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越線
第三十六章 越線
第三十六章 越線 海盜船、過山車、跳樓機、飛天椅、大擺錘......黎之和祁瀟都玩了個遍。 當等待的激動與即將面臨的心跳加速的刺激在高空上相碰,所有的轉折都隱藏在歡呼尖叫中,天空白云與鳥群都無從察覺,顛倒的瞬間,便是放縱的瞬間。 那一瞬間只仿佛能忘卻一切,她可以不去思考自己難言的心意,可以不去在意所得所失。這樣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從大擺錘上下來時,黎之激烈跳動的心臟還未平緩下來,她有些愛上這樣窒息的沸騰感。忍不住拉著祁瀟再去玩一次。 祁瀟看著拉起自己手臂的黎之失神了片刻。 黎之這樣下意識親昵地拉起祁瀟的手,那溫熱柔軟的觸感便強烈刺激著他,祁瀟仿佛身上裸露的肌膚都被羽毛輕柔地掃過,片刻,心臟便劇烈跳動起來,腿不自覺便跟上了黎之的腳步,視線不由自主地跟隨她的每一處,只覺得四周一切都銷聲匿跡,只有一個聲音在引導著他,那是黎之的輕聲笑語,祁瀟已完全沉迷在她的背影中。 祁瀟看著黎之那似月輝的璀璨,又似驕陽的熾熱的目光,心中不斷涌起諸多遐想,便反手握緊了那抓住他的手。 這次是她先抓住他的,既如此,以后他也不會再松手了。 一個下午很快便過去,黎之還記得早上哥哥說的門禁時間,所以他們后來只又玩多了一次過山車便回去了。 晚上七點半,祁瀟開車將黎之準時送回了家。 車下,祁瀟靠在車門上,目送著黎之進去。卻見那漸漸融入夜色的身影忽然停下了,又轉頭向他跑來。 今天謝謝你呀,我玩得很開心。黎之差點忘了道謝,盡管是祁瀟叫她出去的,但是她今天確實盡興了。 喜悅的神色還纏繞在黎之的眉眼處,那烏亮動人的雙眸明亮得映入祁瀟的眼底。黎之只是微笑著靜靜看著他,祁瀟卻突然意識到黎之從未有過如此溫柔地著看他的時候。 很多時候,你并不會意識到你生命中那些重要時刻的來臨,當你回首時,才會發現那些時刻很重要。 曾經祁瀟陪著某一位前女友去看電影,十分套路的愛情電影,當時看見這句話只覺得不屑又膩歪。 這一天,祁瀟終于知道了是什么樣的重要時刻才能叫他震耳欲聾。 那是地下停車場初見的黎之,那是學校網球場再見的黎之,那是舞臺上魅惑眾生的黎之??墒悄切┒急炔簧洗丝虒庫o而又美好的時刻,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祁瀟以前只覺得溫順的小兔子惹起來不僅會生氣還會咬人,十分有意思,她調皮地耍起小聰明,又是那樣的靈動活力,偏偏她又軟弱嬌小會受傷,會令他心疼擔憂。 可不知為何祁瀟覺得黎之離他有點遠,好像無論怎么都始終隔著一條界限在那。他在后面追,怎么都追不到。 他接觸過很多女生,有很多裝得有多清純的樣子都無法掩飾眼神里的貪婪,她們裝得再好,他都能一眼看穿??墒抢柚畢s不同,她溫和純良,她跟人可以相處得很融洽,會讓人想要傾訴情緒,可是你不會在她身上看到什么情緒過于外漏的時候。 哪怕是祁瀟那天破開器材室的門,也僅僅只是看見黎之略微失神的模樣,看向他的目光也是茫然的,甚至連地上莫名死去的野狗都無法引起她的在意。 黎之的眼眸那樣澄澈深邃,去不會為誰停留,仿若幻化成魅蝶,在眼前翩翩閃過,一個回神便不知蹤影。 一如此時黎之淡然地微笑與他揮手作別,那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的美好竟讓他覺得如此虛妄,縹緲,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挽留。 他該如何挽回她? 祁瀟一步上前拉住了已經轉身的黎之的手臂,拽著人回轉身來。 