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
狗男人
云娘端著被兩大影衛嫌棄的垃圾草藥進了內屋,關了房門,先將藥碗放在矮凳上,隨后輕輕掀開被褥,查看男人的傷勢。 敵國細作引來的禁軍讓云娘內心不安,一番細想,覺著還是讓這人早日離開為妙。 為了自身與石頭的安危著想,云娘便不再猶豫不決,也不再糾結這人是誰,決定日日給這人換三次藥,希望他盡快醒來,早日離開。 剛準備用剪子剪開纏裹在男人身下的白布,一抬頭就瞧見男人劍眉下那雙褐色的眼眸好似那玻珠般閃爍著幽光,仿佛筑起了一道無形的墻,拒人于千里之外。 云娘還愣了一下,這人眼珠子不是紅色的嗎? 男人沙啞的音色忽然在云娘耳邊響起:你的臉很臭,離我遠點。 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露出些許困惑,濃而彎的睫毛輕輕向下掃了掃,又飛快地向上翹了回去。 宛如撲在春江花叢之上的黑蝶,顫動的羽翼牽動一圈圈迷蒙的漣漪。 清澈見底的黑蝶,掩映著男人的五官。當視線聚焦的一剎那,云娘才反應過來這人醒了,猛地直起身,動作卻沒收住,差點掉了下去。 商炔用雙肘支起上半身,冷眼旁觀眼前這個搖晃搖晃即將掉到床底下去的女人,絲毫沒有要伸出援手之意,甚至還嗤了一聲,嘲笑女人的浮夸與愚蠢。 心中忍不住暗諷,剛剛弄出那勾人眼波的丑陋模樣是作給誰看? 咚的一下,失去平衡的身子終是摔下了床。雙臀著地,一陣悶痛。 云娘咬牙趔趄地站了起來,舉著手里的剪子,囁嚅道:你你醒了? 商炔目光幽幽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女人,又移向她手中的剪子,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 云娘睫毛微顫,虛張聲勢地將手中剪子舉向商炔胸口處,硬氣地蹦出了兩個字:換藥。 憂心男人再次發瘋,因此才將剪子伸向前,做出防御的下意識舉動,卻不知這一動作會招來商炔的不滿。 只見商炔迅速伸出那寬厚的魔爪,抓住云娘的手向右一扭,云娘的手頓時鈍痛無力,手中剪子失去支撐脫落下去,鏘一聲掉在地上。 痛!云娘驚呼,想抽回被商炔握得生疼的手,卻無論無何也甩不開,手指骨頭仿佛都要被捏碎了。 眼眶里的淚水啪嗒啪嗒地掉落,云娘疼得嘶嘶地叫。 暗黃的豬油再次被淚水沖刷,一塊塊掉落下來,毫無所覺的云娘還在奮力地想掙開那只魔爪。 商炔察覺云娘臉上的異狀,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 難怪那么臭,原來是抹了豬油。 有些嫌棄并覺得惡心地甩開云娘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惡狠狠地警告道:別拿這些東西對著我,下次可要小心你的小命。 云娘被商炔甩開的力道逼得倒退幾步,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捂著快被他捏碎的左手默默流淚。 這人太可惡了,他怎么這樣,他怎能這樣。 可面對著這個可惡又可恨的商炔,是天生膽小懦弱的云娘,除了哭,她別無他法。她甚至沒有辦法將人趕出去,可能她剛對商炔大喊一聲滾,她就會被他一巴掌拍死。 她怕死。 她不敢反抗。 委屈溢滿云娘心間,她做錯了什么,為何她的好心,卻換來對方如此對待。 除了流淚,她什么也做不了。 嗚咽的啜泣聲吵得商炔心煩,又惡狠狠地低吼了一句:閉嘴。 云娘嚇得噤了聲,良久才哽咽地抽氣,細聲道:這是我家。 言下之意,請你放尊重一點! 商炔似乎終于有了身為客人的意識,瞅了一眼床邊矮凳的草藥,劍眉輕蹙,沉著聲跩跩地說:即是你家,也請把你那張臭臉洗干凈再進來。 云娘愣了愣,伸手往臉上一抹,想起她臉上的豬油,看了一眼床上的商炔,猛地轉過身去,終于反應過來露餡了。 商炔嗤笑一聲,那跩得氣死人的低沉聲音又催促道:趕緊的。 云娘一個激靈,諾諾地出去洗臉,回來低著頭進了屋,又暗罵自己沒出息,為何還要進來? 看著這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商炔就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不由惡劣起來:站那么遠做什么,過來換藥。 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云娘安慰自己說:只要他傷好了趕緊離開就好,小命要緊! 云娘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走到床前,端起矮凳上的小碗,靜靜地站著。 瞧見這女人又站著不動了,商炔不耐煩到了極點。 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云娘愣了下,食指顫巍巍指著他胸口處未拆開的白布,昂首嬌憨道:布還沒拆。 被清水洗去了豬油的面龐,臉上還帶著些許水汽,雪膚白里透紅,甚至能看清臉上那些細細的毛絨。 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還有些紅腫,朦朧中透著光澤,而那小巧的鼻翼下,是沾了水的粉嫩紅唇。 一抹勾人的春色如被掀開了面紗,宛若那剛出水的芙蓉花,突然在商炔眼前亮了開來。 小劇場 渣渣綠興奮大叫:狗男人商炔! 商炔吹胡子瞪眼:有膽子再說一遍? 云娘顫巍巍地舉著剪子,小聲逼逼:狗男人! 商炔陰惻惻:呵,蠢女人你嫌命長? 云娘大呼:大哥救我~ 面具大哥抱住云娘:小炔也就色厲內荏,云娘別怕。 抱住大哥蹭蹭,云娘得意的瞧~ 虛有其表的商炔:就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