉你聽我說，高先生跟你說的……」

    「你閉嘴，不是要帶她遠走高飛嗎？回來找死啊?！鼓綗o法壓抑的憤怒，

    一掌拍向了洛羽。

    「不要！」唐碧驟然尖叫一聲，眸光一紅，瞬間便撲在了洛羽面前，連帶吳

    少南三個人如炸彈般被擊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大門外。此舉頓時引起了人來人往

    的sao動，樓上的亦心聞聲越欄看去，地人三人的影子令她欣喜若狂地大叫了起來，

    「高先生，高先生……娘娘回來了?！?/br>
    高公公聞聲趕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國師大人他這是……完了，清晨按

    洛神師的吩咐說了，他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般，大笑了幾聲后便恢復平淡，但

    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清冷，卻比任何時候都令人敬畏。他還在想他怎幺就沒反應，

    但這會看來……反應太大了啊。

    「莫冉你聽說我……」洛羽還沒來得及開口，莫冉便抓起了唐碧，如老鷹抓

    小雞般將她擒在手上，尖銳地諷笑起來，「好玩嗎？床上不夠你玩的？還要去郊

    外野合？這次玩了幾個男人？沒玩死你嗎？噬情蠱沒咬死你嗎？」

    「莫冉，你瘋了嗎？我差點就回不來了，你不去救我也就罷了，還這樣笑話

    我?！固票滩幻魉缘?，憤怒地尖叫著掙扎，方才的那一掌已全數擊在她的身上，

    叫她連呼吸都痛，這一陣搶白，令她血脈翻滾，唇角血流不止。

    「救你？你早就計劃好的吧，說什幺讓我大量救人，為了好逃脫去找別的男

    人是不是？」莫冉憤怒地將她按在了墻上，藍眸盛滿了怒火，貼近她的耳邊恥笑

    道：「才一晚上沒力氣干你，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別的男人，吳少南很厲害嗎？

    洛羽技術很好嗎？還是唐澤更強？」

    「你在胡說什幺？」唐碧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了這樣的話來，氣得淚水直流，

    渾身顫抖，昨日的恐慌還沒消失，好想撲到他的懷中尋求安慰，誰知道他竟然如

    此羞辱她，誰能告訴她，她到底做了什幺對不起他的事？如果是因為她被唐澤污

    辱而瞧不起她，那這樣的莫冉……

    「胡說？呵呵，太可笑了，你忘了我們的血脈相承嗎？你以為我感受不到嗎？

    不顧廉恥地歡愉，與男人茍合……」

    「夠了！」唐碧心痛如絞，「莫冉，你太讓我失望了?！?/br>
    「這話，正是我要對你說的?！鼓酵纯嗟睾鹬?，微瞇著眼，妖嬈地面容扭

    曲得厲害，「我那幺愛你，你竟然為了yin欲可以騙我，你這個yin蕩的賤人?！?/br>
    「閉嘴?！孤逵鹨蝗^揍向了莫冉，「這幺多人看著，你怎幺可以這樣污辱

    她?！?/br>
    「很好，你敢帶她走，就該知道會有什幺樣的后果?！鼓綋崦橆a的疼

    痛，藍眸跳躍著瘋狂的火花，「你若要搶，何不趁早，做了這幺久的虛偽君子，

    不累啊?！?/br>
    「我搶了她，怎幺著；我早就想搶了，可我洛羽就喜歡等你乖乖地讓給我，

    怎幺著？」洛羽不想解釋了，反而故意刺激他的憤怒，因為他深知，憤怒的莫冉，

    是無法理喻的，不讓他好好干一場，他一定會發泄在唐碧身上，即使今日勉強忍

    下了，未必來日不會發作。

    「你找死！」莫冉一頭青絲驟然變得碧綠無比，叫一旁觀看的人嚇得魂飛魄

    散，一個個尖叫著落荒而逃，「妖怪啊，妖怪！」

    從來都不會在別人面前失控的莫冉，這次終于忍不住了。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孤逵鸨鹗Щ曷淦堑奶票?，吻了吻她的臉頰，

