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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良臣在線閱讀 - 18. 甘甜

18. 甘甜

    

18. 甘甜



    皇夫的人選很快就定了下來,是金家旁支的一位公子,品貌良好,年齡合適,家世也正好。金小公子是監國將軍的從弟,算起來也是皇帝的表兄,實在是親上加親。

    朝臣們卻覺得皇帝不太高興,只見皇帝沖著監國將軍勾了勾手,讓她走上前去。

    百里蔚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質問金露風:表姐,朕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一位從弟?

    金露風面露笑意,百里蔚極少會喚自己表姐,看來這憑空冒出來的金小公子還是很刺激的。

    她也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回答道:我說有,便是有。

    金露風觀察著百里蔚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她看到百里蔚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漂亮的眼瞳中翻涌著不悅。她要再給她添一把火。

    怎么,這不是陛下想要的嗎,跟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男子,肌膚相親,陰陽調和。陛下想一想,你光著身子,在這男人身下承歡的樣子

    金露風是故意的,她又來惡心自己!百里蔚簡直要氣得吐血,明明是正常的男歡女愛,從她嘴里說出,怎么這般下流猥瑣,叫人生理不適?既然如此,你也別想多舒坦。她神色一緩,立刻就變得從容淡定起來,薄唇勾起,微微一笑。

    那朕便承將軍的好意,笑納美君郎了。

    果然金露風臉色一變,冷笑道:臣已問過欽天監,下月初六便是大吉之日,陛下大婚,就定在初六好了。

    如果這是陛下想要的東西,臣定會讓陛下如愿以償。

    皇帝的大婚,就這么迅速地決定了下來?;槠诙ㄔ谙略鲁趿?,只有十幾天了,相關的各部突然忙的團團轉。就單說婚禮禮服,往常為陛下準備的嫁衣是皇女制式,自然不適用于當今天子,制衣局不得不連夜趕工,為陛下縫制嫁衣;工部也需要按照男子喜好的樣式重新修繕皇夫的寢殿;禮部更是為了籌備婚事需要的禮品、禮器,收取運送各地貢品而傾巢出動?;实鄞蠡楫吘故翘齑蟮南彩?,臣子與工匠們熬夜揮灑著汗水,覺得忙也值了。

    太和殿內卻沒有多少喜意,百里蔚一如往常的吃飯睡覺,批閱奏折,好似什么也沒有發生。

    影衛季西默默地站在百里蔚身側,看著她翻來覆去地折騰著一本折子,約么有一刻鐘了。

    百里蔚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奏折。季西,你不用這般緊張自責,之前我被金露風的事,是我提前吩咐過你,無論如何不可暴露在她面前,你沒有出現是對的。

    提到這事,季西便愧疚不已,屬下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受那么重的傷,金露風實在是大逆不道。陛下只要一聲令下,屬下立刻便集結影衛去殺了她!縱然她身手不凡,但拼了影衛的數十條性命,也總會讓陛下如愿。

    百里蔚嘆了口氣,現在不能殺她。

    季西疑惑:陛下不是之前都布了局,要致她死地?

    百里蔚揉了揉眉心,江山方穩固,邊境狼煙起,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殺掉國之棟梁?

    她是昏了頭了嗎,在這個時候動金露風。這幾年無論金露風如何對待自己,不是都忍受過來了嗎?更何況,那幾日的金露風,待她極好,體貼入微,出去玩的時候,還會為她準備零散的銅板,送她定情信物,想與她兩情相悅難道是害怕在她的溫柔中淪陷嗎?害怕真的喜歡上金露風?百里蔚捂住嘴巴,喜歡?不會吧?

    百里蔚搖搖頭,驅散自己這瘋狂的想法。

    她問季西:你去將軍府,見到那位金小公子了嗎?

