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和你心意相通
二、我和你心意相通
其實她剛才吃過藥,按理說應該是睡意最濃的時候,但此刻又分外清醒。 我想繼續聽,好不好? 聽著她這么嬌軟的語氣,他怎么能拒絕。 他嘆了一下,又開始緩緩述說那些不光彩的,關于他的卑劣。 二十七道傷痕,跨越了十二年時光,可說起來其實也很快,在妻子始終溫暖的目光里他最終說道:我是自私的,說是為了你,其實是為了我自己因為你是我一生最想得到的人,無法自拔,不可替代。 每一道疤,每一滴血液,盡是為了將自己所有的癡心妄想變成現實。 林執自嘲似的笑了笑:但有兩次,我甚至無法穿越來為我謀求你的歡心。一是當年我向你求婚,我自認將一切安排到最妥當,我們戀愛所有的過程中,只要有遺憾或者不堪,都被我抹去重塑,保留的都是美好??杀M管如此,你還是拒絕了我。二是這次你說要離婚,我甚至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不知該回到哪個時間點,才能打消你的念頭。 不管我怎么做,都無法留住你。 尤樂延沉默不語,心臟酸澀得緊。 他也不是一定要聽她回答,只哄道:說完了,快睡吧。 尤樂延被他抱在懷里,二人體溫相融,一向是她的體溫偏高,而林執體溫偏低。她想,也不知是不是這人常給自己放血的緣故 我睡不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悶悶地開口,手指繞起了他的衣角,清潤的眸光里藏著一絲纏綿:阿執,我剛才發瘋的樣子,你討厭嗎? 要聽實話?他的下巴與她的頭頂只隔著幾公分,一低頭就能吻上她飽滿的額頭。 聽。她的聲音很糯,也有一絲忐忑。 我喜歡。他低沉道,又帶著一些笑意,不過不喜歡你說要離婚嗯,但我喜歡你發脾氣。 尤樂延心想他不僅變態是不是還有點m傾向。 延延,你和我鬧脾氣的樣子很可愛。我以前總是覺得你對我那么客氣,又疏離,好像我不是你丈夫,是個你談生意的客戶。他想了想,加了一句:長期合作的,人傻錢多的大客戶。 他可真會吐槽。 尤樂延眨眨眼,欲言又止,最終撇嘴道:我好不容易讓自己變得溫柔來著。 其實有時候也會在心里罵他八百回。 但讓她真的罵出口,又覺得舍不得。 為什么要變得那么溫柔,我喜歡你的小性子。林執越說就和她湊得越近,幾乎是鼻尖挨著鼻尖,雙腿纏在一塊兒,一再壓縮隔著彼此的空氣。 尤樂延哼了一下:萬一有一天我變老了,變丑了,還天天發脾氣,你難道不煩嗎? 那倒是。 見他如此真實,尤樂延想也不想就要推開他,誰知他笑著把她又往懷里按,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被你厭棄吧,等你老了,丑了,我也老了比你更老一些,到那時我還天天惹你生氣,叫你不開心,我得是個多讓你不如意的丈夫???讓你每天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指著我罵:就是你這個混蛋,誤我青春,害我一生,嫁給你不如嫁給一只狗,狗還能逗我開心呢。他煞有介事地說著:這樣,你定是討厭死我了。 聽得尤樂延想笑,亦濕了眼框。她輕聲道:就是不想讓你這么覺得,我才想好好對你的沒想到是我用力過猛了。 我知道。 你知道?她伸出手指,軟軟地戳了一下他的心口,笑問:怎么了,現在不覺得我當你是大客戶了,不覺得我不愛你? 他失笑:你不是都猜到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她裝模作樣地一歪頭,便是要聽他自己說的意思。 其實有的時候,親口說我愛你,或者問你愛我嗎,倒是很容易,但說出對方愛著自己,還是當著彼此的面就有些莫名的羞恥了。 但林總沒有這種感覺,畢竟他比一般人的臉皮要厚得多。 只見他正了正面色,清了嗓子:樂延,你是著愛我的,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 他一本正經,愣是把尤樂延聽得耳朵都紅了,趕忙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 林執握住愛妻纖細的手腕,放在了他的心口,延延,都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而我生在商賈世家,一向慣用惡意揣測別人,甚至用到了你的身上,我自己以為洞察秋毫,判得了所有人的心,卻獨獨污蔑了你,你對我越好,我便想這是你在委曲求全,你越溫柔,我便更想看你恨我的神情,當你說要離婚,我其實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我想順著你的意,左右不過是一張結婚證,我要纏著你,方法多得是,我甚至覺得,既然你始終不愛,那么恨也好,我要在你生命里刻下林執這個名字,讓你擦不掉,忘不了。 