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家詛咒
第四章 江家詛咒
江德榮剛到聽濤苑,去稟事的李大娘也退了出來。 李大娘見江德榮一個人在夜光燈閃爍的迎濤路走著,忙打傘沖了過去。 接過江德榮手中的傘,替她撐著,我的好小姐,怎么又一個人在雨里走,若不是這迎濤路每隔幾步就是夜光燈,這么大的雨,天又黑,絆倒了可如何是好? 江德榮輕笑道:哪有嬤嬤說的那么可怕,家里的路我亦是行走慣的,哪怕沒有夜光燈,我也能安然無恙的去天恩堂。 李大娘嘆息,您又何必如此,老國公李大娘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江德榮不在意道:嬤嬤,我想念他。 李大娘安慰道:他也希望您快樂。 我知道,你退下吧,莊子來這里路也遠,去休息吧。 是。李大娘知道多說無益,便住了嘴,退了下去。 門房的小子將江德榮迎了進去。 江亦恒見到江德榮,依舊持著茶杯,動也不動地看著落雨。 二哥,把我送去庵堂吧,此間事已了,我已無用。 父親他最是疼你,怕也是不希望你去那里常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的。 江德榮接過江亦恒的茶杯,輕輕放到茶幾上,慢慢跪下,頭枕到江亦恒的腿上。 江亦恒輕輕撫摸著江德榮的頭發,一如小時候一般。 江德榮輕輕道:外頭的人,總是說我們嫡庶不睦,為了爵位爭個你死我活,卻從來不知,我們幾個兄弟姐妹最是要好。若是父親還在,我們身上的詛咒也未激發,那該有多好啊。 江亦恒手一頓,繼續撫摸。 江德榮繼續到:您也規勸一下三弟,警醒些,知道他受血液之中詛咒之苦,但如今亂世之秋,朝堂之下暗波洶涌,又有那天外來者擾亂太平,雖剛剛我已解決一個從前的隱患,但是之后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我很怕又會如上一世一般,落得那般下場。 不會的,我們已經有了防備,就不會再跟以前一樣,那么被動。 二哥,我好恨,明明我們用血rou鑄就了人生,卻被那些所謂的外來者,隨便一些言語就打回了原形。 阿弗,你已很幸運,有機會重來一次。二哥答應你,再不會重蹈覆轍。我會護好我們這一家,讓沄兒和輕輕安然長大,也已經派人暗中尋找那些你提到的世外高人,去求他們解除我們的詛咒。等到沄兒和輕輕長大,再不受血液暴亂之苦。 一滴淚從江德榮臉龐劃過,佯裝平靜道:好。 最近我要安排三弟和大嫂歸隱,怕是家里要大亂,你留下來吧,待過了這段風波,如果還是想要去庵堂,二哥不攔著你。 江德榮支起身子看向江亦恒。 江亦恒繼續道:如今我們困守于國公府,三弟不管是頂著父親的人皮還是自己的容貌出去,都會引起多方勢力監視,我也一直被人監視著,唯有你,他們或許不會防備,乘著隔三差五的禮佛,去見見父親留下的暗部。需要我們有人轉明為暗。 好??墒侨芩?/br> 我已找到江湖中的破天游醫,他曾受過父親恩惠,曾答應父親幫我們家三次,第一次,父親讓他救大哥三弟,奈何大哥受傷太重,藥石罔效 江亦恒深呼一口氣,繼續道:第二次本想讓他救父親,但是父親拒絕了,讓他給沄兒調理,這幾年,游醫一直游走于深山野林,也是為了沄兒的血毒之癥。不過破天游醫似乎很喜歡沄兒,說是自愿為他調理,但是這一次只能由沄兒出面,不然不算數。 江德榮道:所以,其實我們家還能求破天游醫一次。 江亦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以這么說,但是 二哥,我懂,破天游醫既然這么說了,就是防著我們,不過如果用在沄兒在乎的人身上,怕是沄兒也不會拒絕。 江亦恒苦笑了一下,你我都知道沄兒的,不是么?他本就少年老成,又少年喪父,他的取舍,怕是不容我們左右。 江德榮道笑道:二哥多慮了,沄兒是我們江家的人,流著我們江家的血,這是毋庸置疑的。 江亦恒卻沒有江德榮那般篤定,看向了還在落雨的門外,但還是笑道:但愿吧。 江德榮疑惑的看了江亦恒許久,最后還是找了其他話題。 在江氏兄妹談話的時候,江家未來小公爺的平安園里卻因為一位小人兒鬧翻了天。 秦若輕的奶媽抱著襁褓中的小女娃,忐忑的站在偏廳里,或許是因為外面的雨聲,小小的娃兒睡得并不安穩。