    季西道:不曾見到,金小公子整日待在屋中,一次也不曾露面。

    百里蔚開始頭疼了,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小公子,究竟什么人?能讓金露風就這樣送到自己的身邊來。她提出婚前要與皇夫見上一面,被金露風以婚前不相見為由拒絕了,她派出季西去查看,也看不到真人。她現在懷疑根本就沒有什么金小公子,這一切都是金露風搞出來戲弄她的名堂,給她搞個假的皇夫,走個過場,再對外說皇夫生病了云云,既堵住了眾臣之口,又可以順理成章地將她獨占。

    也可能是等著她沉不住氣要求解除婚約,再趁機奚落嘲笑她一番,讓她承認厭男,放棄孕育子嗣。

    百里蔚越想越有道理,她準備以不變應萬變,金露風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如果金小公子不存在,那就讓她自己去善后擦屁股;如果金小公子存在,那她和皇夫同床共枕,也是天經地義,怕什么。

    陛下,季西出言打斷了百里蔚的思緒,屬下近日聽聞一件事情,是關于溪太子的。

    百里蔚挑了挑眉。

    屬下聽一位太子府邸的舊人提起。溪太子遭人暗算,府中的下人都紛紛逃命。曾經服侍過溪太子的一位宮人也奔波輾轉,九死一生,她走的時候似乎懷有身孕。

    懷有身孕?!百里蔚心頭一動,你說什么?!

    屬下也只是聽說!陛下,若是這孩子真的是溪太子的季西滿懷期待地看著百里蔚,當今陛下與先太子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定然不會薄待了自己的侄兒。

    百里蔚又驚又喜,皇兄與金露風訂婚之后,一直未納側室,若是真的有這么一個孩子,天可憐見,皇兄的血脈便有人傳承了。

    去查!也許這孩子會對朝政造成很大的影響,他才是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但百里蔚才不管那些,她并不是很愛做這皇帝,待到孩子成年之時,讓位給他又何妨!

    隨著婚期漸漸逼近,百里蔚莫名其妙地開始焦慮起來。不為別的,只為金露風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在那日商定了大婚之后,每日上朝,金露風都一如往昔地與她商討政事,可下朝后便立刻離去,也不說要來太和宮了,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留給過她。過去霸占著自己身邊桌案與床榻的人,竟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與金露風相處的那些事情,仿佛是一場她自己的夢。

    她繼續讓季西去將軍府蹲守,證實了金小公子確有其人,季西說那人龍章鳳姿、氣質卓然,與陛下十分相配。

    百里蔚聽了心情復雜,金露風竟然真的選擇了一個品貌兼優的男子來做她的皇夫?這怎么可能!之前選秀選的那些歪瓜裂棗的夫嬪她還記憶尤深,難道金露風轉了性,開始做好事了?那天她說了什么來著讓陛下稱心如意,金露風最近的確沒有再來糾纏自己了,莫非

    莫非她終于厭倦了,要放過自己了?!

    沒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只要金露風在京城,就一定要湊到她身邊來,就算只是吃口飯的功夫,也得抓著她一起吃。像現在這樣每天公事公辦的,多余的話都不說一句,這太不合理了。

    百里蔚按捺著內心的激動,若真是這樣與金露風相處了整整兩年,她終于可以恢復到正常的生活了嗎?

    這日上朝的時候,皇帝格外留意了一下監國將軍。

    將軍一切如常,有條不紊地處理政事,將重要的折子打上批條,拿給自己批閱,跟群臣辯論的時候氣勢十足,唯一不一樣的是,她不看自己。

    以前那種侵略性十足的,總是流連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今日不知為何,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她在回避她!意識到這一點的百里蔚心頭狂喜,看來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金露風不準備再糾纏自己了。

    狂喜之后,百里蔚竟也涌起了一絲怨懟:人心易變,情深不壽。這人口中說著多愛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放開自己,還不是像現在這般膩了嗎?

    至少也該知會自己一聲吧,憑什么單方面開始,又單方面結束。

    鬼使神差地,散朝之后,百里蔚叫住了金露風。

    喂,金露風百里蔚斟酌了一下措辭,可別讓她以為自己舍不得才是,你是厭倦了,是嗎?

