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安
陳禮安
舒蕈很少喝多,但昨晚不知道怎么了,一杯一杯喝的飛快,于是便宿醉了。 腦袋一陣陣昏漲的疼,她揉著太陽xue從臥室里出來,李雪艷女士正在看電視劇,看到她,慣例翻了個白眼。 等水燒開的空隙,家里來了人,是李雪艷的好友,一個滿頭都是卷的阿姨。 蕈蕈在家啊,正好。 李雪艷招呼著人坐下,把舒蕈剛燒開的水拿走泡了茶。 你王阿姨給你相了個男孩子,過來看看。 舒蕈沒說話,乖乖的過去坐到旁邊,等著王阿姨把那人的照片找出來。 醫生,年輕的很,才29歲。王阿姨伸著食指戳著手機,臉上笑的都是褶子。 她媽在一旁符合:醫生好,才比舒蕈大三歲。 舒蕈倒了杯熱水慢慢喝著,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那么長,王阿姨才把照片找出來。 小伙子蠻帥的。 是挺帥,人怎么樣? 人好啊。 王阿姨把手機拿給舒蕈看,一張證件照。長得很斯文,皮膚很白,眼下的淚痣很明顯,添了點妖氣。 見見嗎?王阿姨問她。 李雪艷本來還好好的,一想到舒蕈現在的工作,就有點不開心了,但還是勉強的說:見是一定要見的,你得給舒蕈留著別介紹給別家。 那肯定啊。 送走了王阿姨,李雪艷那臉色瞬間難看到可怕,舒蕈沒來得及逃,被她堵在臥室門口。 我跟你王阿姨說說,今晚就跟那個男的見一面。 舒蕈垮了:這么急干嘛,我還要上班呢。 就今晚,被別人搶先了怎么辦?李雪艷瞪著眼,眉毛快飛到額頭上去了,一臉你要是不去我跟你拼命的架勢。 舒蕈最了解她,說一不二,便點頭應了。 王阿姨很熱情,幫兩人聯系好時間、地點,還把舒蕈的微信給那人發了過去,不過那人沒有馬上加舒蕈。 臨近見面的時間,那人才加上舒蕈的好友,昵稱應該就是他的名字,陳禮安。頭像是一只很憨的金毛狗。 那人發了個地址過來,說他已經到了,舒蕈這才不緊不慢的出了門。 這次李雪艷看著她挑的衣服,泡泡袖的貼身白襯衫,淺色牛仔小腳褲,配上一雙細帶高跟涼鞋,很淑女。 出了門之后,舒蕈把扎好的頭發散了下來,隨意撥了撥,又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乳溝半露不露,還補了個大紅唇。她覺得,醫生應該很討厭女人這個樣子。 看似風塵。 陳禮安沒點東西,打算等人來一起。他從醫院直接趕來,身上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一旁的女孩子遮遮掩掩的偷看他,他注意到,但沒戳破。 旁晚夕陽的余暉從落地窗落在他身上,眉目平添了幾分柔和。門口風鈴響,有人推門進來,陳禮安抬頭看去的時候,有那么一瞬愣神,緊接著心頭絞痛般的看著那人走向他。 你好,陳先生。來人跟他打招呼。 他回過身,強忍了心口的不適,微微笑起:舒小姐? 餐廳環境很安靜,輕緩地音樂讓舒蕈不是那么反感這次相親。 聽說陳先生在醫院工作?舒蕈把手中的牛排切的很小塊,抬頭問道。 是,不過叫我陳禮安就好。 他穿著米白色polo衫,黑色休閑長褲,握著刀叉的手蒼白修長,很好看。舒蕈盯著他的手,竟一時有點挪不開眼。 后知后覺到自己的失禮,她尷尬笑笑,卻不逃避自己剛才在做什么:醫生的手都這樣好看嗎? 毫不吝嗇的夸贊他。 陳禮安也看向自己的手,又一次的失神。 也許吧。他這樣說。 興許是習慣問題,陳禮安吃飯的時候不怎么說話,如果沒有必要,他是不會主動挑起話題的。飯畢,兩人一塊走出去,不知怎么,都沒有開口說再見。 要不要再逛逛?他提議道,舒蕈點了頭。 我很久沒有在街上走路了。陳禮安看著前方,目光淡淡的。 舒蕈大概理解,醫生這個職業,忙起來睡在醫院一個星期都是常有的事情。 我是很久沒見過日出了。舒蕈抬頭看他:你不好奇我的職業嗎? 陳禮安笑笑:如果你想讓我知道,那我便好奇。 舒蕈也笑,但卻沒說話。 夜市人很多,環境很嘈雜,前面有一處射擊攤,舒蕈來了興致,拉著他過去。 攤前圍了很多人,都在參觀正在射氣球的人,舒蕈擠不進去,踮著腳看。陳禮安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心口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他想,如果早知道,他應該帶著藥的。 要試試嗎?她興奮的回頭問他,卻在看見他表情的時候愣了一瞬。那眼神中,盡是寵溺。 人群散了許多,舒蕈成功的拿到了一把塑料槍,等著老板換上新的氣球。 我以前準頭可好了。她一臉得意回頭向陳禮安炫耀,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那堆人。 申杰剛剛全部射中,還沉在拿到巨大玩偶的興奮中,一旁的陳迦汜臉已經陰了。 順著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熟悉的人。 一男一女,看起來很親密。 部隊那群糙漢子幾乎都眼熟舒蕈,他們以為她是自家隊長的人,沒成想,身邊卻站了另一個。 這么多人的視線,舒蕈不可能察覺不到,陳禮安早就注意到了,沒在意。 舒蕈看過去,有點尷尬的愣在了原地,三番五次的偶遇,真是巧。 老板招呼她:美女,好了。 她慢慢移開目光,端起很輕的槍,射擊了一下。因為注意力不集中,那槍打偏了。 緊接著,第二槍、第三槍......接連打偏。 她看向陳禮安,苦笑:要不你來吧。 陳禮安看出她的不對勁,接過了槍,連著打了幾發,也沒怎么中。他手很穩,但不擅長這個。 有道低沉的嗓音:老板,再來一局。 老板忙著給隔壁裝上氣球,閃到一邊。 二十發,一氣呵成,無一疏漏。陳迦汜接過近一米的毛絨熊,走近遞給她。 舒蕈。他面容剛毅,臉色還是很陰沉,平添陰郁。 拿著。他保持姿勢不動。 舒蕈抬眼看他,眼里摻著情緒,最后還是抱過了那只玩偶。 陳禮安接了個電話,去到了偏僻處。 攤前又來了新顧客,舒蕈讓開了位置,陳迦汜跟過來。 相親對象? 嗯。 一聲嘆息,久久無聲。 良久,他先開口:為什么躲我? 舒蕈眼神閃躲,悶聲說:沒有躲你。 別嘴硬。 一次兩次倒算了,次次都這樣,陳迦汜沒了耐心。 舒蕈,如果是因為上次......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陳禮安接完電話回來,打斷了兩人:舒蕈,醫院臨時有事,我先送你回家? 她忙點頭,迫不及待的逃離。 又一次,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