若是要改變兩人的關系,首先就是要打破那條界限。祁瀟明白,所以他要打破那條線。 黎之困惑地看著祁瀟,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拉住了自己。下一秒,卻見祁瀟便捏住了她的下巴,低頭附上了自己的雙唇。 嘴唇被狠狠地吻住。 清冽的迷迭香就縈繞在鼻息間。 一只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上她的腰,她已經被死死地禁錮在他的懷里。 黎之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祁瀟卻趁著黎之失神的片刻,嘴上越發用力,企圖撬開黎之的雙唇。 那里果真如他想象般的柔軟,是他想過無數次的甜美。 可那都無法滿足他沸騰的欲望,所以他瘋狂地咬著那唇,吸吮著,舔舐著。 祁瀟靈巧的舌頭更是滑進更深處的地方,掃過黎之敏感的舌根處,讓她忍不住細微地呻吟一聲,這一聲無意間的撩撥,像是一根點燃的火柴,瞬間燃起祁瀟內心饑渴的干柴堆,仿若燃起熊熊烈火。唯有汲取對方口中芳香蜜液才能解渴他灼熱的喉嚨。 黎之承受不住祁瀟這樣熱情的攻勢,不得不用舌頭將那狡猾的靈動抵出去。卻無意間觸碰到了對方強勢的舌尖,一瞬間好像被觸電一般,瞬間整個人酥麻得猶如一灘泥。 那軟膩濕潤的舌頭卻已纏上她的舌頭,叫她沉溺窒息。 黎之雙手撐在祁瀟胸前,身體微微后仰著,祁瀟整個身子低頭俯下,一只手托在黎之的后頸處,不容許她拒絕,另一只手扣緊黎之的腰肢,不由得她退離。 祁瀟低垂著眉眼,強勢掠奪,沉迷其中,心醉神迷。 那如羽般的睫毛輕顫著拂過黎之的泛紅的臉頰。 兩人的唇舌更是交纏在一起,發出曖昧的水澤聲。心中的鼓點近似同步,甚至還在不斷加速,也像是在不斷插入對方交換唾液這樣親密的行為拉近了心臟的距離。 整個過程讓黎之再一次感受到了坐在過山車上面令人氣血翻涌的窒息感,她有一瞬間的迷離。 迷離的,僅僅只有幾秒。黎之片刻便清醒過來,縮回自己的舌頭,又毫不客氣地一咬下去。 祁瀟舌尖傳來鉆心劇痛,悶哼一聲,口舌間品嘗到了血腥味,終于松開了黎之。 黎之馬上退開幾步,胸前微微起伏喘息著,雙眼泛紅,怒視祁瀟。 祁瀟卻在下一秒,又抓住了黎之的手臂,將她拽了過來,這一次卻是報復似地咬住了黎之的嘴唇,黎之細嫩粉唇一下子被祁瀟咬破了一點。 兩人破口流出的微量血液經由攪動的舌頭流至對方口中,味蕾上傳來的鐵銹味,炙熱而刺激。 黎之生氣地再一次推開祁瀟,而祁瀟早已失神,輕易就被推開。 祁瀟看著面色泛紅,嬌艷欲滴的黎之,顯然一副被蹂躪過后的樣子,卻仍然能看清黎之澄澈的星眸,猩紅的眼角泛著淚光,像極了被玷污的純潔圣人。 可那紅腫的嘴唇上破了一個小口暈染出一片血絲,在清風吹拂的夜晚下,又顯得血腥,微張的雙唇充滿了欲望。 所以才讓他如此身心沸騰。 祁瀟舔了舔嘴角的血跡,那是兩人混雜在一起的血液,又摻雜著兩人的津液,祁瀟卻細細品味起來,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興奮,是血液交融的瘋狂刺激,仿佛在他口中翻涌達到沸騰。 祁瀟看著黎之,嫣然一笑。 黎之卻被他的樣子瞬間激怒,她跨步上前,啪地一聲,扇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這樣!黎之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和她剛打完人的手一樣顫抖著的是她的聲音。 從來沒有人敢對祁瀟動手,即使有,后來也都被處理掉了。