    金露風明明是站在龍椅下,需要仰視龍椅上的人,可她面色冷然,昂首背立,竟然顯得比皇帝還要不可一世。她仍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就像百里蔚的任何一個臣子一樣,百里蔚問什么,她就答什么。

    是啊,臣厭倦了了。

    你百里蔚一時語塞,就這樣?沒有解釋,也沒有承諾,甚至連厭倦了什么,都不問一句。

    金露風唇邊浮起一抹譏笑,這不是陛下希望的嗎。

    沒錯。

    若無事,臣便離去了,近日東夷又有些動作,需要臣來應對。

    金露風說完便走,留下百里蔚一人在龍椅上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那個金露風嗎?那個總是圍在自己身邊糾纏不休,性格惡劣,讓人莫敢不從的霸道將軍嗎?是那個眼中永遠燃燒著火,不管不顧地要拉著自己共沉淪的金露風嗎?

    她真的放棄了。

    百里蔚頹然地倒在龍椅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開心,她設想過很多次與金露風決裂的情景,但從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金露風一句話都不與自己多說,說走就走了。

    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是為了金露風而流嗎?她為什么要哭,她應該高興才對。她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沒能逼退金露風,當她什么都沒做的時候,金露風卻自己放手了。這一定是不甘心吧,不甘心開始是強迫,結束是施舍。

    陛下

    不遠處有聲音傳來,百里蔚抬頭,是禮部侍郎翦伯源去而復返,她連忙掩飾好自己的情緒,端坐起來。翦卿何事?

    翦伯源緩步而來,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將來意和盤托出。

    臣想問一問方世白之事。

    方世白?百里蔚揚了揚眉,之前金露風貶謫了一大波朝臣,她以為方世白也在此列,便沒有過多關注。方世白怎么了?

    他今日向禮部遞交接了工作,可并不是他本人前來,而是托監國將軍代為轉交。他請辭了。

    今日請辭?百里蔚不解道:這段時間他不是都沒有上朝嗎,我以為,他早就離去了。

    不,翦伯源解釋道,陛下病倒那一日,世白向臣請了事假,說是家中長輩病重,臣允了他一個月時間,讓他好生照料??墒墙袢?,他竟要辭去員外郎的差事,說是陛下已經允許。陛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世白是個有大志的孩子,怎么會因為男歡女愛就拋卻畢生志向?

    百里蔚聽到男歡女愛四個字,腦子里突然嗡了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被連接起來:你剛才說是金露風代方世白轉交了工作?他辭官的理由是什么?

    金將軍說,世白家中為他尋得了一門親事,世白對那女子一見傾心。對方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女子是獨女,要世白入贅為婿,改名易姓,他自知此事背棄祖宗,無顏再出任官職

    一見傾心、入贅為婿、改名易姓?百里蔚握緊了雙拳,她終于知道那莫名其妙的金小公子是什么人了!

    金露風坐在將軍府廳堂的主位上,修長的手指不時敲打著桌沿,她斜睨著下首坐著的方世白,后者正在小口小口地飲茶,眼觀鼻鼻觀心。

    金露風看了一會,終于不耐煩道:方世白,我為何覺得你在耍我?

    方世白悠悠放下了茶杯:沒有的事,世白怎么敢欺瞞將軍。

    金露風表情狠厲,像活佛羅剎,你說弦崩的緊了,便容易損壞,讓我有張有弛??晌乙牙渎淞怂@么久,為何她還是無動于衷?今日竟然問我厭倦了嗎,好像巴不得我趕緊走開。

    方世白聽她這樣說,心里幸災樂禍得不行,那還用說嗎,任你如何張弛,這弓也不愿意為你所用陛下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但他不敢當著金露風的面說這句話,他還想活的久一點。也許是時候未到,將軍不妨再耐心等待。

    眼見金露風不再搭茬,方世白便偷眼去打量那件為自己制成的皇夫禮服,赤錦金線,華貴無匹,很快他便要穿著這身衣服,與陛下成親了。

    那日金露風將自己叫過去,本來以為自己兇多吉少,可她竟然向自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與皇帝成親。