王媽一邊安撫懷中的小人兒,一邊眼睛不停地瞟向門口。 在她等了半炷香后,以為不會被召見的時候,江沄來了。 作為國公府未來的公爺,江沄并沒有公侯家的驕矜之氣,也沒有富貴人家的盛氣凌人,反而有種病弱缺少朝氣的感覺,尤其是眼睛,如死水一般。 王媽彎腰向江沄行過禮,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的江沄,不知為什么,心里更慌亂了。 江沄自顧盯著王媽懷中的襁褓,直到王媽額上滲出汗,才開口,問道:祖母讓你來我這里何事? 王媽心里輕輕松了一下,規矩回道:老太太讓奴婢送小小姐過來。 江沄招了招手,示意王媽將若輕抱過來。 王媽小心的將若輕交給江沄,或許是江沄第一次抱若輕,動作比較大,讓若輕不太舒服,有些哼哼唧唧。 王媽上前想要接過來,江沄卻側了身,王媽知其意,立馬退了兩步,弓著腰,等吩咐。 江沄關注著若輕的表情,慢慢調整姿勢,直到若輕不再哼哼唧唧,才停下動作。 江沄看了一眼弓著腰的王媽,繼續問道:可有交待緣由。 王媽恭敬道:不曾。 江沄輕輕搖晃著,讓若輕更舒服些,語氣也放輕道:這個天也讓你送來,那安睡的地方可有安排? 一切聽憑少爺安排。王媽越發恭敬。 江沄看著懷中的小嬰孩,用手指輕輕描繪,眼中盡是溫柔,余光掃向王媽時,聲音卻像自帶寒冰,讓王媽如置冰窟。我聽說承恩侯府前年引入了一口溫泉,不僅用作洗漱沐浴,還擴建了院子,使得那里四季如春,冬日里也只著羅衣便可。 王媽身子猛地一抖,又馬上雙手狠狠掐著,強做鎮定。 江沄換了個手抱小嬰孩,繼續道:這個雖奢侈卻還不算稀奇,畢竟京都權貴多,弄個院子,不過費些銀錢,自有能工巧匠cao持,稀奇的是承恩侯家的女人,先說承恩侯的現夫人,一屆鄉野之地的寡婦,居然能先從侍妾爬到侯爺夫人這個位置,你說是不是很稀奇? 王媽不作回答。 江沄也不需要王媽回答,繼續道:還有稀奇的,那個寡婦生的女兒,居然后來者居上,將承恩侯的先夫人生的嫡出大小姐的后位搶走了,成為了我大盛朝的皇后,情之一字,本來也不為世人所明白,何況皇家出多情種,此事雖有詬病,卻也能成就一段佳話。你說承恩侯是不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格外重視府中的女子? 江沄看了一眼王媽,又將視線調回懷中的娃娃,道:我聽說承恩侯府的女子,不論大小,皆要接受訓練,再輔以特殊的湯藥,每個女子皆有不同的特殊之處,比如身有異香,一如當今的皇后,再比如眼神瞥向王媽的胸部。 王媽知道江沄下面要說的是什么,終于不再強撐,面如死灰般癱跪在地。 江沄卻不打算再說這個了,覺得無趣的很,卻又因為懷中的小人兒,不得不說,你倒是也狠心,一個人逃了出來,那出生不過半載的女娃娃你怎么舍得丟下? 王媽眼淚流了下來,哭喊道:如何能舍不得?那群畜生,我可是承恩侯府的嫡出二小姐,他們的親女兒親meimei,那時,我不過才十一歲,堪堪來了月事,就被他們強破了身子,頓頓被逼著喝不知名的湯藥,日夜被人玩弄著身子,稍有反抗,就叫人一頓鞭打,身上有傷也不放過,居然叫那么多粗鄙的男人調教。 王媽擦了把眼淚,卻擦不盡心酸苦楚,府里一有事情,便是禮物,隨意送上那些變態老男人的床,受盡折磨,就這樣過了一年,肚子大了,也不知是誰的野種,一被確診,雖則不用下面伺候人,卻終日里被扒了衣裳,整日里被揉弄一雙奶子。怕生產撐大了下面的洞,不能再伺候人,生生將肚子劃開,取了那個rou球出來,真恨不得死掉。 說著眼淚又不自覺落下,可是求死不能,取出那rou球一月,便被扎針灌藥,這奶汁便再也不能回,成了那群畜生新的褻玩,每日里身不如死,你說何如舍不得那個人間煉獄。說罷捂著嘴痛哭。 這般凄慘,真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連在屋里的護衛聽了,也免不了心生同情。 江沄卻無動于衷,道:你下去吧。 是 看著王媽單薄的身影,屋里的護衛覺得小公爺忒鐵石心腸,不免眼神中略微帶了出來。 不過半真半假,先留著她吧。 起身去就寢,那懷中的娃哇哇哭了起來,屋內人瞬間傻眼,這個小娃娃可怎么辦哦?他們可都沒有奶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