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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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放著舒緩的dying in the sun,店員站在服務臺前做著記錄。 偶爾有兩三人從包廂經過,腳步聲不輕不重。 周澤的手指從茶杯上挪開,沉思著該怎么給出答復。 如果他還是二十三歲的時候,肯定毫不猶豫和公司解約,去闖自己的電影夢。 他已經三十三歲,這個尷尬的年紀,尋求保底和追逐理想似乎都不是真正的正途,走哪一條都有可能后悔。 沒有試錯的機會。 你還有時間考慮,離合同解約還有兩周,我下午的飛機回A市。沈年看了下自己的手表。 沈總慢走。周澤起身。 不用送,拍戲辛苦,你回房間休息。沈年招呼等候的莊特助離開。 周澤站在酒店門口,目送沈年的背影。 天空陰沉沉的,不知何時下起雨,酒店門口的紅地毯被沾染上粘稠的濕意,轎車全往門前的通道擠,有些不耐煩的,還焦躁地按了按喇叭。 沈年西裝筆挺地站在旋轉門外右側的盆松旁觀雨,莊特助殷勤地跑過來給他打傘。 從周澤的角度看,就像是莊特助摟著他一般。 酒店的燈很亮,被外頭陰沉的天色襯得更加刺眼,他看著兩人走遠上車,直到消失在雨幕里。 莊特助喜歡沈年。 他對情緒的感知遠超常人,不知道沈年是否知道他的得力助手愛慕著他。 周澤搖頭將這可笑的想法甩在腦后,自己的前途未明,還cao心起別人的感情生活來了。 阿澤,在看什么? 周澤背后傳來頗具元氣的聲調,秦熾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嚇了他一跳。 公司的ceo找我談工作。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就像是在對秦熾解釋一般。 秦熾聽見他這句話,面色果然緩和不少,拉起他的手腕往電梯方向走。 周澤下意識往回縮,疏離癥的癥狀涌上來,被牽住的地方好似有烙鐵在上面燃燒,燙得手腕上的絨毛都被燎盡,偏偏額頭冷汗直冒,身體發虛。 秦熾拽他進電梯后才發現他的不對勁,他攙著周澤的手臂,正欲開口,電梯一側的黃裙女人率先出聲。 周老師這是怎么了? 我沒事,周澤虛弱地說道,小熾,你先放手。 阿澤,你看起來很不好,我送你去醫院。秦熾沒有松手,按下3層,打算直接抱著他從消防通道下樓。 我真的沒事,回房間就好。周澤穩定好心緒,掰開秦熾攙著自己的手。 秦熾見他蒼白的面色確實恢復不少,放下心來,就是阿澤實在太見外了,扶他一把都不接受。 他回味著手臂被周澤摸過的觸感,心頭火熱。 要是阿澤撐著自己的手臂坐在他身上,吞吐他的roubang 秦熾,你在這獻殷勤,別人可不領情呢?黃裙女人再次開口。 她出聲本就是想引得秦熾的注意,誰知道秦熾完全不搭理他,她只得另辟蹊徑。 秦熾果然轉頭望向她,他瞅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號人物是誰。 黃裙女人羞澀地低下頭,手指卷著自己頸側的頭發。 你有病嗎?秦熾本就是桀驁的性子,她又正好撞到槍口上,不懟她懟誰? 他都舍不得說阿澤一句重話,要她在這里給他出什么頭,多管閑事! 秦熾,你怎么這樣?黃裙女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我哪樣?秦熾見3樓的電梯開了,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哎 周澤目瞪口呆地看著秦熾一系列的cao作,簡直就是個小霸王,他忐忑地開口。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他怕明天微博熱搜就出現,秦熾霸道驅趕女子強占電梯。 怕什么?秦熾撇了撇嘴,抬手抓撓兩下囂張的金發。 他又不靠名聲吃飯,出道以來各種真假黑料一堆,也沒哪個能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周澤本想勸他幾句,剛才的女子是中飾演后妃的康絲雨,同一個圈子內還是不要這樣得罪人比較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秦熾和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要是說出口,也會被以為是多管閑事的吧。 阿澤,就是她嘴巴太欠,一時沒忍住,平時我都不這樣的。秦熾委屈地說道。 