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尸（2）

    謝明燕的調查一直都沒有什么進展，呂南山和趙旭東把能看的監控都看了，也將當晚值班的醫生一一都做了調查，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辦公司中，一片煙霧繚繞，何燃手中的煙就沒有停過，煙灰缸中摁了十幾個煙頭。

    傅止律進門的時候忍不住揮了揮手，你們這是在干嘛？

    謝明燕的案子一直都沒有進展，醫院那里都排查過了，一點線索也沒有。何燃將煙掐滅，對著傅止律說道。

    那當晚的值班醫生都審訊過了？傅止律問道。

    都問過了，當晚的值班醫生一共有四個，另外三個醫生當晚和謝明燕都沒有接觸，根據監控來看，她晚上12點半之后失蹤，在那個之前三個醫生都在辦公室，一直到早上都沒離開。呂南山接著說道。

    傅止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根據監控，謝明燕21.30左右去了病房，當時病人有些發狂，所以她出來的時候略有衣衫不整，而后就一直在辦公室中，12.30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根據現場的勘察，三區的走廊盡頭是扇門..........

    三區的盡頭的后門通往哪里？傅止律突然開口問道。

    江漢揉了揉眉，通往后區，那里是監控死角，我們懷疑謝明燕就是從那里出去........

    是楊慧敏去的小樹林！呂南山突然叫了起來。

    直通么？傅止律問道。

    從那扇門下去往前走就是了。呂南山點了點頭。

    眉頭微蹙，房間的煙霧散去不少，但是空氣中仍是彌漫著煙草的味道，傅止律的腦中已經百轉千回，杭市的案子還沒有結果，先后出現了兩具尸體，而且根絕尸源應該都是在這家醫院中遇害，想到自己的之前翻看的案卷........以及發現的那具尸首.........

    謝明燕當晚去的是誰的病房？傅止律思索之后問道。

    先是去了程勇的病房，這個程勇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21.30就是在進了他的病房有發生一些推搡，也和當時的護士核對過，之后去的三區病房是......楊慧敏的，她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但晚上還是不穩定。江漢說道。

    傅止律想了想，楊慧敏之前的情況是什么樣的？

    晚上跑去小樹林刨土。

    那就去小樹林調查，重點排查下樹林附近的手術室或，實驗樓之類的，或許會有發現。傅止律對著何燃說道。

    辦公室的人很快就散去，只剩何燃和傅止律，調查有發現了？

    或許謝明燕是發現了什么才會被殺？病房里沒有安裝監控，楊慧敏的事情杭市一直沒有調查清楚，或許有什么牽連。傅止律說道。

    那.......

    頭骨的DNA和發現的軀干不符。傅止律打斷了何燃的話。

    你的意思是？

    那具尸體的頭顱不是他的。傅止律說完之后就轉身離開，何燃叫住了他，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調查起來太困難，如果你覺得謝明燕的案子有牽連，不妨先把謝明燕的案子調查清楚。

    好，我知道了。傅止律說完之后就離開了，警隊的車已經準備醫院，傅止律趕上了呂南上的那輛，這兩天你都在忙啥，也不見你人。

    沒什么，一件比較棘手的案子，現在也不著急了。傅止律輕聲說道，窗外風景飛逝，涼風習習，舒適的秋季已經替代了炎熱的夏季，駛入隧道的時候，鏡子上倒映著的傅止律，緊緊皺著眉。

    醫院中，楊慧敏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盯著窗外的風景，楊父和楊母見狀也只能偷偷抹著眼淚，中午的時候楊母在病房中陪著楊慧敏，楊父則是去醫院門口準備吃飯，正巧呂南山將車停好，下車的時候就被一只大手拉住。

    警察同志.......

    呂南山回頭見是楊父，還未等開口，就聽到楊父哽咽著開口，案子有結果了么？我們都等了快一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啊.......我女兒現在還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

    呂南山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杭市那里的案子確實快一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楊父的話現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傅止律和江漢此時也下了車，這件案子杭市那里還在偵查，有結果會聯系你們的。

    楊父顫顫巍巍的將手松開，是么......是么......

    呂南山和江漢對視一眼，安撫了楊父一番，才進了醫院，三人很快就到后園的樹林區，但是現在有不少患者在散步，或是坐在一邊休息，精神醫院的患者情緒不穩定較多，幾人也不敢貿然行動，傅止律心中存有疑惑，去楊慧敏的主治醫生那里查了患者檔案，之后就一直呆在休息室中。

    我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呂南山問道。

    不早，等我看完資料就到后面的手術室勘察一下，既然人是在醫院失蹤，而且喬一言也推測死亡時間，應該就是在醫院被害不假。修長的手指不停翻看著手機的材料，半個多小時后，傅止律才嘆出一口氣，楊慧敏晚上還在夢游。

