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此為止

    冰輪的生日到了。

    他終于從劍窯走出。這幾個月他幾乎片刻不離他的鐵錘與劍爐，那兒仿佛成為他第二個家。

    白駒和玉衡早早地在外等待，見到他連忙向前。

    “你還舍得出來！”白駒將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詢問道，“怎么樣了？”

    “我已經畫好圖紙，還在實現……”冰輪的視線從剛剛就落在玉衡身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應。

    白駒連聲嘆氣，松開他，“你們聊，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大哥……”

    玉衡輕笑著走到他面前，長發松松挽起，余下的輕披在胸前，比起以前多了些成熟嫵媚。

    冰輪來回打量著她，猶豫開口，“你……那天，有不舒服嗎？”

    玉衡卻是看了眼白駒。白駒連忙背過身去，“你們的事看我干嘛？！”

    “大哥知道了？”

    “拜托，她那幾日脖子上都是吻痕我想不知道都難??！”白駒幾乎是翻了個白眼，又算算時間，“該去慶生了，你們一會兒再聊?！?/br>
    冰輪的慶生宴只請些關系相熟的朋友，今年也不例外。大家說完賀詞基本就是坐在一起隨意聊天，三個人便自己偷偷湊了一個小桌。

    冰輪飲茶，其他兩個喝著度數低的米酒。見酒快不夠，白駒起身去拿?；貋頃r發現冰輪已經醉醺醺地癱倒在桌子上。

    “誰又灌他酒啊……”白駒落座，氣得腦殼痛，“不會是你？”

    他看著她，滿是懷疑。

    “嗯?！彼⒉环裾J，白駒剛想說什么，卻聽冰輪模糊低語，是在反復喚著玉衡的名字。

    “我在?！庇窈鉁愡^去，手指輕輕梳了梳他的劉海，卻被他抱住手臂。

    白駒起身，“我去同他父母說一聲，先送他回房?！?/br>
    等到白駒回來，卻發現他仍舊扯著玉衡的手臂不撒手，只好任他這般拉著，輕巧將他背在身后。

    因為小臂被冰輪握在手里，玉衡只好緊緊貼在白駒一旁。兩個人一路沉默，直到白駒開口，“他很想你?！?/br>
    “嗯，我知道?！庇窈馄^看著趴在白駒肩膀上的冰輪，見他澄澈的雙眼緊閉著，呼吸平穩，十分乖巧。

    “灌醉他做什么？”白駒的語氣帶了些不快，以為她又要做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他眼下青色很重?！庇窈馐栈啬抗?，看向白駒，神色平靜，“醉一場能好好歇息?！?/br>
    “……”知道自己錯怪她，白駒抿著唇，又問，“既然關心他，怎么還那般不安分?！?/br>
    “這兩者有什么必然聯系嗎？”玉衡有些奇怪，“我也關心你啊?！?/br>
    “你們兩個有婚約你不會忘記了吧？”

    空氣沉寂下來，白駒心中咯噔一下:難道真的忘掉？

    “……本來是和你?！?/br>
    白駒聽了步伐一頓，直接站在原地，“你說什么？”

    玉衡卻繼續向前走出一步，不打算多說的樣子。

    “喂！”白駒喚她。

    玉衡這才微偏過頭，暖陽溫柔拂過輪廓精致的側臉，為她鍍上一層金光，連睫毛都閃亮亮。但不知為何，她的眸子卻依稀帶出幾分落寞。

    白駒似乎突然明白什么。

    他大大咧咧慣了，但在感情上并不愚笨，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敏感。

    “無論……當初如何，將來只能是他和你度過?！卑遵x的語氣從未這般認真，“冰輪自小便跟在我屁股后頭，我拿他當親弟弟。玉衡，你別讓他難過?！?/br>
    “那我呢？”她轉過身，一句句都是質問，“我不比他晚認識你多久。

    “你懂從火爐掉進冰窖的感覺嗎？

    “難道我就不會難過？”

    “玉衡?！卑遵x迎上她的視線，此刻她眼中盡是鋒利的碎片，將他也扎得遍體鱗傷，“就當我求你?！?/br>
    “那我們之前算什么，你沒真正碰我，便都不作數么？”

    “是我混蛋?！卑遵x挪開視線，“冰輪這般喜歡你，我們不該讓他痛苦……到此為止吧?！?/br>
    如果他們兩個的婚姻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白駒并不會有多在意?？擅看慰吹奖?，白駒都會得知同樣的真相——他是那般喜愛著玉衡，自己又怎么能……

    “到此為止……好啊?！庇窈馕⑿χ貞?。白駒看到的卻是一張哭泣的臉，疼惜與不舍洶涌而來，似沉甸甸的大石壓在他心上。

    “大哥，玉衡……”冰輪迷迷糊糊醒來，“你們在吵什么？”

    白駒連忙平復心緒，語氣聽不出什么問題，“瞎說啥，哪有吵架。你再歇會兒，我們送你回去?！?/br>
    “嗯?！彼⑽Ⅻc頭，靠在白駒肩膀上再度睡著，拉著玉衡的手始終沒有放松。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將冰輪送回房，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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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不像小情侶吵架？

    團寵從白駒變成玉衡又變成冰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