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勾人

    chapter   10

    藺竹則回家后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口后，視線瞥到客廳柜旁的一個盒子。

    包裝很精致。

    阿姨，那個是他盯著那個禮物包裝的盒子。

    阿姨忽然想起什么，哦！還好你提醒我，這個是今天寄給菱菱的快遞。

    她跑過去，我給忘了，菱菱今天回來也是直接上樓，也沒看到自己的快遞。

    阿姨抬頭看看樓梯，猶豫了下，我明天再給她。

    她看著一身寒氣的藺竹則，你也趕緊回房間吧。

    藺竹則放下的杯子又被拿起，他喝了一大口熱水，也不管有多燙。只是盯著那個盒子，我給她拿上去。

    上樓的時候，藺竹則站在樓梯的交界處，沒動。

    他看著快遞單子。

    上面的收件人寫的是：叢菱菱。

    寄件人是：牧南南。

    -

    三十一號下午，整個六中都都在昏昏欲睡中，學生們在無聊的數學課上發呆，等著下午的解放。

    今天有匯演，所以學校破例允許大家帶上手機相機之類的設備。

    中午放學鈴一打，同學們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要么跑去小賣部要么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一堆零食，拿出手機搬過椅子湊到其他朋友的桌前，男生幾個人聚在一起打游戲，女生就是自拍。

    前桌江晶叼著根棒棒糖轉頭趴在叢菱的桌面上，看叢菱在發消息。

    叢菱在和牧南說話，牧南昨天發的消息她現在才想起來回。

    牧南：【今天是放假了？】

    叢菱：【嗯，下午就算放假?！?/br>
    牧南吃完午飯正在宿舍里坐著，他看見桌上的迷你小黑熊玩偶，憋不住問：【你收到我寄給你的快遞沒？】

    叢菱撕開江晶給的糖，瞅見消息動作一頓繼而把水果糖塞進嘴里。

    她回答：【沒有，你給我買東西了？】

    牧南：【給你的禮物?！?/br>
    叢菱：【回來請你來我家吃飯?！?/br>
    叢菱一想到自己家里多了兩個人，就對跨年沒了興趣，反正自己也沒被別人放心上，她也懶得去精心準備回禮。

    給牧南的回禮，叢菱想省事，打算直接請一頓飯了事。

    牧南沒放心上，只是繼續問她：【你怎么還沒收到，我這邊顯示昨天就簽收了?！?/br>
    叢菱：【可能是劉阿姨幫忙簽收的，我上課不在家，等會兒我問問她?！?/br>
    【那行?！?/br>
    牧南下午一點有課，舍友已經在喊他了。他急著打字：【那你一定別忘了這回事?！?/br>
    他打字：【這個禮物我準備了很久的，你一定喜歡?！?/br>
    叢菱：【行?！?/br>
    牧南看到回復，放下心來才去上課。