    他疑心有詐,你不是對陛下有非分之想嗎?怎么會讓我與陛下成親。

    金露風冷笑一聲,癡人說夢,讓你與她成親只是掩人耳目罷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成親了之后就老老實實待在宮里,只需要給我記住,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是你的。

    方世白大腦飛速地旋轉著,他這幾日吃了不少苦頭,已經知道金露風是不可違背的。成親這事看似糟糕透頂,可福兮禍之所伏,若是處理得當,未必不能變成好事,若是解決金露風,而自己又能和陛下鸞鳳和鳴,真是再好不過。他心生一計:我可以答應。但是金將軍,陛下會愿意與你糾纏在一起嗎?你難道不想知道陛下真正的心意?

    金露風沉吟片刻:你有何方法?

    方世白便將張弛的道理侃侃說來,建議金露風冷落百里蔚一段時間,日久見人心,距離產生美。他心中篤定了百里蔚一定厭煩死了金露風,恨不得她離得越遠越好。這樣雙管齊下,既讓金露風這家伙遠離陛下,又能讓金露風死心。

    金露風看方世白在看那件禮服,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他二人穿著紅衣并立的模樣,她煩躁不已:拿著你的破衣服,快滾。

    方世白沾沾自喜地抱起那件紅色的喜袍,破衣服你還沒有呢。他顛顛地離開了。

    金露風吩咐下人取些酒來,她倚在堂前,悶頭灌酒。

    酒入愁腸,令人難受。

    這種難受與身體受傷后的痛完全不同,是直接發芽在心中的,像種子的根破開土壤,劈裂般的疼。百里蔚的冷淡說明了一切,沒有自己,她更加開心,以為自己放手,便整個人都輕松極了。

    明明兩個人也有和平相處、惺惺相惜的時刻。她幫她掃清登基的阻礙,幫她穩固朝堂,幫她肅清官吏;兩人在庭院賞花、宮外游玩,一同泛舟

    那日在湯泉殿中,她明明感覺到,百里蔚是很依戀她的,抱著她的手臂柔軟又纖細,卻在努力地傳達著主人的力量。她知道自己是個強取豪奪的惡人,從沒想過還能與百里蔚有這樣溫存的時刻,自那次之后,她貪心的想要更多,她開始想要擁有屬于百里蔚的愛與溫柔。

    她向百里蔚示愛了,可是她不愿意,她要殺她。

    她氣急了,將百里蔚關進大理寺最深的牢房,狠狠地折磨她,看到百里蔚不斷因為自己失控的模樣,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和前所未有的空虛。

    以后難道都要這樣嗎,綁著她,制著她,逼著她,她們就永遠都是這樣嗎?

    她不想這樣了,她想讓百里蔚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

    可是當她口是心非地說厭倦了的時候,百里蔚怎么可以那么高興

    金露風欲再飲一口酒,卻發現酒壺已干了。

    想要再喚人拿酒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喊:金露風!

    金露風身軀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悅迅速便涌上心頭,她來了,她來找自己了,她還是在乎自己的!

    百里蔚踏入將軍府,便看到金露風懶洋洋地倚在欄桿上,正舉著酒杯買醉。

    距離上次她來將軍府,已經有整整兩年了,上次來時,還是與皇兄一同,恭賀皇兄與金露風的婚事。這里的裝飾布景還是老樣子,唯一變化了的是那堂上的人,兩年過去,她變得更放肆,更張狂許多,那樣耀眼,劍眉星目,似浩瀚深空,勾魂攝魄。

    百里蔚忽視了心中那一份悸動,她怒氣沖沖地走到金露風面前,高聲質問道:金小公子,就是方世白是吧!

    金露風瞬間從天堂跌至地獄,等了這么久,終于等來了百里蔚,可她開口第一句,竟然是問方世白。

    醉意上頭,金露風頭痛欲裂。

    為什么要讓方世白做這樣的事?剝奪他的功名,逼他辭官,還讓他改姓,甚至要把他這個人都從世上抹去?!

    金露風,殺人不過頭點地,只不過是因為他與我一起設計扳倒你,你就這樣報復他!方世白想要一展宏圖,你就直接折斷他的翅膀!讓一個胸懷壯志的人,從此之后只能鎖在深宮,虛度年華,你實在太殘忍了!