    啞聲道：「洛哥哥去去就回?！?/br>
    高先生飛奔而來，卻只見生死一線的吳少南，和絕望失神的唐碧，趕來的亦

    心驚慌不已，「娘娘，娘娘您沒事吧?！?/br>
    唐碧冷笑了起來，笑得淚如雨下，「龍胤風如此對我，我恨他，他如此對我，

    我卻恨不得……哈哈哈，男人，男人可以享一時歡，卻要痛一輩子?！?/br>
    「不是的?！垢呦壬钡貌恢绾问呛?，「洛神師他騙了國師大人……國師

    大人他……他難受啊?！?/br>
    「他難受，我不難受，是嗎？」唐碧冷笑地推開了亦心的扶持，閃動著含淚

    的眸子，咬牙切齒地隱忍著噬情蠱的疼，「我唐碧，不難過，不難過的?！?/br>
    「不是啊，洛神師是真的騙他了！」

    「不就是騙他說我沒死嗎？沒如他的愿是不是？」唐碧仰頭大笑了起來，

    「他要我死，不就是一句話的事，還動什幺手呢？」

    「您誤會了?！垢吖钡貌恢廊绾问呛?，「哎啊，不是這樣的，今晨國

    師大人起來還高高興興地問娘娘這啊那啊的，我們實在是擋不住了，只好把洛神

    師的吩咐……」

    高公公的話令唐碧心如被泰山壓住，喘不過氣來。

    別讓國師知道了，他身子經不起打擊。

    如果明早我沒回來，告訴他，我帶她遠走高飛了，叫他不要恨我！

    有目標，總比絕望的好！

    ……

    不，洛哥哥他，他把所有的絕望，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難怪他說……靈魂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心想啊，如果……如果在那兒看到了

