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虛梅若
第一章 玉虛梅若
朗兒,趕快點,近日村子附近不安穩,你娘在家里又該擔心了。 月色下,曠野中,一輛牛車上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他們是那李家村的村民。李家村地處偏僻,靠近柏牙山脈,村里人以在柏牙山外圍打獵為生,每次去城里趕集換些東西,都得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起來,夜深了才能回去。 噯,知道了爹,昨天我才聽村長家的翠蘭說過,山里的那處又開始了異動,這陣子來了好些外人,她說讓我們別隨便出去了。 唉,都那么多年了,每隔幾年來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徹底安穩。老的那個長嘆了一聲,拿起煙斗抽了一口。 突然,那個少年聲音顫抖起來,指著老的那個的背后說:爹、爹,有有有鬼 老的那個一個激靈,顫顫巍巍地扭轉頭去看,只見這望不到邊的、本來只有他父子二人的曠野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打著紅傘的宮裝女子。 這個女子如閑庭漫步般,不過幾步就走過了十幾丈,來到了他們身前,笑意盈盈看著他們。 老頭嘴微張著,咯咯地一下發不出聲音,忽然回頭用煙斗狠狠地敲了一下少年的頭,什么有鬼!這是仙子大人! 然后轉身對女子一拜道:仙子可有何事吩咐? 老伯有禮,我乃玉虛宗弟子,敢問你們說的不安穩的地方,具體在何處?女子聲音咬字有一種獨特的韻味,綿長空靈。 老頭這才放下心來,知道這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而不是合歡宗、江平云家那等魔教。 略斟酌了一下話語,他才開口道:小老兒家住李家村,村子毗鄰柏牙山脈,近日在村里總能聽到山里深處傳來野獸嘶吼聲和一種鳥雀的叫聲,甚至有時候深夜里,還能看到沖天火光?;鸸獾奈恢?,應該在從我們村進山三十里地,翻過頭幾座高山應該能看得更清晰。 多謝老伯。那女子伸出一只白如暖玉的手,放了一小塊銀裸子在車上。等老頭低頭去拿再抬起頭時,那女子已經不見了。 一旁一直不敢說話的少年此時終于忍不住發出感嘆:爹,她可真漂亮。 胡說什么老頭又用煙斗狠狠地敲了一下少年的頭,那也是你能窺伺的?趕快駕車! 少年揉了揉頭,小聲嘀咕道:我也只是說一句。便繼續駕車了。 老頭長嘆一聲,這山里怕是快要安穩下來了,這個女子看起來可不是之前那些人可以比的,還是名滿天下的玉虛宮的弟子,只是可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才好哦。 那女子卻已到了附近的一處山峰上,那里站著一位白衣公子,并一男一女兩位侍從。 公子,事情問清楚了。女子向那公子一拜,交代了自己這一路打探下來的情況。 梅若辛苦了。那白衣公子身子頎長挺拔,面如冠玉,原本被夜間寒霜凝得有些冷凝的臉也隨著他這一笑溫和起來。 這是梅若應該做的。女子不再多話,站到了他身后和其他幾個侍從并列。 另一位女侍從卻忍不住了,開口道:公子,那我們即刻便出發去取異火? 先修整一夜。那公子卻擺手道。 梅若站到一旁為這公子護法,卻不由想到了十日前的事。 泉州,玉虛宗,云霄峰。 月華如水,流在一處雄偉壯觀、氣勢非凡的宮殿上,同時也流照在殿前站著的兩個一高一矮的女子身上。 梅若,我奉夫人之命來告知你,逐鹿道院不日便會開啟。逐鹿道院的意義,想必你也知道,在去道院之前,公子必須突破rou身境。你可別再想耍什么花招避過去。偏年長一點的女子冷冷說道。 您說笑了,我可不敢對面白衣女子輕聲笑了一下,神色看不出是否情愿,但至少能看出沒多少懼意。 她也確實不需要有懼意。六歲被玉虛宗的宗主夫人在游歷時看中根骨,親自帶在身邊教養。宗主夫人本來只是想為自己的兒子培養心腹,但梅若的表現卻格外對她的胃口,本是打算讓她懂事點就到云霄峰跟著公子的,但卻一直沒舍得讓她來云霄峰,放在身邊疼愛。直到一年前,因云霄峰的負責發放弟子物資的管事被查出了私吞弟子丹藥的事,連帶牽扯出了幾個管事之間互相勾結,夫人才派梅若來處理這件事。不過十多歲的女孩子,背靠宗主夫人這座大山,面對年齡、修為都是自己好幾倍的宗門管事絲毫不懼,干脆利落的處理了云霄峰的弟子物資問題,之后就留在了云霄峰,負責處理云霄峰的一應事務,成為了玉虛宗少主華洛塵的心腹之一。 對面年長一點的女子名白落,從前和她一樣隨侍宗主夫人身旁,那時地位就沒比她高哪里去,現下來了云霄峰跟了華洛塵,地位實際上不降反升,自不怕對方。只不過,對方話中所言,夫人的意思,確是不能耽擱的。 最好這樣,今晚就盡快去吧白落看著梅若的臉,烏發紅唇,黑眉卷睫,皮膚在月光下有著瑩潤的光澤,不知為何就心中一動,暗忖這玉虛宗若真有什么女子的相貌可以與公子相配的話,便只有這梅若了吧,可惜最多只能是個侍妾! 