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4）

    阿律，劉明已經到警局了。呂南山對著傅止律說道。

    好，我知道了。

    審訊室中，傅止律看著眼前的男人，清秀儒雅，長得還不錯，只不過現在看上去卻有些緊張，十指交握，眼神也有點飄散，無措又拘謹。

    姓名。傅止律收回打量的眼神，開口問道。

    劉明.....劉明抬眼看了下傅止律，而后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白若若，之后就垂下眼瞼，雙手交握的更緊。

    你不用太緊張，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若若，去倒杯水來。白若若起身接了杯熱水放在劉明的眼前，而后就聽到傅止律開口，黃贊華死了，你知道么？傅止律繼續問道。

    劉明深呼吸一口，嗯，我知道。

    傅止律點了點頭，那你和黃贊華的關系呢？

    劉明愣了一愣，而后開口繼續說道，我和他是...........我們是情侶。說完之后就閉上了眼睛。

    是么？你的公司最近怎么樣了？黃贊華沒給你辦成的那筆貸款，對你打擊不小吧，你心里應該很恨他吧，現在他死了，你覺得怎么樣？傅止律微笑著問道。

    我.....我.......我們在一起有幾年了，但是也分手三個月了！因為分手的事情，他故意壓著我公司的貸款，我心里有恨，知道他死了的消息，我心里有一瞬間的暢快，但是......但是說不難過也是假的，不過這三個月來，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對他也已經是心灰意冷了。劉明說完之后嘆息著搖頭，有悲涼，也有無奈。

    你們是為什么分手？看上去你是不想和他分手的？是他提的？傅止律引導著問道。

    嗯，是他提的分手，而且他是我第一個，第一個男朋友，雖然現在大眾已經漸漸開始接受同性戀愛，但是還是有很多人把我們這樣的當成異類，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在在生活上很照顧我，就連工作上也給了我不少幫助，我以為他會是我一輩子的愛人，但是就在三個月前，我發現他和別人在一起......他也很大方的承認了，之后就提了分手，我堅持了一段時間，但是還是沒有用。劉明說完之后頓了頓，眼眶也微微發紅。

    其實這一年來，我自己也有感覺，黃贊華對我不比從前，我們也不像從前一樣膩在一起，或許所有的情侶都會這樣，時間一久，當初的激情也就消失了，只有我自己陷在里面出不來.....劉明說完后苦澀的笑了笑，拿過眼前的熱水一飲而盡。

    傅止律聽完之后看了眼一邊的白若若，而后見她緩緩開口，劉先生，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背叛，拋棄，工作上又被前任愛人打擊，但我依舊想要問你，黃贊華交往的對象你應該是知道的，他是誰，他們又是怎么認識的？

    劉明顯然是不想回答，轉過頭看向另一邊。

    白若若想了想，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深愛的人背叛你，欺騙你，甚至還對你進行打擊報復，而你呢，現在依舊是愛著他，你的內心一定很糾結，暢快他的死亡，又因為他的死亡而痛苦，如果你現在對他還有情，或者看在你們曾經相愛的份上，你總不會希望，他就這樣死不瞑目吧？

    劉明聽完后回頭看了眼白若若，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女人將自己的心理抓得緊緊的。

    那個男人是誰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在看到過他們發的微信，約在K酒吧見面，我跟著去過一次，只看到那個男生的背影，個子很高，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傅止律和白若若對視一眼，之后就讓劉明離開了警局。

    現在看來，黃贊華的新對象嫌疑很大??？江漢說道。

    不，劉明也有嫌疑。白若若說道。

    為什么，他不是有不在場證明么？而且從他審訊的情況看來，他對黃贊華還有感情吧，而且他是被甩的那個唉！祝晴晴問道。

    白若若笑了笑，劉明和黃贊華在一起，或許有感情，但是更多的，是黃贊華給他的錢，在提到那筆貸款的時候，劉明的表情明顯是氣憤痛恨的。

    下班的時候，白若若為了防止再被傅止律堵到，躲在女廁所將近半個小時，只見小腦袋從廁所探出頭，確定沒有人才從里面出來，然而剛走沒兩步，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之后手腕被人抓住往后一拽，不得不轉過身的她，還沒等看清眼前是誰，唇上先是一軟。