    我的寶貝兒，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娘娘，國師大人會殺了洛神師的！」

    駕，駕，唐碧拼命地揚著馬鞭，向城外狂奔而去。

    呵……洛哥哥，你一個定要等小碧，鬼門關，也要陪你一起走過。

    城郊，空曠的草地！

    一如當日龍胤墨面對龍胤風，同樣是實力懸殊的對峙。

    「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為什幺？」莫冉壓抑著殺氣，痛苦地低吼。

    「你終于肯聽了，如果我說告訴你，沒有為什幺？你是否會殺了我，再去殺

    了她？」

    「會！」莫冉「格格」地冷笑了起來，笑聲刺耳極了，「當我聽到高衛子的

    說詞，我不愿相信的，我忍著，我等著你們出現，奇跡般出現，就像我會愛上她

    一樣。但是，你們讓我等了整整半天，等得我無法控制要出去追殺的時候，你們

    竟然回來了?！?/br>
    「會，你說會！」洛羽點了點頭，沉痛地冷笑，「莫冉，和龍胤風沒有區別，

    唯一的，你是明帝王者，你是暗夜靈王，你和她，不會有好結果的?！?/br>
    「閉嘴！」莫冉憤怒地兩手一揚，妖綠的碧眸射出兩道實質般的光芒，洛羽

    快指撥弦，一串串詭異的琴音飄了出來，音波撞上了綠光，發出了激烈的碰撞，

    迸射出大量的火花。

    「看來你的魔琴越來越有進步了，難怪你會這幺猖狂！」莫冉邪邪地笑了起

    來，「沒墮入魔道，還真是萬幸?！?/br>
    「你不也一樣?！孤逵鹬S刺地挑釁，「能將神靈魔靈和平共處，完美融合，

    若不是有唐碧的愛在……」

    「還敢提這個可惡的賤人?！?/br>
    憤怒的攻擊越來越凌厲，剛恢復的大量靈氣，化作實質般如發泄般全數向洛

    羽發去，兄弟情誼在一招招的生死激戰中毀之殆盡。

    洛羽一個失神，死！敢從我莫冉找上搶上，那你就去死吧。莫冉的靈魂在咆

    哮，雙眸瞬間鎖住了洛羽的靈魂，迅速掌握了他靈魂深處的恐懼。

    然而那是……好冰、好冷、好空曠，這是哪？莫冉竟忍不住地顫栗了，恐慌

    涌上了心頭，仿佛走在了冰冷的黃泉落上，喘息著，恐慌著，尖叫著，哭泣著，

    哀求著……所有的一切恐懼，幻化成了一個焦點，那就是──絕望！

    這是洛羽的絕望？還是他自己的絕望，而在這絕望的盡頭──絕望深淵中，

    他看到了一絲執念，那是……唐碧的影子。

    如果……如果在那兒看到了我的寶貝兒，我就不用再回去了……莫冉不由自

    主地喃喃地念叨著，靈魂如被牽引般，無法克制地一步一步地朝著唐碧的影子走

    去。

    嘀嗒嘀嗒……

    瘋狂的馬蹄聲響起。

    第２５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唐碧掠下了馬，瘋了似的跑了過去。

    左邊是站著的莫冉，右邊……是坐著的洛羽！

    莫冉呆若木雞，仿佛被抽去了靈魂般，而洛羽，渾身顫抖個不停，唇角流著

    血胡亂地呢喃著，「小碧……碧兒……」

    「洛哥哥，你怎幺了？」唐碧慌亂地拍打著他的臉，急得眼淚直流，「我在

    這，我在這！」

    「我找你了……鬼門關，別怕……黃泉路上……不孤單！」

    「你在說什幺？不，我不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固票膛跗鹚念^，逼

    他對視著自己的眼眸，「洛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br>
    這是一雙沒有任何生機的眼眸，卻驚然地綻放著釋然的笑，不，洛哥哥他這

    樣子，像似死亡前的回光反照般。

    靈魂，洛哥哥的靈魂，耳邊陡然響起了莫冉那柔美的嗓音：世間萬物，包括

    每一花一草，一樹一木，皆有自己的靈魂……而靈殺，并不是真正的毀滅別人的

    靈魂，是以看透別人靈魂的……你看到了嗎？

    看著看著，唐碧陡然感覺自己被卷入了某處奇怪的境界，這里是……四周一

    片黑暗，唯有一條光帶般的路，而路的盡頭，是一扇光門，那兒……有一個人影！

    莫冉，這是莫冉的影子，天，這又是他的夢里嗎？唐碧下意識地抗拒想退縮，

    然而，卻聽到了他低低的呼喚，「碧兒……碧兒……」

    「我在這?！固票檀舐暤丶饨?，「莫冉，我在這……」

    此刻的莫冉臉上掛著釋然的笑，微偏著頭看著手上牽的人兒，聞聲輕皺眉頭，

    回頭望去，卻驚見在路的盡頭，還有一個唐碧，他驚然收回目光，卻發現自己手

    上一片空虛，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而驚悚地發現，所謂門的盡頭，竟是無底的黑

    暗深淵，如果他再往前踏一步，將跌入這無盡的深淵。

    天，莫冉只覺得渾身一冷，他有個預感，如果掉入這無底深淵，他將萬劫不

    復。這個預感一出，四周的影象陡然如冰山崩塌般破碎開來，而自己仿佛被拋了

    出來，瞬間有了著落的感覺，僵硬的身子愴然地搖晃了幾下。

    環視著熟悉的山水，他才知道方才是差點跌入了洛羽的絕望深淵，靈殺，竟

    然失靈了，并反而受被殺人牽引，這樣的情形，竟和那日唐碧使在吳少南身上一

    模一樣。

    「這是怎幺一回事？」莫冉拉開唐碧，逼問著恍如隔世的洛羽?！改憔谷焕?/br>
    用我的靈殺，差反噬了我?！?/br>
    「不敢碰他?！固票滔衲咐匣⒈Ｗo自己的孩子般，憤怒地擋在洛羽面前，

    「我還想問你，對他做了什幺？」

    「你……」莫冉再度揚起了巴掌，唐碧卻是比他更快，抱住他的大手撲上去

    狠狠地咬上一口。該死的，又來這一招，莫冉氣得猛地將她抱起翻過來，巴掌狠

    狠地抽在她的屁股上，「我讓你咬我?！?/br>
    唐碧纖腳彎起，狠狠地撞在他的兩腿間，正中男性部位，疼得莫冉拋下了她，

    捂著男性之物直蹦跳，「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毀了它你還yin蕩個屁！」

    「我男人多得很，不要乎這幺差勁的一個?！固票虘嵟仫w起一腳踢在他臉

    上，「滾遠點?！?/br>
    「小碧……」洛羽氣若游絲地呼喚著，叫唐碧驚慌失措，「洛哥哥，你沒事

    吧?！?/br>
    洛羽滑倒在唐碧的懷中，努力地笑了笑，「小碧，別恨他，他不是故意的，

    洛哥哥怕你去了會令他痛不欲生，所以騙他說帶你遠走高飛了。但是，沒想到這

    個對他的傷害也如此的深，害得他把這樣的傷害，轉移到你身上?！?/br>
    「不，洛哥哥，他若真心愛我，就不會這樣對我?！固票炭粗絹碓綉K白

    的臉，仿若那日垂死掙扎的小墨，不由得慌了神，「莫冉……莫冉你快救他?！?/br>
    「救他可以，你們誰來告訴我，為什幺要這樣對我？」莫冉冷笑地逼視著他

    們。

    「都什幺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追問！」唐碧氣得俏臉通紅，恨不得再給他幾

    腳。

    洛羽撫摸著她的手，輕拍著給予一個安慰的笑，轉向莫冉淺笑道：「方才，

    你不是已經親身體驗了嗎？」

    「那是……」莫冉疑惑不解。

    「靈殺，控制別人的弱點，你進入了我的絕望，那是昨日傳來她與吳少南跌

    落懸崖后，我從那懸崖跳下去的絕望?！?/br>
    「什幺懸崖，什幺絕望，你在說什幺？」莫冉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眸光滿是

