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關你屁四（2700 ）

    （表情包圖片依舊是劇情相關）

    陳滄的辦公室就和他的微信頭像一樣簡潔，灰色的地毯貼，白色的墻壁，深棕色的桌面和電腦椅，連會客沙發都是黑色皮質沙發，除去落地窗邊放了幾盆大的綠植就沒別的色調了。

    要不是左面靠墻的玻璃柜陳列了滿滿的手辦，墻上的幾張的宣傳海報又增添了一絲年輕化氣質，安度以為自己身處在一個五十多歲私企老板的辦公室。

    陳滄出聲：“開始吧?！?/br>
    安度想起他們第一次約在她住處，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安度說的也是“開始吧”，陳滄笑了笑，便擁著她的腰細細密密地吻上來。

    每一次隨著節奏沉淪，她都覺得自己的動物性被激發了，這樣的事不應當是同最親密的人才做嗎？他們沒有感情，她為什么還樂在其中？

    男色還不至于讓她昏頭至此，只是她唾棄自己的墮落，又耽于這樣的歡愉，以及她不得不承認的——征服的快感。

    當動物不好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無需思考未來，沒有人情里復雜的枷鎖，哪怕是一只流浪狗，無家可歸也比她自在。

    即將登峰時陳滄低頭親她肩膀，問：“我有沒有把你弄疼？”安度搖頭，翻身而上。

    在這方面她是感謝陳滄的，至少和他開始那段關系后，她再也沒吃過鹽酸曲唑酮片。

    “安總監？”

    安度收了神和他對視，陳滄眼中只有疑惑和詢問，不摻雜一點私人交情。

    她迅速進入工作狀態：“方案主要調整在以下幾個方面：減少綜合類主播的選用，在垂直領域找中層有影響力的人投放內容，精準到目標用戶；前期的硬廣可以漸漸轉變為定制軟廣，游戲的同人文化發展迅速，讓內容創作型KOL帶動游戲熱度，廣泛傳播后吸引新的玩家和自來水；游戲本體依托中國文化相關，玩家性別占比女性較多，可以為游戲尋找適合古風的男星作為代言人；IP發展方面，可以和故宮，或者X站上一些正在連載的中國妖怪神魔背景動漫番劇和院線電影進行聯動，參與線下活動的玩家可以獲得游戲內福利……”

    陳滄邊聽邊瀏覽安度提交的PPT，她從短期和長期的發展列了詳盡的排期和預算評估，條理明晰。

    “可以批?！标悳娴人f完停頓的當口給予了肯定。

    “先照第一個季度的排期執行吧，后續的計劃根據玩家反饋再進行調整，批款文件拿來了嗎？”

    安度身子輕輕向后仰了仰，顯是不敢相信他那么快通過。

    陳滄從筆筒中抽出鋼筆點點桌面，長腿一伸，背靠著皮椅看她，似乎在等她的下一步動作。

    “真快……”安度腹誹，從文件袋里拿出請款書。

    鋼筆有力地透過紙張在桌面上摩出沙沙聲。

    陳滄簽好遞給她，安度瞥見龍飛鳳舞的筆跡，三點水的偏旁上重下輕勾連，“倉”字的彎鉤放肆地超過整個字的高度。

    安度在申請人那一欄寫上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工工整整規規矩矩。

    兩相對比，她又嘆預算充裕的甲方果然連簽字都底氣十足。

    凝著陳滄的筆跡片刻，安度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與這個筆跡作伴，然而記憶零碎混沌，她就是想不起來是哪段時間。

    “謝謝陳總監?！卑捕劝颜埧顣蘸?。

    “不謝?！标悳嬉暰€轉向電腦屏幕，沒再看她。

    冰冰冷冷，連基本的寒暄都沒有，這人怕不是失憶了吧？安度想。

    她起身換了沙發坐，托著腮看他工作。

    陳滄察覺，問：“還不走？”

    在下逐客令？安度莫名又被他這三個字的問話點起了火，反正他字簽了，錢批了，現階段她不用當唯唯諾諾的卑微乙方了。

    她說：“陳總監，雖說產品是1，營銷是后面的0，沒有1再多的0也無濟于事。你是做蛋糕的人，我是包裝蛋糕的人，現在全民皆商，酒香也怕巷子深。我們的共同目標都是把這個蛋糕賣出去，得到利潤最大化?！?/br>
    陳滄皺眉，“嗯？你說得沒錯，你想說什么？”

