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2)
玉娘(2)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時看。 阿瑜? 聲音有幾分遲疑,但云何住已經敏銳的回頭,判斷來人身份的同時露出了笑容。 是自己那個血緣上的兄長的朋友。 真的是你啊。他長了一雙笑眼,平日里乍一看就很讓人想親近,此時露出幾分笑意這種外貌賦予的親和力便更重了很多:前幾天我聽見傳聞后還想著能不能見你一面。 衛默哥。云何住也沒有擺出幾日前面對傅家母子時溫和有余親近不足的態度,反而言笑晏晏帶著幾分嫻熟。 雖然他與傅嘉琳是好友,但當初她回到傅家時境遇尷尬困窘的時候,衛默卻經常站出來維護她,并沒有因為傅嘉琳多偏心傅瑩便刻意與自己疏遠。怕她不適應環境,他也經常不著痕跡的幫助她快速融入。 這份心意她心知肚明,也一直盡力的回饋對方。 聽說你是和、朋友一起回來的? 附近一處高檔咖啡廳的包間里,衛默攪了攪面前的美式,猶豫了幾秒這才開口詢問。 云何住假裝沒有聽出對方可疑的停頓:是的,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合伙人。 衛默點了點頭,看著云何住生得冷艷無雙的臉上明正堂皇的表情,干笑幾聲:是這樣啊,哈哈哈哈。 池思遠那句我是飛光的狗。早就被傅夫人傳出去了,不提其余人因為這空xue來風而暗地里討論些什么,至少衛默剛聽說的時候險些被咖啡嗆到去世。 不過他這個反應還算好,真正反應大的應該是那個,想到這里,衛默咳嗽一聲,下意識壓了壓聲音;也不瞞你說,殷深那家伙聽說你回來了,好像,有點反應。 云何住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前男友的名字。 跟他有什么關系? 眼見云何住眼中除了詫異以外再無他物,衛默這才徹底放下心:看樣子你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對面的姑娘垂著頭喝了口卡布奇諾,沒好意思告訴對面一直很照顧她的哥哥她本來也沒什么真心,一開始就是見色起意。 但是殷深那個家伙一肚子壞水,還是個神經病,一時心血來潮說不定就會搞破壞,你最近多留意下。 云何住頭上的問號更多了:他現在這么閑嗎?一個幾年前的前女友都能挪出心思折騰? 衛默張口欲言,隨后只是苦笑幾聲:誰知道呢? 哪里是閑啊,分明是瘋了。 他看了眼對面的云何住,心里憂慮更深。 在阿瑜走后,他好像就瘋了。 你說他會找我麻煩?云何住在手機頁面上滑動一下,目光定格在聊天界面不動,突然抬頭:他的地址還沒有改是嗎? 是,怎么了? 云何住熄滅手機屏幕:我給思遠發消息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了,他一直沒有回我。 衛默很快反應過來:你懷疑是殷深? 云何住打過去三個電話之后,都是無人接通,她反手揣好手機:八九不離十,我先走了。 池思遠正面無表情的與對面的男人對峙。 這兩人單看臉其實風格很相近,都是那種俊美精致乍一看如同芝蘭玉樹般的長相,只不過池思遠并不像對面男人一樣神色陰郁,也不似他一樣氣場外放到讓人一看便不敢親近。 你知道我是誰? 池思遠百無聊賴的打了聲哈欠,向后一仰: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對面的男人敲著桌子的手突然停下,他將身子前傾,臉上的笑容夸張到毛骨悚然的地步:你這個回答和她當初很像。 我知道,飛光告訴我的。 池思遠迎著男人,殷深黑漆漆的眼睛,裂開嘴角,同樣露出一個無比扭曲的笑容:我就是在炫耀啊,殷總。 殷深直直看了他幾秒,冷笑一聲:她可真是眼瞎。 池思遠悶笑一聲,意味不明:是嗎? 這句話的嘲諷意味太濃了,殷深又沉下臉,向后一倒,也不說話,目光鎖在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茶水杯,屋子里又安靜到毛骨悚然的地步。 兩人都好似對方不存在一樣,自顧自喝著茶水,不發一言。 直到有人推開門。 云何住眼見兩人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無言的看了眼連毫毛都沒有掉的池思遠:還不走? 竟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正對著她的殷深。 傅瑜! 殷深受不了云何住這幅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態,站起身幾步走過來伸手想要拉她,卻被早有準備的池思遠擋住。 你! 未等他發怒,云何住先推了推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思遠,我來和他說。 池思遠的身子僵硬片刻,這才慢慢的挪開,露出了他身后的女郎。 殷深癡癡看了許久,聲音輕輕,似乎怕打破什么:你長大了。 穿著貼身剪裁好的白裙的姑娘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要說我變漂亮了。 你一直都很漂亮。殷深目不轉睛的凝視她,絲毫不愿移開目光。 云何住笑得有些漫不經心:你這樣大費周章,就是要和我敘舊嗎? 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是好看極了,可吐出的話卻讓殷深沉下臉,似乎是心里積攢了不少怨氣:你當初為什么要丟下我一走了之? 這個問題讓云何住異常困惑,她嘶了一聲反問:我們不是正常分手嗎? 至于為什么分手,不是因為,你喜歡的是傅瑩。說到這里,云何住更覺得好笑,她先是安撫性拍了拍池思遠的后背,這才繼續:殷深,我當初是正常和你談戀愛,你難不成還以為我要給你當牛做馬忍辱負重? 想當初兩人分手的時候這人還以為她要搞欲擒故縱,結果當場被云何住一個巴掌扇醒,以及她落在他臉上鄙視的目光。 哪怕云何住不信命,在與池思遠熟悉后,她偶爾也會忍不住吐槽傅瑩身邊的人包括她自己,腦子多多少少都有問題。 殷深臉色發黑,他依舊不死心:我們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不然呢?云何住著實是匪夷所思:舊情人撕破臉面是這個世界最難堪的事情,殷深,你可是要臉的人,對吧? 別再拐彎抹角的找她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自從云何住離開后越來越喜怒無常的殷總就這么跟在她身后:傅瑜,我想補償你。 不需要。她舉起手在胸前做了一個x字手勢:我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外人補償我,真的想要什么我自己可以去爭取。 一旁的池思遠又補了一刀:不勞煩殷總,飛光需要什么我可以送到她面前。 他這句話溫溫柔柔的:至于您前男友這種東西,最好的狀態就是在前女友的世界里同死了沒什么差別,不是嗎? 殷深轉過頭,兩個男人如同看待仇敵一樣對峙著,直到又有人闖了進來。 云何住之瞄了一眼便覺得頭疼。 竟然是傅嘉琳,以及同他并肩走來,此時用帶著歉意目光看著她的衛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