    危險，「你給我說清楚?！?/br>
    「鬼門關，黃泉路，如果心愛之人死了，你也會有同樣的絕望?！?/br>
    「所以……你編好詞兒，說她睡了，明早來看我，所以，所以第二天就變成

    了，高先生口中的遠走高飛？」莫冉喃喃地叫著，怒不可竭地揪起了洛羽，「為

    什幺？為什幺要這樣騙我，你害得我差點殺了她，殺了你，為什幺？」

    「因為有目標，總比絕望的好！」唐碧和洛羽異口同聲地叫著。

    「是，你們說得對極了，當我方才在你的絕望之路上，走過了鬼門關，看到

    了她，我竟忍不住地跟她走向了死亡深淵。該死的洛羽，你怎幺可以愛得這幺深

    沉，你的一個絕望加上一個希望，就可以把我打敗，讓我沉淪?！鼓剿砷_了洛

    羽搖晃著，淚水陡然滾了下來，「如果……如果在那兒看到了我的寶貝兒，我就

    不用再回去了……所以，所以我順著你的思維，只因，你救著了她，所以我看到

    了她，我愿意跟她一起，不用再回來了，是嗎？」

    「是！」洛羽喘息地低笑，「若不是你賜教了她靈術，讓她突然出現在你靈

    魂身后，今日，你將永遠沉淪在我的靈魂里，而我，也無法逃出絕望之淵?！?/br>
    「說吧，昨天到底發生了什幺？」莫冉逼著洛羽，洛羽看向唐碧，唐碧又氣

    又恨，讓她此刻說出來，她只覺得羞辱難忍。

    吳少南飛奔而來，疲憊的身子從馬上滑了下來，冷聲怒叫，「讓我來告訴你?！?/br>
    「不，你別說?！固票腆@慌極了。

    吳少南心疼地拉過唐碧，「碧兒，既已成事實，你不說，難保別人不告訴你。

    他若真愛你，就會為你報仇，他若不愛你，才會嫌棄你?！?/br>
    「我……」唐碧漸身顫抖，被強占的羞辱令她難以啟齒，被莫冉的辱罵令她

    憤恨難忍。

    「他說得對?！孤逵鸢参康匦Φ溃骸覆还艹隽耸茬凼?，洛哥哥都一如既往的

    ……愛你?！?/br>
    「昨日，你們讓我去找她，唐澤正強暴她……」

    「不……」唐碧捂著臉倒在吳少南懷中，「求你，別說?！?/br>
    「讓他說?！鼓窖垌簧?，咬緊牙關地低吼。

    「我上前營救，卻技不如人，反被重傷，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污辱！」

    吳少南咬牙切齒，淚水直流，「那種絕望那種痛苦，你們感受得到嗎？好在，我

    已經習慣了，你們經常當我的面對她……可是，你們愛她，她愛你們啊?！?/br>
    「不要說了！」唐碧痛不欲生地咬住了吳少南的胸口，身上的噬情蠱越疼，

    咬得越重，吳少南痛得眼角直抽，卻一聲不吭，「直到……那個帶銀色面具離歌

    的出現，他攻擊了唐澤，他才停了下來，然而他們的對峙，卻來不及結果，暗月

    的殺手出現了，唐澤他殺出一條血路，我才帶著她逃了出去?！?/br>
    「該死的唐澤，找死的暗月?！鼓綔喩淼撵`氣狂飆而出。

    「后面的，還要接著聽嗎？」

    「說！」

    「聽得還很滿意吧，果如你所言，我去野合了，我去偷歡了?！固票绦幕乙?/br>
    冷地扯唇冷笑了，「后面我來說吧，我和吳少南找了個地兒，繼續去野合，繼續

    去交歡……」

    這樣的話令吳少南又羞又驚，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莫冉悔恨萬分，「碧兒，我不是故意的，是洛羽他……」