電梯內的空間本就逼仄,青年身上的荷爾蒙氣息無孔不入,熏得周澤面頰發紅。 他緊張地往后挪了挪,秦熾就往前動了動,高大的身影似乎將他籠罩在內,明明沒有接觸,卻禁錮得他無處可逃。 叮得一聲。 電梯門又突然打開,曖昧的氛圍被戳破。 秦熾煩躁地轉頭望向門外,怎么總有人打攪他的好事! 抱歉抱歉電梯門外的女孩雙手合十,覷著角落里的青年。 秦熾不用說,影視城里面不認識他的能有幾個,那頭囂張的金發和輪廓分明的臉就是行走的led廣告牌。 里面的那位幾乎完全被他擋住,只露出纖白的手腕和修長的腿。 看著就般配得很。 原來秦熾公布的戀情,竟然是個男人? 她表示非常震驚,連等下一趟電梯都忘了,同手同腳地走開了。 我可沒兇她秦熾委屈地扁嘴。 簡直沒眼看,就差弄條尾巴在后面搖了。 你要收斂點自己的脾氣,人有巔峰也有低谷,這樣剛硬容易得罪人。周澤開口,青年的呼吸聲噴薄在他的耳側。 知道啦。秦熾見他愿意和自己說話,喜滋滋地跟在他后面出了電梯。 周澤知道他沒聽進去,這本來也不是該他cao心的事情,不再勸說。 青年跟在他身后,胸膛時不時觸碰他的后背,這種若有似無的接觸,沒到令他反感的地步,但也有些許不適。 他刷卡準備進門,秦熾站在他的身側,完全沒有路過之后往自己房間去的意思。 手掌觸碰的地方是冰冷的把手,后背是青年guntang的胸膛,他緊張得要命,手掌沁出冷汗,汗毛炸起。 阿澤,你怎么了?秦熾擔憂地摸上他的額頭。 我沒事,你回去吧。周澤躲開,腦勺撞在門板發出咚的聲響。 他推門進屋開燈房間已經被保潔阿姨打掃過,異常干凈,茶桌上的綠植還沾著水珠。 準備關門的時候,就見秦熾強勢地擠了進來,還順勢帶上了安全鎖。 阿澤,你是不是討厭我?秦熾抓心撓肝。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自己怎么吻他都不介意,今天早上還和他道歉,怎么和沈年談完就怎么理他了? 圈子有地位的影視公司就那么幾家,何況還是周澤簽的影視公司,他能不了解么? 是不是沈年和他說了些什么,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熾,這一刻居然有些猶疑。 沒有,周澤被他折騰得頭疼,青年軟磨硬泡就是不愿意走,他只得解釋,我有疏離癥。 周澤坐在沙發上,懷中抱著青綠的沙發軟枕,下巴撐在軟枕上,襯得肌膚白皙,溫軟又可愛。 秦熾無意識吞咽著口水,真想把他一口吃下去。 疏離癥是什么? 除拍戲的時候外,害怕和別人有身體接觸。周澤耐心地解釋。 哦。秦熾明白過來后,心疼到不行。 十年前的事情到底對他造成了多大傷害,以至于私底下不敢與人接近。 阿澤,你別擔心,我先不碰你。秦熾對他許諾。 嗯。周澤點頭,覺得秦熾這人雖然渾了點,還是挺講道理的,完全沒發現他說的是先不碰你,而不是以后不碰你。 拍戲或者對戲的時候,和人接觸沒有任何困難是嗎?秦熾迅速整理著信息。 是的。周澤說道。 秦熾本來想問周澤今天有沒有空和他對戲,照現在的情況只能暫時擱置。 他還想親,哪怕阿澤摟著他也行啊。 - 秦熾從周澤的房間出來,立刻撥通了發小郝陽榮的電話。 秦少爺,破處了?郝陽榮戲謔地說道。 榮子,你有???秦熾罵道。 那就是沒破,郝陽榮那邊傳來鍵盤的敲擊聲,上回還讓我給你寫什么劇本筆記,這都沒整上?你是不是不行? 你才不行,給我找個劇本,同性戀題材的,最好全是床戲,還要有點內涵,能沖獎的那種。秦熾左右看了看,沒人聽見,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兄弟,你不是公布戀情了嗎?怎么還玩得這么花?別的事情我能干,這種給有婦之夫拉皮條的事情我可不干,我郝陽榮還是有原則的。 鍵盤的敲擊聲不斷,背景音傳來擊殺的聲音。 八字還沒一瞥呢。秦熾說道。 你這諺語說得挺溜啊,怎么,沒追上?還是你追的就是個男的。郝陽榮退出游戲。 對啊。秦熾沒否認。 老秦不得打死你,還有,你居然喜歡男的?郝陽榮驚悚地叫道,捂住自己的菊花。 你不也網戀了個男的,以及,我對你沒半點興趣,謝謝。秦熾和他插科打諢。 你可別說了,他在游戲里面左一聲jiejie,右一聲jiejie,我哪里知道他是男的?聲音乖得不得了。郝陽榮腦仁疼。 誰讓你不和別人解釋清楚,你是個男的,別人還以為是個富婆小jiejie呢,結果,呵呵。秦熾繼續開著嘲諷。 你喜歡誰???娛樂圈最近沒出什么新秀啊,犯得著你這么花心思去勾搭,這么刁鉆的劇本,你是在為難我榮某人。郝陽榮伸了個懶腰,迅速岔開話題。 你認識的,周澤。秦熾扯起嘴角。 郝陽榮被他甜膩的聲調弄得惡寒。 秦少爺,能耐啊,準備泡娛樂圈的珠穆拉瑪峰之花,我給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