這樣的深刻的執念就像一道咒語,纏繞著她四肢百骸,從皮rou入侵骨髓,炙熱,疼痛,卻 那你現在還要和我離婚嗎?他頗有些小心地問。 要。尤樂延點頭。 她回答得干脆,更是出乎他所料,讓他有些不可置信:為什么,我不是已經 你也說了,論跡不論心,我這次就使小性子了。她正色起來:把你的玉佩給我,讓我毀了它。 他神色復雜:我留著它還有用。 她也不因此此惱怒,只平靜道:我并不覺得我們靠著它才能獲得幸福恰恰相反,它偷走了屬于我們的時光,況且,有些事它仍舊存在,你只不過是再次隱瞞了它們不是嗎? 林執有些怔,尤樂延撫上他的臉頰:這二十七道疤痕,每一條都與我有關,或是可怖,或是惆悵,但是阿執如果你一開始肯好好地和我說,每件事都和我商量著來,我們今天未必會不幸福,沒有沖突和遺憾的婚姻難道就是十全十美的嗎?她實在是又氣這個傻子,又心疼他。 再者說,其他的事穿越也就罷了,可你連錯過了結婚紀念日這種事都要特地往回倒,你是不是太依賴這塊玉佩了? 林執低聲解釋:那次的結婚紀念日你準備了那么久,我不想讓你失望,然后記掛一輩子。 尤樂延恨不得給他一拳最終只嘆息道:你二十歲接手林家,到今天吃過多少苦頭,又跌了多少跤,你頭破血流的那些時候也可以用玉佩倒退回去,為什么沒有那么做? 林執一聲不吭。 尤樂延繼續道:因為你覺得這些苦頭吃了并不是虧,反而能更好的讓你掌握局勢,那為什么到我這里你就想不明白了呢? 林執:我賭不起,也輸不起,生意上的事,哪怕我賠個精光也能再白手起家,可你呢?樂延,我怕你離開我,就再也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情之一字,讓人眼瞎耳聾,患得患失,得時時刻刻,小心翼翼地去維護,怕失手摔了,怕風吹散了,更怕一錯過,就永遠找不回來了。 阿執,從今天開始,酸甜苦辣我都和你一起經歷好不好?尤樂延貼近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又柔軟,又堅定:答應我,不要再擅自丟下我。她其實也明白他現在最顧慮的是什么:關于我死亡的那件事,我有印象。 胸口被鋼筋貫穿,鮮血滿地,疼痛如同附骨之疽,還有林執絕望的眼睛。 林執愣住了,然后緊張地握住她的肩膀:你還有印象?怎么會他突然想起,最后穿越時他是把玉佩放在妻子的身體上的,而那時雖然她已經死去,但玉佩仍沾了一點她的血。 印象不多,只記得我受傷倒地,我本來以為是夢,但你之后的舉動讓我確信有這件事。 他一時心情復雜,最終愧疚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她卻不滿地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能改改這毛病嗎,別動不動攬責任上身,你又不是灶王爺,天底下的鍋都歸你管嗎? 林執的眉眼無奈了些,卻忍不住笑了:好。 聽他保證,尤樂延才繼續說:我想,那不是意外。 而是蓄意謀殺。 林執沉了神色:是誰? 見他陰狠的神情,尤樂延卻不急著說,而是問道:我身邊的人你是不是都不沒有查出紕漏? 林執點頭,這也是一直讓他隱隱煩躁不安的地方,他猜測過無數種可能,也做了許多種方案來預防,總之一定要讓她平安無事不可。 那么我問你,如果是非正常狀態下你死了,大家會最先懷疑誰呢? 林執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是按照這個方法來判斷她身邊誰最有可能加害他,只可惜一無所獲。 我死了,世人自然頭一個懷疑你,畢竟遺書上明明白白寫著,你是最大受益人,再來就是林檎,依次往下吧。 好,那么上次我死亡后,你最不會懷疑誰? 林執沉吟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恨不得每個人都懷疑一次。 尤樂延卻笑了,點了一下他的額頭:錯啦,實際上有人你始終沒有懷疑過??茨?,關心則亂,還不肯跟我交流一下。她嗔他一句,卻無比的甜。 林執情不自禁,擁她更緊。 兩個人你沒有懷疑過,或者說,你壓根不覺得會是兇手的人。然后尤樂延斂下笑容,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胸膛,你。然后又指著自己道:我。 作者:林總,請您且甜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