    「算了，你那幺聰明的人，會被這幺簡單的謊言騙著嗎？說到底，是你對他

    不信任；說到底，是你不夠愛我！」

    「不！」莫冉慌了，從吳少南懷中拉過唐碧，捧著她的臉，卻從她的眼中看

    到了無盡的絕望，他大聲地辯解，「我不是，我因為信任他，所以他說的，我都

    信，因為夠愛你，所以我好怕！」

    「我想，是因為你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所以寧可相信我說的?！孤逵鸬吐晣@

    道：「莫冉，你太聰明了，所以你逼著自己去相信，所以你在等，等著奇跡的出

    現?！?/br>
    「不，是因為我與她……血脈相承！」莫冉忍不住吐了出來，「她死沒死，

    我能感受得到，可她的恐慌，她的痛苦，她的生命氣息，都那幺的微弱，尤其是

    當我努力進入她的夢境，卻什幺也看不到……所以，我……恐慌不安，卻又只能

    逼自己等待！」

    「什幺血脈相承？」吳少南不解地追問。

    「這個……」一想到那圣母湯在碧池的異變，唐碧只羞得臉色發燙，反而不

    好意思地打斷了他，「別問了?！?/br>
    「你進不了她的夢，是因為她整晚沒法睡?！箙巧倌洗丝跉獾?，除去

    莫冉，所有人都成了傷員，「若不是懸崖下是深潭，我們早死了，我們被沖下幾

    十丈的瀑布，順水沖走，若不是命大，恐怕早死了，而后……」

    與虎拼搏，夜半狼攻，這一幕幕的驚心動魄，令莫冉驚恐萬分，天啊，若不

    是洛羽及時趕到，他可能真的看不到她了。

    莫冉長指撫摸著唐碧的臉，冰藍的靈光隨指臉上。

    「不要碰我?！固票唐嗳焕湫Φ赝崎_了他的手，淚水盈眶看著莫冉充滿痛楚

    的藍眸，轉身離開，絕望說不出來。她驟然奔向了駿馬，翻身躍起狂奔而去。

    「碧兒……」莫冉凄涼地大叫著，望著她絕塵而去的背景，心仿佛被扯裂般

    疼痛。

    「哈哈哈，你也有被拋棄的一天?！箙巧倌涎鲱^大笑了起來，「莫冉，你知

    不知道嗎？她被唐澤強暴的時候，可是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對了做了什幺？害

    得她如此絕望！」

    「你還不快去追，小心她……」洛羽一句話令莫冉陡然驚醒，大手揚去，大

    量的靈氣滾入二人的身體里，「先替你們暫時穩住的傷勢，等我回去再療?！共?/br>
    消片刻，二人臉色逐漸好轉，呼吸稍見順暢。

    「行了，死不了了，你快去吧?！箙巧倌蠌娦写驍嗔怂闹委?，莫冉感激地

    扶起他，「之前對你做的，抱歉?！拐f著，掠身追去。

    望著他依然狂傲的背影，洛羽嘆道：「你這小子，能得到國師大人的道歉，

    賺到了?！?/br>
    「如果是以她痛苦的代價換來的，那我寧可不要?！箙巧倌峡酀負u了搖頭，

    「你呢？為了什幺跟他大動干戈?！?/br>
    「和你一樣，不希望她痛苦，但他們兩個都太敏感，太認真，所以愛與痛是

    雙刃的，無論如何小心，都會傷到對方?！?/br>
    馬兒奔跑在大道上，唐碧心中的怨與恨，逼得她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馬鞭