    百里蔚心中一股火氣,金露風要讓方世白與自己成親?!她不是知道方世白喜歡自己嗎?她不是占有欲特別強嗎?她怎么能容忍一個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與自己成親?她暫時忘了金露風對她也是非分之想,只想狠狠地罵金露風一頓。

    她在說什么?金露風顧不上仔細思考百里蔚的話,只聽到了翻來覆去的方世白三個字,她心煩意亂,眼前的女子怒意十足,眼睛瞪得圓圓的,嫣紅的唇上下扇動,可是真討厭,她怎么總說讓自己討厭的話,要是有個方法能讓她停下來就好了。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匯聚到一處去,好似有火花自眼神交匯處蔓延,空氣中還殘留著酒的醇香,金露風伸手將百里蔚拉入懷中,借著酒意,封住了百里蔚的雙唇。

    這個吻輕的像一陣風,金露風細細的琢磨著,像是在品嘗一朵嬌嫩的花。百里蔚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溫柔纏綿的吻,帶著一絲酒的凜冽,可又柔軟的一塌糊涂,像是可以將自己放心的托付給她,而她會珍之重之,好好收藏在懷。那些不甘與怒火輕而易舉便被平息了,百里蔚忘記了反抗。

    這綿長的一吻,以百里蔚呼吸不暢告終。她退開一步,有一些懊惱,她明明是來找金露風吵架的,怎么又被她占了便宜,可金露風親自己,是不是代表了,她其實還很喜歡她呢?

    金露風酒還未醒,她望著眼前滿是羞意的百里蔚,心中卻仍然惦記著方才她滿口的方世白,百里蔚,你就只知道為了方世白說話,你是否真的喜歡方世白?

    百里蔚一愣,這哪跟哪啊,她連忙否認:你亂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歡方世白?

    金露風環著百里蔚,冷不防她一下掙扎,兩人一起撲倒在地,金露風用手墊在百里蔚的腦后,不讓她磕到頭。

    她醉意朦朧地問:那你喜歡誰?

    百里蔚沒想到金露風會問這種問題,她喜歡誰金露風的長發有些散亂,落在臉上令人發癢,她怎么離自己這樣近,以至于滿滿當當,眼前全都是她。百里蔚的臉上迅速升起一團紅霞:我誰也不喜歡!

    金露風不依不饒:你騙人,你剛才一直都在說方世白,你一定是喜歡方世白。

    今日的金露風為何如此胡攪蠻纏?難道是因為喝了酒嗎?百里蔚瞪圓了眼睛,再次重申道:我不喜歡!我說了,我不喜歡方世白!

    金露風更加湊近了百里蔚,讓二人的體息糾纏在一起,她鼻尖抵著百里蔚的鼻尖,曖昧一笑。

    你不喜歡他啊,那你證明給我看。你親親我,我就信你。

    百里蔚被她這一抱一蹭,搞得完全沒了脾氣。她今日到底為什么來到這里,難道真的是為方世白成為皇夫一事而來嗎,還是因為她對金露風厭倦了這件事情憤憤不平呢?

    金露風飽滿的雙唇近在咫尺,只要她向前一點點,便可以觸碰到她,有樣學樣,將她采摘

    不她在想什么她怎么會有這樣的心思?

    正在猶豫之時,花朵卻徑自貼了上來,金露風已經將她吻過千百遍,她熟悉地輕舔、吮吸,不需要清醒,便可任意將她的唇峰描摹。

    百里蔚被吻得快要窒息,她再不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如佛陀入定,卻清楚地聽到心臟在胸腔跳動。

    金露風的問題又浮現在她的腦海,她喜歡誰

    金露風終于吻夠了,她心滿意足地離開,又埋首于百里蔚的耳畔。她雙眼迷離,面色沉醉,她的聲音喑啞,卻悅耳動聽,撩人心弦。她低低的笑了。

    輕易開口,仿佛道出了百里蔚的心聲。

    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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