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變故
30:變故
靳晚清腦仁發疼。 她和于洲大概是有些緣分的,不然怎么三番五次的遇見? 到底是心虛,她手指虛握成拳輕咳一聲,不知說什么,但說什么都好,只要不扯到她翻墻這個事情,這么晚了還沒回寢室? 出來逛逛。于洲視線從她左手腕上一掃而過,還是那塊表,是那個人送的。 垂眼皮遮住黯淡的眸子。 這地方不止沒有監控,也沒有燈,他能認出她全憑著她那兩句話,畢竟他想象不到翻墻出校的會是靳晚清。 想一想又合理,整個學校里能翻過這面墻的人,別說女生,就是男生也屈指可數。 眼下她隱沒在夜色里,只剩眼睛亮晶晶。于洲從前不喜歡單眼皮女生的,現在卻獨愛她這雙眼睛,黑白分明,清冷有神,看不夠。 早點回去吧,挺冷的。 靳晚清把煙盒揣進兜里,抬步要走了。 現在見到她都是奢侈,于洲慌亂之下口不擇言:你抽煙嗎? 這是個不禮貌又唐突的問題,他問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靳晚清倒沒在意,不曾皺一下眉頭,想試一試,如果你沒有叫住我,我現在已經點上了。 于洲怔然,抱歉。 情不自禁追上她的步伐,他望著女生沐浴在淺薄月光下的側臉,斟酌著說:還是不要嘗試了吧?反正是不好的東西。 她反問:你抽煙? 以前抽。于洲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絞盡腦汁想更多的話,高一吧,還是非主流少年的時候,遇到什么都想試試。你不覺得嗎?那個年紀的男生總覺得抽煙很酷。哦,我小學時還覺得戴眼鏡也很酷呢。 他指指自己的眼鏡框,露出兩顆小虎牙。 那正好,靳晚清把這包煙遞給他,你教我抽。 這煙跟燙手山芋一樣,于洲險些一個激動把它扔了,他干笑兩聲,學姐你總是不按套路出牌,教你抽煙,我會有罪惡感的。 為什么會有?我看起來很乖?靳晚清一連問他兩個問題,貌似是切實的不解。 于洲可能是精蟲上腦了,她眨著眼睛問他這個問題時,他竟然有點想把她辦了。 乖死了。 他換一種緩和的方式說:是挺乖的。 這是你對我錯誤的認知。靳晚清被愉悅到,彎起唇角,剛入伍那會兒,我和何楷曼就是剛剛在墻外的那個女生,我倆是最鬧的。 偷手機打游戲,半夜去小賣部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 沒少被罰。被勾起往事,她禁不住多說幾句,聲音少見的溫柔,她一直很照顧我,雖然只大我一天,但真像我jiejie。 后來因為封紹,她和何楷曼關系大不如前,現在想想,為了一個男人,實在不應該。即使那個人是封紹。 于洲靜靜聆聽,這是她第一次和他講她以前的生活。 今晚出來這一趟太值了! 聽著聽著就飄了,他多嘴問她:你們關系這么好,你今晚出去是找她玩嗎? 靳晚清默了片刻,幽幽道:不是,今天是封紹的忌日。 于洲又想抽自己一巴掌。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表情復雜,原來他叫封紹。 是啊。 然后死一樣的沉默。 嗡 不和諧的聲音在此時如同救命,于洲萬分感謝這個來電。 靳晚清按下接聽鍵,喂?爸。 僅過十幾秒的時間,也就幾句話的功夫,于洲看見她臉色變了。 不行。她收斂所有溫柔,棱角銳利起來,我不同意。 那頭似乎也激動,他的激動比起靳晚清要外放,那渾厚男聲透過聽筒鉆進于洲耳朵里 你就算回來也進不來!聽我的,不許回來,你留在學校。 我怎么留在學校?學校放假后就要封校。 靳晚清有點惱,快步往前走。 你去你舅舅那,實在不行,你去找個酒店待幾天,我給你轉錢。 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和舅舅什么關系你忘了嗎? 那你就去酒店,反正別回來。 行了行了,我再想一想。 她率先掛電話。 真的很生氣。 她吹著冷風平復心情,邊上于洲弱弱地出聲:你回不去了嗎? 我爸的軌跡和一個密切接觸者的重合了,他要居家隔離,就不讓我回去,今天才第一天。靳晚清緊皺的眉毛沒能放松,rou眼可見的煩躁,其實我還是想回去。 這是人家的家事了,于洲只能安慰她:叔叔也是怕你感染,再說,家里還有阿姨,至少有個照應,從父母的角度來說,你待在外面確實比回去安全。 靳晚清看他一眼,我媽早就去世了。 于洲今晚第三次想打自己。 對眼前女孩又多了心疼。 他問:你家是哪的??? Z市。 Z市現在是挺危險的,要不你就先別回去了于洲咬咬牙,說出心中所想,我家不是搞收租的嗎?啥都沒有,就有房子,如果你留在京城,可以先去我那我發誓!我沒有半點別的意思! 他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我知道。靳晚清嘆一聲,她信得過于洲的人品,可是留爸爸一個人在Z市隔離,她哪能放心。 她要再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