    江晶看她好像聊完了，邀請她去隔壁班串門。

    叢菱拒絕了，她還要去辦公室數卷子，這是元旦放假的作業。

    江晶只好作罷，自己跑出去玩了。

    辦公室外，叢菱隨手給家里劉阿姨發了個微信，詢問快遞的事情。

    那邊沒有回，估計是在做家務或者買菜。她倒是也不急。

    中午這個點，沒什么人在，辦公室里只有她數卷子的聲音。

    你今晚回家嗎？聲音響起門被關上的聲音。她動作愣了下。

    藺竹則沒什么昨晚失約的自覺。

    昨晚她心情好，藺竹則一直沒出來，她還特意讓司機停在那兒等了會兒。

    結果倒好，她爸打電話告訴她說是藺竹則去看他外婆了。

    叢菱可不喜歡等人，這頭一次這么浪費，她有點煩。

    只覺得這人更討厭了。

    藺竹則看她，女生正彎著細軟的腰肢趴在桌面上認真點卷子。

    這是生人勿進的警告意味。

    那好吧。

    男生垂眸，走到她身旁跟她一起數卷子。

    你沒別的地方了嗎？叢菱忍不住問。

    男生眼睛很圓，平常垂眼就是很不耐煩的模樣，現在睜著眼瞼看她，無辜死了。

    就這一個桌子上有新試卷。他說。

    叢菱咬牙數了最后十張，抓著一沓紙就甩給他一個背影。

    走出辦公室，叢菱看到家里阿姨回了消息。

    她說快遞昨天讓藺竹則拿上樓了。

    叢菱頓了下，回頭通過幾凈的玻璃看到男生的側臉。

    騙子。

    -

    簡安然是主持人，本就詞多，多彩排幾遍嗓子都難受。

    在大合唱的間隙，簡安然約上朋友一起去小賣部買水。

    在朋友結賬的時候，簡安然特意回去又拿了瓶一模一樣的。

    活動館里，簡安然穿過人群到后臺，沒看到要找的人。

    她問旁邊的同學，藺竹則去哪兒了。

    他在換衣服。等會兒最后一次彩排。你也抓緊時間。

    簡安然想想也對，她也要化妝換衣服的。

    亂糟糟的桌子一角放著藺竹則的書包，簡安然記得他書包上的白色小熊玩偶。

    之前她偷偷跟著藺竹則，在后面看到這個小熊一晃一晃。

    跟他這個人倒是完全不同，簡安然覺得這人是有點可愛的。

    男生黑色的書包裝了幾本書，簡安然把周邊的雜物理了理，騰出一個干凈的空間，把飲料瓶放下。

    其實藺竹則一直和她保持距離，不知道為什么，可昨天他竟然接了她的飲料！

    簡安然慶幸歷子舒鼓舞她，不然她可能和藺竹則什么話都說不上。

    她看著和自己的飲料放在藺竹則的東西旁邊，心里有些小開心。

    -

    下午一點，活動館里坐滿了人。叢菱讓江晶給自己留個位子，她得去后臺找喬吉。

    叢菱愛偷懶，但她職責之內的事情還是會做好的。

    喬吉本就要準備節目，一個人在后臺協調不過來，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不方便。

    活動館里熱氣大，人又多。

    叢菱把棉衣脫下，校服也拉開，從活動館白色側門往后臺去。

    六中是重點高中，不僅僅強調成績，綜合素質也就是硬要求。

    活動館的裝修是真的好，一點也不含糊。

    叢菱不是第一次來，她熟門熟路地往里去。臺下的同學們興奮地竊竊私語，臺上的幕布還拉著。

    喬吉在微信上說自己在休息室里。

    里面好幾個房間，全是來來往往的人，有女生在化妝的，還有抓緊時間背相聲臺詞的。

    幾個開著門的房間，叢菱都沒看見喬吉人影子。

    這一層最里面，有幾個緊閉的房間。

    門上貼著更衣室勿進。

    更衣室，應該不等同于休息室吧。

    叢菱想著，又回頭看前面忙碌的人。

    但是前面又沒看見喬吉。

    叢菱躲到一邊，在更衣室的旁邊站在發消息給喬吉：【休息室是哪里？我沒看見你?！?/br>
    消息剛剛發出去，其中一間更衣室的門就被從里面推開。

    叢菱抬頭，瞧見穿著白裙子的簡安然。

    對方明顯沒料到門口就有人，她頓了下，繼而捂著嘴不好意思地沖叢菱笑笑。

    叢菱捏著手機也禮貌地朝她點點頭。

    哇！安然，這衣服太適合你了。

    好看！

    一個臂膀搭著校服外套的女生喊簡安然，一頓夸贊。

    簡安然笑著，一手捂胸口，另一只手連忙擺著：沒有沒有。

    大概是怕簡安然被凍到，她朋友上前給簡安然把校服披上。

    簡安然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她壓著聲音說話。

    這里人多很吵，叢菱離得不近不遠，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

    通過她的神情，叢菱也猜得出。

    這米黃色的裙子很長，簡安然不夠高，有一截托在地上。

    最關鍵的是，這裙子是低胸，但其實不是非?？鋸?，只是穿在簡安然身上，這裙子就撐不起來。

    胸口的一塊布耷拉著。

    叢菱一直盯著人家，簡安然察覺到，和她對視一秒，尷尬地拖著她朋友又進了剛才的那間更衣室。

    似乎有點不禮貌，叢菱也挪開視線，順勢看手機。

    喬吉還是沒有回復。

    叢菱算著時間，蹙眉想著，再等五分鐘不回就直接回班。

    幾乎同時，另一扇門打開。

    有了上一次的尷尬，叢菱不急著抬頭看，正要緩緩向上看。

    叢菱？男生的聲音。

    被喊的叢菱眨了下眼，原來就是喬吉。

    你怎么在這兒？喬吉邊帶門邊好奇地問，額間還有一層汗。

    叢菱：你沒看我給你發的微信嗎？

    不好意思。喬吉指著門說，我剛剛在里面幫人找衣服，手機不在身上。

    叢菱點點頭，沒事，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來幫你一下。

    叢菱沖著更衣室的門，意有所指：里面人多么？

    ??？不多，就還有一個同學，他的衣服有點問題。

    那我能幫忙嗎？

    喬吉搖搖頭：不用。他看上去還挺急的，跟叢菱說：叢菱，要不你先等我一下，我先去給他找件新襯衫。

    行，你去吧。

    叢菱讓開道。

    喬吉剛好看到準備服裝的同學，他急忙地就跑開了。

    更衣室設置在最里面，本來就是為了隱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眼里都顧不得其他。

    叢菱環視一周，視線從地面移到門上。

    神情若有所思。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剛剛的那一幕。

    目光落在這兩件更衣室間。

    不過四五秒，叢菱就把手機收進校服口袋里，然后大方地走上前叩門。

    篤篤

    里面傳來男生不高不低的聲音：誰？

    叢菱沒理會，直接拉下門把手，從門后探身，眉眼彎了彎說：我。

    話音未落，叢菱滯住。

    里面的男生側著身在脫最里面的白襯衫。

    從她的角度看，正好是半.裸著。

    叢菱的視線從男生的小腹往上挪，看到喉結，又到男生的雙眸。

    藺竹則站著沒動，他把衣服放下，遮住自己。

    他看著穿著校服的叢菱，聲音不高不低沒什么情緒：進來關門。

    叢菱覺得，這個角度看他，有點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