    精神醫院一共分了7個區域，1區大廳就診，3/5區為普通病房區，4區是VIP病區，6區是獨棟的手術室/科研樓等，5/6區是連在一起的，傅止律和呂南山，江漢三人每人負責幾個樓層，正在一一勘察，一直到下午4點，都是一無所獲。

    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就算有留下痕跡，也應該被兇手清理了？呂南山大口吃著面條說道。

    只要有犯罪，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只是我們還沒找到。江漢說道。

    阿律呢，怎么看？

    謝明燕并沒有對象，初步可以排除情殺，醫院調查下來，謝醫生對患者也有頗有耐心，盡心盡力，而且她就業不久，職稱什么的暫時輪不到她，也不存在同事見利益掛鉤的殺害，我們現在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殺她的理由。傅止律說道。

    情殺，仇殺，激情殺人都被排除，還能因為什么？呂南山口齒不清的說道。

    會不會是她發現了什么不該發現的？才會被殺人滅口。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女女聲，還勾著呂南山的脖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嚇得呂南山立馬拍著桌子要起身，一回頭，見到的是白若若。

    你怎么來了？

    我去警局沒找到你們，喬一言說你們來醫院了，我想著來找你們，結果剛到就看到你們坐這兒吃面呢。白若若一邊說著，一邊坐到傅止律的身邊。

    那你有什么看法？呂南山繼續吃面。

    會不會和患者有關？我查了當晚醫院的班表以及打卡記錄，監控也查過了，當晚確實只有四個醫生值班，另外三個沒有作案時間，謝明燕從第一個患者房里出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白若若壓低聲音說道。

    哪里不一樣？

    不知道啊，就是感覺不一樣啊，而且4區是VIP病房，7區呢是在最后面，職工的休息樓，不過我調查了下，里面基本是荒廢了，沒人住，你們有去看過么？白若若問道。

    7區在河對岸，要過一個馬路才到，荒廢許久被做成停車場，他們之前也有調查過，但是并沒有什么線索，   之前我們去調查過，里面沒什么發現。呂南上放下筷子說道。

    或許里面有什么貓膩呢？傅止律開口說道。

    對啊對啊，而且荒廢許久，不是很適合犯案么？白若若說道。

    今晚你們兩個盯著楊慧敏，我等下和若若去7區調查。傅止律說完之后，就帶著白若若會車上休息。

    一上車，白若若見到傅止律眉頭緊皺，眼下還有一些烏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別老是皺眉，以后變更小老頭怎么辦？

    傅止律輕笑抓著她的手，如果我是小老頭，若若是什么？

    我？我還是美麗的小姑娘~白若若說話的時候仰著頭，一副高傲的樣子，眼前是她白皙的長頸，傅止律忍不住一口咬住。

    嘶......咬我干嘛！

    今晚會怕么？舔了舔被他咬出牙印的那處，傅止律開口問道。

    不怕啊.......有一點點激動？

    若若.......

    嗯？

    傅止律沒有再說什么，但是白若若聽見了他的一聲嘆息，很淡很淡............

    天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傅止律帶著白若若先去了醫院，呂南山和江漢則是去楊父那里了解楊慧敏的情況，楊父以為是案件調查有進展了，將最近的情況都一一告知了兩人。

    另一邊，傅止律帶著白若若走進了廢棄樓，此時有不少醫生準備開車離去，你們兩個干嘛的？

    警察，來調查。傅止律給保安看了證件，倒是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問了保安幾個問題，   這里基本已經劃分成停車場了，你覺得謝明燕是在這里遇害的？白若若看著規劃好的地面問道。

    有可能，三區到這里有點距離，穿過樹林之后還需要過一個馬路，晚上12點之后就沒有保安了，但是大門會鎖起來。傅止律說道。

    鑰匙都在保安手上，難道是保安干的？白若若笑著說道。

    傅止律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快步走到了準備離開的醫生車邊，白若若自然是跟著，傅止律問了幾個問題之后就讓人離開，你還真覺得她是在這被害的？

    南山他們之前有調查過，這里很多房間都被廢棄鎖住，就算人不是在這遇害，將尸體分尸之后，部分扔在了醫院門口的下水道，還有不少被扔到附近住宅樓區域，下水道我們做過排查，牽連著的管道并沒有查到相關線索，也就是兇手是將尸體單個扔出的，需要作案工具，就是車子。傅止律看著白若若說道。

    所以兇手將分尸之后，將尸體藏在車上，然后帶出去拋尸，分散拋尸這樣會給警方排查造成一定的困擾，他就有時間清理現場。白若若跟著他的話說道。

    聰明的小姑娘。傅止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另一邊的病房區，楊慧敏的情況一直都沒有好轉，大概在晚上12.00左右都會發狂，之后就醫生來注射鎮靜劑，但是在凌晨1點的時候，人又會夢游跑出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回來，這樣的情況一直反復了將近一個月，直至現在仍是如此。

    醫生呢，怎么說？給她開的藥沒有效果么？呂南山皺著眉問道。

    其實有的時候她會清醒，但是時間很少，一到晚上就不行，醫生說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楊父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眼角。

