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我們有家啦
番外5:我們有家啦
薛聿決定賣房子的前一天,在客廳坐了一晚上,沒有喝酒,清醒地回想著他和梁月彎曾經的點點滴滴。 梁月彎出國兩個月了,一直等著他辦好手續去找她。 人在忙碌的時候,失去一個人或著錯過一件事的瞬間通常感覺不到太大的悲傷,可當他短暫拋棄所有紛擾突然靜下來,這套空蕩蕩的房子里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的影子,沒有煙火氣的廚房冰冷得像個模具,陽臺的那幾盆花花草草沒人照顧上周就枯死了,冰箱里還有半瓶過期了的果汁,從胸腔里涌出來的孤獨感幾乎讓他窒息。 只要你開口,甚至,你根本都不用說,月彎一旦知道了就會立刻放棄在美國的一切回國找你,你如果是真的愛她,就不會自私地毀她前途,小薛,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梁紹甫很擅長拿捏人心。 但他再怎么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也不至于會苛刻自己的女兒。 所以這些年薛聿沒有一天敢停下來,他都不知道是自己怎么過來的。 橫在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梁月彎被勒得有些疼,驚醒時天還沒大亮,房間里一片朦朧的灰色。 薛聿?她勉強翻了個身,摸到他額頭一層冷汗,你是做噩夢了嗎? 他沒醒,含含糊糊地像是在說夢話,好一會兒她才聽清。 梁月彎,我現在沒有欠債了,就只有你。 她愣了許久,輕輕往他懷里依偎,我知道啊。 難得周末休息,薛聿昨晚睡得晚,梁月彎沒有叫醒他。 家里老人去世得早,她親情淡薄,和梁紹甫也早就沒了聯系,婚禮辦得簡單,把吳嵐接過來,和熟悉朋友一起在海邊喝喝酒聊聊天,付西也也去了,送的禮物還在書房沒拆。 吃完早飯,薛聿說要出門一趟,他臉上神情沒有異樣,應該是不記得說了什么夢話,梁月彎想了想,還是等晚上再問吧,她約了聞淼。 春節她陪薛聿回老家過年,除夕夜下雪了,那棵野桃花只有小小的花苞,她有些遺憾,薛聿倒是沒太過分糾結,說明年再回來看也一樣,回來之前的晚上他沒忍住,在床上變著法地逗她,外面飄著雪,屋里火爐燒得旺,沒看到的桃花全開在了她白皙的皮膚上,白里透著粉,一朵一朵,春色瀲滟。 她已經兩個多月沒來月經了,想著去醫院檢查一下,聞淼有熟人,不會太麻煩。 咖啡廳里。 薛聿神色冷漠,對面坐著西裝革履的梁紹甫,他早已經在華爾街赫赫有名的金融中心占有一席之地,貼上成功人士的標簽后再回國,身份也就不一樣了。 昨晚他打到梁月彎手機上的電話,是薛聿接的。 我始終都是月彎的父親,這一點,永遠磨滅不掉,梁紹甫喝了口咖啡,年紀和經歷鍛就了他的從容,更何況,我只是想見見她而已。 早干什么去了,薛聿冷笑,他不知道梁紹甫是怎么堂而皇之說出父親這兩個字,她半夜還在警局的時候,她身無分文無家可歸的時候,你怎么想不起她這個女兒? 梁紹甫手上的動作僵凝。 那時他氣急了,打了月彎一巴掌,她離開家后再也沒有回頭。 他承認,一開始,他是想讓她吃點苦頭,女兒要富養,從小到大沒讓她在生活上受過委屈,一直都給她最好的,不是讓她為了一個外人歇斯底里,總要吃點苦,才能真正明白他這個做父親的良苦用心。 可后來,一切都偏離了軌道。 所以,報應來了,梁紹甫壓低眼眸,淡淡地笑,小薛,你就當我是來見月彎最后一面吧。 薛聿比梁月彎早到家,打電話問她在哪兒,說去接她。 梁月彎已經到小區附近,就沒讓他下樓,但他還是出來了。 逛了大半天,她兩手空空地回來,薛聿接過她的包,牽住她,怎么什么都沒買。 沒遇到喜歡的,試了兩件,都不太合適,她上班都是穿高跟鞋,想想好像得買幾雙平底的。 高層采光好,下午兩三點的時間,陽光鋪滿了客廳。 梁月彎早上驚醒之后就沒再睡著,這會兒天氣好,家里也清凈,她有點困了,窩在薛聿懷里打瞌睡。 薛聿,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夢? 很多,亂七八糟的,薛聿鋪開毯子蓋住她的腳,你畢業的時候,我給你打過一通電話,付西也接的。 付西也大三也出國了,雖然和她不是一個學校,但離得近。 薛聿說的就是梁月彎被搶劫進警局的那次,她身無分文,沒有鑰匙連租的房子都回不去,是付西也幫她補了手機號,把備用機借給她用,晚上收留她住一晚,薛聿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她在洗澡,沒有備注,怕是重要電話,付西也先幫她接了。 你夢到這個了啊,梁月彎睜開眼,坐起來,好笑地看著他,他當時就跟我說了,我也沒在他家睡,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你不是早就知道嘛,他又不喜歡我,只是把我當同學,異國他鄉助人為樂而已,換了聞淼,他也一樣會幫的。 薛聿牽唇笑了笑,抬手把她攬進懷里,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氣自己。 漸深的吻讓她亂了呼吸,已經過去了。 嗯,你說的對,他聲音很低,唇舌沿著她漂亮的天鵝頸吮到領口,所以如果爸回國了,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他。 梁月彎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爸不是指薛光雄,是梁紹甫,薛聿 薛聿碰到了她的包,里面的東西掉出來散了一地。 我們家人都不記仇,他騰出手俯身一樣一樣撿,你介意的那些我來幫你記著,你呢,就負責梁月彎,這是什么? 梁月彎想起他求婚那天也是這樣,緊張得手有點抖,又滿是熱烈guntang的愛意。 這是醫院的檢查結果,我懷孕了。 薛聿還沒從她懷孕的驚喜里回過神,腦子里最先理出來的事是她一個人去醫院,我沒記錯的話,你出門前說的是約聞淼逛街。 她也不確定,如果只是經期推遲,就是一場空歡喜,你不是也說去見客戶嗎? 我錯了我錯了,以后再騙你就是小狗,薛聿立馬放緩語氣,反復把那份疊了好幾條折痕的檢查結果看了幾遍,情緒在胸腔里翻涌,幾乎要落淚,月彎,我們有孩子了。 綿綿的吻落在頸間臉頰,梁月彎被他的情緒被感染,從醫院出來到現在才有了點真實的感覺,可是我有點害怕。 這是個活生生的小生命,我們慢慢適應,他耐心安撫,有不舒服嗎?明天再去醫院做個更全面的檢查,我再當面問問醫生需要特別注意的點。我們是不是得請一個阿姨了?跟媽說過了嗎?還是我來打電話 薛聿,梁月彎又反過來安撫他,你別太緊張,我身體沒那么差。 薛聿臉埋在她脖頸,熱騰騰的呼吸混著潮濕水氣,我很高興。 她仰頭回吻,我其實也是高興的。 這世界紛擾空蕩,但我們總會有一個家。 就到這里啦,謝謝大家喜歡小薛和月彎,也謝謝大家陪我連載的這兩個月。 希望大家都好,永遠有人愛,永遠有錢花。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