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野草
107. 野草
easy拽著還在不停震動的手機走出電梯,從季星闌車禍之后他在整個香港島里到處跑。 他已經好一段時間沒這么晚睡了,倦意爬滿了他精修過的臉,心想處理這件事要連做一個禮拜facial才能行。 一些相熟的記者不停轟炸他的電話,他索性一個都不接。 隔著老遠他看到小全和黑衣大漢們坐在病房門口的長凳上。 “你怎么也坐在外面?星闌睡了?”easy聲音有點啞,嘴唇都干了。 小全像彈簧一樣彈跳而起,他沒管耳機里還響著“double kill”,直接把手機掐黑了,他緊張地望了眼緊閉的病房大門,吞吐道:“啊、啊,對,他睡了……easy哥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陪著就好?!?/br> “沒事,我進去看看他,你去沙發上睡啊,別老玩游戲……”easy徑直走到門前,小全躍到他面前擋住他準備推門的手:“那個……哥,我肚子餓了,你陪我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你他媽別告訴我季星闌不在病房里面?!碧杧ue一陣陣刺痛,沒睡美容覺的怒氣又燃了起來,easy猛捏住小全的手腕,也不管男孩嗷嗷嗚嗚地叫,用腳踹開了門。 小全見擋不住大佬,捂著臉在心里給自己默哀了三秒,祈禱著里面的兩人衣冠整齊。 easy推開門瞬間怔愣了一下,“宮欣?你怎么在這?” 從微張開的指縫里,小全看衣冠整齊的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前的大理石茶幾上擱著塊月餅,驚訝道:“誒,這不是我們飛機上送的那塊月餅嗎?” 在飛機上他們只吃了一塊,另一塊被小全放兜里帶回來了。 “嗯,宮欣說她餓了,我在你包里找到的?!奔拘顷@右手拿著水果刀,把月餅切成了四塊,“你們也一起吃吧?!?/br> “是季星闌叫你來的?不對,是小全這小子叫你來的?”easy在單人沙發坐下,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漂移。 “我不是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嗎?你沒接,打給小全也沒接?!睂m欣徒手拿起一塊,季星闌見狀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宮欣一口吞下月餅,接著說:“我想說先過來這邊等著,一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也能照應上?!?/br> easy忙了一晚火鍋也沒吃成,餓得直吞了兩塊小餅,他看著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劇情?季星闌在宮欣家住的那一晚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病房配套齊全,小全機靈地給幾人都倒了茶,雙手奉上給easy,狗腿道:“哥啊,宮欣姐也是關心星闌,你別怪她……” easy輕踢了他一腳,啐道:“你的帳等我年底紅包再跟你慢慢算……” 季星闌接收到小全的求救眼神,把話題轉了個方向:“哥,三個司機怎么樣了?” “奧迪和我們車的司機兩人只是輕傷,但私生雇的那個司機就不怎么好了,有條腿好像廢了?!眅asy嘬了口熱茶,冷笑道:“不過就算他沒廢,我也會找人把他廢了……” “咳咳!”季星闌連忙捂嘴打斷了easy的驚人話語,偷瞄了一眼宮欣,見她好像沒被easy嚇到,才繼續喝起茶。 “那幾個私生飯呢?”宮欣吞了幾口茶緩和喉嚨里的甜膩。 “私生就比較難搞,也沒什么罪名能安他們身上,出了事責任也歸司機,而且現在還怕她們反過來抹黑星闌?!眅asy兩指捏著緊皺的眉心,哎,頭疼。 幾人又討論了一會,easy打了個哈欠,哈欠會傳染,一會兒幾人都打起哈欠。 “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回酒店了?!眲倓傋鐾陮m欣只用濕紙巾擦拭了一下,現在覺得季星闌的jingye好像溢出來了。 “你跟我的車吧,我來的時候聽說有狗仔追過來了?!眅asy對這家醫院的私密性還是有一些信心,宮欣坐他的車他也好控制一些。 “行,走吧?!?/br> easy在場季星闌也沒法和宮欣再摟摟抱抱,只好癟著嘴看他們走出病房,他讓小全早點休息,明天商場開門了就幫他買部新手機。 季星闌走回病房,窗戶大開已經吹散了不少yin靡甜膩的氣息,電動病床的床板還沒有調回原位,剛剛把宮欣壓在抬高的床板上cao得汁水四溢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慢速播放。 他依然有些不甘心,抽插得又猛又深,宮欣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挺起身在他耳邊輕訴,在病房里zuoai我還是第一次哦。 他一個沒忍住,全數交代給了她。 光回味性事他就能半勃,一開始的那套病號服落在地上被宮欣的水濺得一塌糊涂,他便換了一套新的。 他走進洗手間,拿起丟在洗手臺上的衣物,坐在馬桶上嗅著衣物上面宮欣的氣息,又給自己弄了出來。 好像一遇上宮欣自己就進入了發情期,洗著手的季星闌嘆著氣心想。 事后宮欣問他今晚吃了月餅沒有,他說吃了,可只是在飛機上和小全分吃了一小塊,還有一塊小全好像帶回來了。 “那你找出來吧,我陪你吃?!睂m欣整理著衣服說道。 明年希望能和白羽一家人在家里吃月餅啊,如果能讓奶奶也一起就完美了。 季星闌闔上眼皮,鼻腔里依然充滿了宮欣的氣味,枕頭和床單都香甜無比。 他拉起被子,沉沉陷入夢里。 * 節假日的親子餐廳依然熙熙攘攘坐滿了人,兩個男人帶一個小孩的組合在一群mama里顯得格外突兀,且三人均樣貌出眾,尤其一身正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茍的那位,更是被投以熾烈好奇的眼光。 宮六生對身邊的視線視若無睹,給宮白羽塞了條新汗巾:“別玩太兇了,再玩一會就回來吃飯,知道嗎?” “知道啦,長氣*六叔公?!保ㄩL氣=啰嗦) 看小鳥崽撒歡地往游樂場跑,汪汕才繼續剛剛說一半的話題。 “那宮欣什么時候回來?那人也沒出什么大事,還呆在那邊干嘛?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去那,最近什么情況你不知道?也不攔著她?!蓖羯前巡藛畏瓉砀踩?,圖片精美的菜式看上去都寡然無味。 “昨晚三點多她給我打完電話才去睡覺,讓她睡晚一點吧,她說醒了就回來?!睂m六生起得早,現在也有點犯困,哈欠連打了好幾個,說話都帶著懶音:“怎么說,他也是白羽親爹……是生是死……咳,算了算了?!?/br> 餐廳門口坐滿了等位的客人,服務員拿著叫號機呼喊著:“05號客人在嗎?05號客人……好的,請跟我來?!?/br> 汪汕終于考慮好自己要點的餐,便聽到宮六生低聲罵了個臟字,抬頭見他死盯著門口,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對母女。 “怎么了?你認識的人?”汪汕問。 “嗯,黃伊茗?!睂m六生壓低了聲音,拳頭在木桌上緊攥著。 “我cao,那那個女孩不就是你……” 汪汕望多了幾眼小姑娘,沒看出多少大金鏈子包租公的樣子,可能比較像mama吧,于是他又打量起一臉驚慌失措的女人。 他秒懂了宮六生所說的“狀態不好”,漁夫帽遮不住她蠟黃的膚色,神態如空中漂浮的枯黃野草,和耳側靚麗絲滑的假發形成詭異的對比,她手中拄著拐杖,右腳有些跛,走路的重心壓在了左腳上。 有客人也把眼光停留在她身上許久,皺著眉悄悄別過臉。 而汪汕目光在那根拐杖上定格。 可能是性格使然,拐杖的金屬部分是粉色的,上面還綴著白色小花。 在最難受的時候,這姑娘依然想留住一絲絲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