    傅止律對門口的車輛做了排查之后，就帶著白若若進了大樓，雖然外表看上去是廢棄的樣子，墻體上也已經發黑，但實際進到里面，確是打掃的很干凈，樓道上一點積灰也沒有，兩人準備往前走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陣響動。

    誰？

    是我，是我，警察同志，這里基本沒什么人住了，屋子都是鎖住的，院里重視謝醫生的事情，讓我跟著你們，你們看要去哪間房間？我帶你們去。保安對著兩人不停點頭，說話間喘氣聲厲害。

    這里現在還有人住么？傅止律開口問道。

    有的有的，三樓那里都有人住。保安一邊說著，   一邊帶著兩人上樓。

    這里清理的很干凈，怎么看上去跟廢棄了一樣？白若若忍不住問道。

    以前這里就是職工大樓，這幾年已經陸續沒有人住了，現在基本都是實習生在住，三層都是的。保安說話間已經到人到了樓層，整個三層大概有八間房間，每間兩人，晚上的時候不少人已經回來，聽到動靜紛紛開了門。

    我們是來調查的，有些問題要和你們確認下。傅止律說完之后看了看身邊的白若若，白若若心中明確，和傅止律一人負責一半，進了屋子一一做著筆錄調查。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的事情，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保安見兩人出來之后，趕忙迎了上去，這里還有手術室么？傅止律問道。

    有的有的，五樓是手術室。保安點著頭說道。

    那麻煩你把鑰匙給我們，我們自己上去看就行，不用跟著我們。傅止律說道。

    保安推脫了一下見推脫不過，將鑰匙給了兩人之后，告訴他們自己就在樓下等著就先行離開，兩人拿著鑰匙繼續上樓。

    你那里什么情況？兩個同時開口說道。

    你先說。又是一同說話，兩人相視一笑。和當時的筆錄一樣，幾個人都說晚上沒有聽到動靜，你呢？白若若率先說道。

    一樣的。傅止律跟著說道。

    那你不覺得奇怪么？都過去這么久了，他們還是說的都一樣，感覺就像說好的一樣？白若若皺著眉說道。

    傅止律笑了笑沒有說話，拉著她的手一路晚上，五樓收拾的不是很干凈，樓道的扶手上有不少積灰，在燈光的照射下，還能看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粉塵，嗯，這里好臟。白若若忍不住揮了揮手。

    兩人將房間打開，樓道口的幾個房間都是滿滿的積灰，一開門還有不少蜘蛛網，傅止律在房間里大略的看了一下之后就走了出來，走。

    五樓一樣也是八間屋子，兩人看了一半，傅止律都沒有什么發現，白若若此時有些懨懨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看來不是在這里遇害的。

    傅止律摸了摸她的頭，繼續我那個其他屋子去，白若若有些無聊，自己往前面走了走，停留下來的時候不停地看著門把手........上前一扭動，一下子就將房門打開。

    這里，哥哥！傅止律正好從屋子里出來，直接就去了白若若在的房間，門把手很干凈，上面一點積灰也沒有，房間相對其他幾間也干凈許多，兩人正在房間勘察，白若若一下將燈關了，若若？

    我帶了魯米諾，想到總歸用的到的。試劑很快就起了反應，白若若拿著砂紙將有反映的墻粉刮下，等回去化驗之后，就可以確定是不是謝明燕了。

    傅止律開了燈，白若若從地上起來，將砂紙放入物證袋遞給傅止律，怎么呂南山他們那時候沒發現呢？白若若不解的問道。

    或許他們當時并沒有對上面的樓層調查。從房間出來之后兩人并沒有著急離開，還剩下三間房間，來都來了，都看看準備錯。

    其他三間房積灰也是比較嚴重，但是卻在第六間房間內發現了一些道具，傅止律直覺可能是兇器，準備離開的時候，白若若打開了一個柜子，看到柜子里的東西之后猛地往后退了好幾部。

    傅止律！

    回頭的時候只看到幾個罐子，泡在福爾馬林中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兩人，沒多久樓道上就響起了聲音，何燃帶著趙旭東到了現場，傅止律將東西交給兩人之后帶著白若若離開，嚇到了？

    那幾雙眼睛，好可怕.........白若若閉著眼睛，聲音帶著顫抖。

    三區內，呂南山和江漢靠在墻上，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還有三個小時，兩人思緒間，傅止律帶著白若若到了病房門口。

    怎么樣？呂南山見白若若臉色不太好，若若怎么了？

    你們之前是怎么排查7區的？傅止律開口問道。

    我們在三樓問完之后就離開了，保安說五樓正在整修，我們上去的時候堆了不少東西，就沒有進去。呂南山說道。

    傅止律點了點頭，見白若若臉色還是很不好，準備先送她回家，卻被拒絕。

    凌晨，白若若靠在傅止律的肩上昏昏欲睡，房門一下子被打開，楊慧敏眼中毫無他人，直直的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