    白若若整個人楞在原地，唇上的觸感溫熱，他身上淡淡的檸檬香....還夾雜著一些煙味....在她唇上輾轉沒多久，而后被狠狠咬了一口。

    嗯！懷里的人一下子掙扎起來，傅止律緊緊扣著她的腰，大手摁在她的腦后，讓她無所遁形，只能默默承受。

    警局里已經沒什么人，但是保不齊哪個加班的會來這里上廁所，想到這些的白若若又開始掙扎，傅止律適時的將人放開，而后雙手撐在她的耳邊，直直的望著她。

    被放開后的小姑娘，先是伸手捂著自己的嘴，眼神中滿是委屈，而后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后，抬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腳上，趁他吃痛的時候從他的臂彎中竄逃出去，傅止律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車上，白若若依舊坐在后座，看到后視鏡中含笑的那雙眼睛，就恨自己的弱小，本來已經在警局門口已經打到車的她，被跟出來的傅止律扛著！扛著扔進了他的車！

    臉上一陣一陣的熱氣襲來，白若若伸手將車窗開了一絲縫隙，冰冷的寒風總算是吹去臉上的熱氣，你分析的沒有錯，劉明確實說謊了。

    傅止律突然的開口，讓白若若回過神來，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劉明的言辭中表達的都是對黃贊華放不下的愛意，但是提到錢的時候，他明顯回避了，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傅止律繼續說道。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愛這個人，還是愛這個人給他帶來的錢財。

    回去的路上，白若若發現傅止律并不是將她送回去，而是往其他地方開著，要去哪里？

    工作。停車之后就下了車，白若若也跟著一起下去，而后兩人走到了酒吧街附近。

    白若若看了他一眼，傅止律不緊不慢的開口，還要繼續跟著我？接下來的地方，你可能不太適合進去。

    切。白若若不屑的揚起了下巴，你現在欠了我兩個解釋。

    傅止律笑了笑，兩個？哪兩個？

    白若若扭過頭沒有再看他，下巴上突然傳來冰涼的觸覺，傅止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回來，當年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解釋，那還有一個，是剛剛那件事么？是因為我吻了你么？

    小姑娘的臉上瞬間起了紅朵朵，就連耳尖上，也跟著紅了起來，當年的事情我不需要你的解釋！畢竟你要保護你的父親，在被你們家收養這么多年，并且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我也沒辦法對你的父親做什么。白若若的眼中起了淡淡的水汽，連帶著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但是不想到！你居然是是這樣.....

    無恥，下流，流氓？傅止律輕笑，不單單是吻了你，還扛著你扔進了我的車？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傅止律一邊說著，一邊步步緊逼她。

    白若若立馬像個小鵪鶉一樣被滅了氣焰，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中的水汽漸漸化作金豆豆，從眼眶中滑落。

    若若.....肩膀上的手臂用力，自己一下子就被他圈進懷中。

    既然回來了.......我就不會再讓你離開.......傅止律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地回響，白若若低頭不敢再看他。

    若若........低沉的男音沾染了曖昧，白若若依舊不肯抬頭。

    當年的事情存疑，你離開這么多年，想必心中也有自己的判斷，我并不否認私心作祟，他畢竟是我的父親，當初證據不足，你也沒有百分百相信，不是么？逃離不是解決的辦法，但是能讓你冷靜下來的方式，不是么？

    不是！就算不是你的父親，也和他脫不了干系。

    你可以這樣說，但是你現在自己也不相信，不是么？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有意義，我當初說會還你真相，現在依舊如此。

    他的眼神一如當初堅定，白若若抿了抿唇，在你還我真相之前，想把這起殺人案解決了吧。

    傅止律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逐漸滑直腰間，而后往身前狠狠一拉，白若若不得不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似乎能感受到掌心下，心臟的跳動。

    白若若，你是我的。

    臉上爆紅，心臟也跟著急促跳動著，一把推開身前的人，傅止律不介意的整理了下衣袖，行了，之后的事情可能有些對不起你，畢竟我的性取向你是知道的，但是為了破案，你也知道的，現在去車上等我，嗯？

    白若若看了眼馬路對面的酒吧，而后咬了咬牙，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小姑娘的背影都能看出燃起了一把火，傅止律笑著目送她回車上，而后進了K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