    上，發泄在馬的身上。

    「可惡的莫冉，該死的莫冉，我恨他，我必須恨他，我恨死他了?！?/br>
    嬌軀突然被人從后面抱住了，不用想，就是她在心中詛罵的男人，那好聞的

    茉莉花香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傳來，令她心神凌亂，氣得大叫起來，「別碰我，

    滾開?！?/br>
    「別掙扎，小心我又把你在馬背上把你給要了?！鼓綔厝岬芈曇舻托Φ赝?/br>
    脅。

    「你敢?！固票虖堁牢枳Φ嘏又?，腳反踢他的腳，頭撞他的胸膛，捶打著

    他抱緊自己腰身的大手，卻仍然無濟于事。一如她落入他的情網，想恨不能恨一

    樣無力，她放棄了掙扎，卻忍不住地哭了。

    她哭了，他更慌，「對不起，是我錯了，恨我怨我都行，要殺要剮隨你，求

    你別憋著?！?/br>
    「別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鼓讲坏貌凰砷_手。

    「一邊去?！?/br>
    「你讓我去哪？」

    「去哪都行，別跟著我，我煩你?！固票炭藿兄?。

    她煩他，不是怨他恨他怪他，她這是厭惡他了嗎？他寧可她恨他罵他啊。莫

    冉飄浮了起來，望著駿馬如箭般沖向前方，心中苦澀極了。

    他該怎幺辦才能令她解氣？這一次她受這幺大的委屈，差點把命都丟了，她

    那幺興高采烈地撲向他懷里，他卻迎面給她一巴掌！天啊，他到底傷她有多深？

    「碧兒，莫冉錯了，求你原諒！」莫冉追在身后大喊著。

    「不，我不想聽?！固票涛嬷渫纯嗟卮蠼兄?。

    「碧兒，我愛你，我怨你和洛羽遠走高飛，不是讓別人都不許愛你，而是害

    怕你不再愛我?！?/br>
    「不，我錯了，我只恨我自己不該愛你?！?/br>
    她后悔了，她怨恨了，可他卻沒有輕松。他莫冉絞盡腦汁，流盡滄海之淚，

    縱然聰明蓋世，也想不出如何挽留被傷害的愛情，此刻，才真正在感覺好害怕，

    好孤獨。

    原來，最可怕的，不是她死了，他還孤獨地活著。

    原來，最孤獨的，不是她走了，他還站在原地待待。

    而是他愛了，她卻不愛了。

    那一夜的纏綿悱惻，那一夢的甜蜜歡愛，那一日的百年好合，那一聲……夫

    君！

    莫冉撫摸著手上的戒指，冰藍的眼水如珍珠般滾落。才憶起，原來那是龍胤

    風流下了血淚，是傷感到了極點，原來他說他想死，是真的。

    「娘子，你不要夫君了嗎？」

    莫冉的聲音如來自遙遠的哀嘆，叫唐碧的心防驟然崩潰了，娘子……夫君！

    每一個孤獨的夜，每一次歡快的纏綿，每一次躺在他懷中，每一次靠著他的胸膛，

    每一回聞著他的體香……都加深了她的沉迷，叫她無法自拔。

    因為深愛，所以連恨的勇氣都沒有；可因為不得不愛，所以恨了。

    「我恨你！莫冉，我恨你！」前面，就是她落下去的懸崖，如果此刻她再一

    次從上面跳下去，他會不會悔恨萬分？這一次，如果落在水中，她一定不會再潛

    水，她一定要讓他嘗嘗，她在他在前死去，會是怎樣的痛苦。

    「碧兒……」眼看著人兒向懸崖邊沖去，莫冉驚慌失措地撲了上去，狠狠地

    勒住了韁繩，駿馬驚然掀蹄嘶吼一聲，后蹄急退兩步，才剎往了步伐。

    「你放手！」

    「對不起，我錯了?！?/br>
    「放手！」

    「好！」莫冉松開了她，掠身輕巧地落在了懸崖邊上，腳踩著最邊緣的石尖，

    凄苦地望著她，「碧兒，我知道今日傷了你，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如果娘子愿意，

    莫冉只求陪你百年好合，千年眷顧真心一笑；如果一定要懲罰，如果娘子還一絲

    愛意，莫冉愿陪碧兒永世不離，不求獨寵專愛，只求你永世依戀青絲華發，給莫

    冉一絲……永恒不變的情愛！」

    「不……」唐碧俯望著真摯凄涼的男人，一顆顆清淚順著那妖嬈的面容流下，

    叫人愁了百腸，軟了心神，她捂著胸口，含著淚別過頭去，「我恨你扇我耳光，

    這不是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我恨你罵我yin蕩，這不是次，更不會是

    最后一次，我不想再重來，我不想再心痛?！?/br>
    「對不起，我錯了?！鼓酵纯嗖豢?，狠狠給自己一耳光?！肝一斓?，我該

    死?！?/br>
    「沒用的，龍胤風給了我一巴掌，我告訴自己不要恨，可它已經永遠恨在心

    底，所以你的動手，讓我把這道恨加深、再加深……」唐碧已扣緊了韁繩，心中

    的堅決如同懸崖勒馬般，然而心痛卻令她泣不成聲，淚眼一片模糊，「莫冉，我

    不想我們之間像龍胤風一樣，永遠都跨不過去，甚至……仇視?！?/br>
    「那你的意思是……」莫冉悲涼地追問，血脈相承的感受，已經讓他感觸到

    了無限的絕裂。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唐碧垂淚一字一句地低吟著，「莫

    冉，我們好聚好散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