    安度抱著臂微抬下巴，首次在甲方面前修起倨傲，“所以，按理來說，我們只是不同部門不同職能，在職級上我們是平等的?！?/br>
    雖然你是甲方天然壓我一頭，但是我們是合作關系，你不要用對下屬的態度對我，懂？

    安度當然沒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只微笑道：“我希望我們合作溝通可以愉快一些?！?/br>
    陳滄也笑，停了手中的工作，“有哪里不愉快嗎？安總監不妨說說?！?/br>
    安度聞言一愣，仔細回想，作為甲方，陳滄做得足夠到位：需求清晰，方向明確，批復效率極高。

    對她的態度也很正常，沒有故意為難，也沒有不信任，相反是聽完她修改的提案后就大手一揮全權讓她cao控。第一次會議室見面是她準備不充分，怪不到陳滄頭上。

    說白了一切別扭就是她總擰巴著和他有過身體的親密交流，可是他又有什么義務念著這一層萍水相逢的關系對她“特殊”或者“比對別人更親切”呢，是她道行太淺。

    安度把手放下，眨眨眼，憋出兩個字：“沒有?！?/br>
    陳滄抬眉，頭向門口側了一個角度。

    再不走尷尬兩個字都要拆碎成灰塵鉆進來了。

    安度干笑兩聲，背對他走到門口，又聽陳滄散淡地說：“本來我是不相信一個家里很亂的人能做出什么好的方案，不過今天安總監改變了我的認知?！?/br>
    安度腳步頓住，腦中“轟——”地炸開。后半句聽著像是夸她方案好，但被他這樣漫不經心地公開處刑生活習慣，再次燎原的心火怎么可能揚湯止沸。

    原來這男人沒失憶啊，他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是口袋？

    她轉身盯著他，眼中的颶風狂掃，臉漲紅充血，喉頭卻像是噎著，“你”了個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陳滄不受影響，臉仍對著電腦，手指還閑適地點點鼠標，“麻煩幫我把門關好?！?/br>
    像是對空氣說話。

    安度動作很大地把門合上，落鎖時卻控制了力度沒讓門和門框撞擊發出響聲。

    誰讓這里是雷盛，這要是在裴氏，她早把門拆了。

    陳滄真有本事，簡直是在她的炸點上起舞，好修養和忍耐力蕩然無存，她恨恨地打開和陳滄的對話框，發了個大漢扎著雙馬尾的表情包：[關你屁四]。

    木質桌面放大了手機的震動聲，安度聽到后又急忙把上條消息點選撤回。

    安度在門外掐著人中默念自己是完美乙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被嘲諷兩句怎么了，她能伸能縮，給錢就好。如果嘲諷她兩句就批錢的話，她能給嘲到他破產。

    人中被她掐出了指甲印，她又改了主意。去他的批錢，她就再忍一回，陳滄最好不要知道她的詞匯存儲量有多大。

    *

    楊蔓妮見安度臉色陰沉地回到座位，問：“陳總監沒過你方案？”

    安度重重坐下，面無波動道：“過了?！?/br>
    “害！這么快就過你還不滿意，陳總監真算是頂好說話的產品了！”楊蔓妮往嘴里塞了一口蛋糕，也催促安度吃，“吃點，開心點?！?/br>
    可頌面包，核桃米漿，是她愛吃的。

    安度表情稍霽，解開吸管的包裝袋就往熱飲上戳，“這上午茶也是雷盛的日常補給嗎？”

    她想回去也給裴景言提提意見，裴氏也應當有這么好的員工福利和人文關懷才對。

    楊蔓妮嘴巴正鼓著，邊低頭大吸一口奶茶，邊指指陳滄的辦公室，囫圇不清地說：“不是，是陳總監剛請我們部門的?！?/br>
    “啪！”安度的吸管被她戳鈍折了，吸管沒戳進去，過滿的米漿透過塑封面上那個半小的孔不停溢出，安度的桌面滴漏上一片，粘膩又狼藉。

    楊蔓妮趕緊拿了紙巾給她擦，又遞過一根新吸管，“用這個用這個?！?/br>
    安度不耐煩地咂一聲，手一甩道：“不喝了?！彼衙姘平o楊蔓妮，“你吃吧?！?/br>
    看看，食物和陳滄有關，她連飲料都喝不順暢。

    嗟來之食就是碰不得。

    —分隔符—

    行業相關所以不知不覺安度的匯報就寫多了。

    哈哈。

    大家猜得好可愛哦，說不定也是對的呢？

    表情包就是安度發了又撤回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