想到這里,內心又不免有些可惜,語氣緩和了一點道:夫人待你如何,你也知道,即便是夫人的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如今公子修為停滯不前,宗內宗外又有那些沒遠見的家伙步步緊逼,讓你獻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之后,總不會虧待了你。 梅若看出白落是打算動之以情,連忙笑道白落jiejie,我從未不愿成為公子的鼎爐過,當年若不是夫人相救,我早死在了那魔修的手下,夫人帶我入修仙路,給我頂級資源,我都萬分感激,如今能報答一二,我求之不得。更何況,我的體質特殊,成為鼎爐對我并無太大損傷。這一年多來,之所以毫無進展,是因為我怕公子不愿意。 宗主夫人和她身邊的人都知道,明面上說當年宗主夫人是看上了梅若的根骨,其實她不過中上之姿,并沒有讓一宗夫人看入眼中的資格,華夫人看上的獨特之處實際上是她具備的頂尖鼎爐體質,可助人突破瓶頸,且自身所受損害并沒有大到不可承受的地步,換言之則是可以多次利用。 白落愣了一下,想到了本宗少主雖氣質溫潤,但能看出骨子里還是有一股傲氣,怕是不愿以這種方式突破。她抬頭仔細地端詳了梅若的臉一番,忽而一笑,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夫人親自教導的馭男秘術用起來! 這處宮殿位置接近山峰,依山而建,殿后有一個長廊可以通向宮殿主人華洛塵的洞府,洞府內有處血玉溫泉,常年在里面泡可增強rou身,凝練靈氣。 梅若端著幾瓶藥酒,親車熟路、第十九次的掀起了溫泉外的簾布。一抬頭就是一男子正在溫泉中泡著,青絲垂落,面如美玉,裸露出的肌膚光滑如緞,在裊裊霧氣里越發誘惑。梅若搖了搖頭,甩掉了頭里誘惑兩個字眼。 這是她的主子華洛塵,亦即這片世界四宗七家之一玉虛宗的少主,她作為華夫人為華洛塵培養的鼎爐,不是第一次趁這男人沐浴時進來色誘了。饒是華洛塵一向以溫潤公子聞名,此刻也不耐地抬起頭來,冷冷淡淡地道:出去。 梅若充耳不聞,走上前,玉指沾了靈藥酒,輕撫上華洛塵的太陽xue,替他按摩起來,公子近來勞累過重,按摩xue位或許可以舒緩一下。 華洛塵已困在rou身第九重快九個月了,雖然他今年也不過十六歲,但四宗七家其他好幾位公子已經突破,邁入神通境,這不得不給他及他身后的勢力帶來一定壓力。這壓力不可避免地分擔到梅若身上,雖然華夫人寵她,但最開始培養她、待她好的原因,就只是為了讓華洛塵突破瓶頸。 梅若前世曾是四宗七家間有名的天之驕女,自然明白華洛塵的壓力。畢竟神通境和rou身境不可同日而語,有時候,差之毫厘,就是差之千里,這些天才之間,最不能拉開差距。華夫人也終于按耐不住,要梅若以鼎爐之體,助華洛塵成就神通境。 華洛塵感到女子手指的觸感,溫軟滑膩,不由皺了皺眉,大手一伸直接抓住了梅若的手,直身而起,把梅若也拉了起來,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女人,只覺得胸口一陣郁悶,嘆了口氣,我知母親意思,可是我對修行自己心中有數,半月之內,我定能突破他覺得眼前這小女人畢竟已經跟了他半年,這半年來,他也確實覺得省心不少,不能對她太兇,停了停,又說縱使我不能突破,你也不必如此,如此這般 公子可是覺得雙修之法是旁門左道,所以才遲遲不愿接受梅若一年了,整整一年,她明里暗里引誘這人不知道多少次,偏偏他無動于衷,她的時間有限,不能再耽擱了。 公子仁善,向來體恤下人,梅若卻早已把自己當作公子的人了,今日不為雙修,只為與認定之人共度良宵,這點小小愿望,公子也不肯應允嗎?她眼眶微紅,在浴池邊玉盞燈的光暈下,更顯得純美無辜,兩只小手直接撫上了男子赤裸還帶著水汽的胸膛,身子也慢慢貼了過去。 華洛塵目光暗了暗,不運轉雙修法則? 公子若不愿用雙修之法來突破,梅若又怎會勉強梅若此次重生,必須要做的事就是與三個人交合,并取得這三人身上最重要的三件體液,那夫人的安排,不過也就是她達成目標的一個途徑罷了。她身體已經完全附在了華洛塵身上,輕輕啃咬起他的下巴來,華洛塵僵在原地,似是在發愣,又似是思考什么事情。 半響,當梅若的手已經往他身下之物探去時,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似是有些艱難的說道:你說你把我當作了認定之人,你可欽慕于我? 梅若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她前世出身合歡宗,雖然因著年齡尚小和哥哥不喜的原因還未行過云雨之事,但也不覺得兩人做這事要有男女之情。她剛要繼續哄騙,突然華洛塵手下的另一心腹竹游破門而入。 公子,你一直讓留心的鳳凰金焱有下落了! 自那天后,她便先一步出發去為華洛塵打探這對他至關重要的鳳凰金焱的下落,今夜見面,感覺兩人的關系又回到了起點。 她不禁長嘆了一口氣。 在嘆什么氣?耳邊突然想起男人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才發現竹游和菊梓已被他派了出去,而華洛塵正蹲在自己身邊,定定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