明明他應該感到生氣的,可這一刻他的情緒卻異常的高昂,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然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他下身毫無征兆地硬了,不能說僅僅是因為黎之的一個巴掌,更是因為今天一整天的種種,因為那過于放縱的熱吻,因為血rujiao融的刺激,在那之后都是欲望占據了所有。 水溫升高達到沸點就會沸騰。情緒亢奮達到一個臨界就是高潮,然后他就想了。 他彎腰靠近黎之的耳朵,可黎之立馬便撇開頭,祁瀟頓了頓,低語道:我早就想這么做了。他甚至還想做別的。 祁瀟直起身子,輕緩地語氣你就不能和我試試嗎? 你在說什么?你把我當什么了?這樣的行為對黎之來說早已越線,她不明白祁瀟為什么能夠這么輕描淡寫。 我從來沒把你當做朋友。我做得不夠明顯嗎?祁瀟眼眸閃著微光,灼熱的視線中似乎在表明他的心意,眼中還帶著意味不明的情愫,正深深地凝望著黎之。 然后,祁瀟在黎之眼里看見了某種冷漠。 又是那樣冷淡的表情。 她說:不。 僅僅是一個字,便能將他從理想中掙脫出來。 呵。祁瀟的神色漸漸暗了下去,他明明知道一開始便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可即使這樣他也想要一個理由,為什么? 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祁瀟的臉顯得格外冷峻,他沉靜著,等待一個讓他不甘心的理由。 黎之卻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一句話,一個字。她毫不猶豫地跑進別墅里。 這便是給他的答案。他認輸了。 祁瀟迅速上了車,一瞬間便消失在夜色里。 黎之回到房間,倒在沙發上。眼底泛起倦色。 她對祁瀟的心思也不是毫無所覺。祁瀟是那樣強勢又不羈的人,從來只有他拒絕別人的人怎會輕易表露心中隱含的情感,所以平時的他像是恪守在朋友的界限里,卻會偶爾越過那條線去試探她。 可她從沒有想過他會有多認真,相信就像席月然說的那樣,他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她自然地將他當做朋友了。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將祁瀟對她的行為打上朋友的標簽,她對他也始終在在朋友范圍內。后來她真的將他當做了朋友,甚至會因為朋友的離開而感到壓抑和難過。 可現在這個朋友卻越過那條線,用激烈的擁吻告訴她,他對她的綺念。那絕不是蜻蜓點水的感情,是強烈而深沉的情欲。 祁瀟因為她,雙眼染盡情欲的顏色,又因為她,那熾烈的目光變得漸漸暗沉,甚至還帶有一絲悲涼之感。 黎之卻因眼神,一瞬間仿佛透過了祁瀟窺探到了自己。 心里有個魔鬼在對她說:看呀,有人以朋友的名義喜歡著你,而你以meimei的名義喜歡著親哥哥,你們多配呀。 祁瀟他沒有把她當朋友,就像她沒有把哥哥當哥哥,她把哥哥當男人,而祁瀟把她當女人。 黎之冷著臉拒絕了祁瀟,因為她心虛了。 黎之躺了一會兒才起身,從包里翻出手機,卻發現黑屏關機了,以為沒電了,便插上充電器。又去收拾東西準備洗澡。 等黎之準備睡覺了,才想起給手機開機。 結果一開機便發現了自己幾十個的未接來電。 很大一部分是席月然打給她的,也有幾個是哥哥給她打的電話,令她驚訝的是連沈斯博都給她打電話了。 因為席月然給她打的電話最多,所以黎之便先給她打了回去。 電話嘟嘟兩聲很快就被接聽了。 聽筒傳來的是席月然關切的聲音,先是詢問了黎之今天在干嗎為什么沒有開機。 黎之猶豫了一下,只說自己在家看書沒太注意。 接下來席月然便告訴了她一件事情:黎之呀,我要出國留學了,她停頓了一下,明天就要啟程去英國,你來送送我吧。 早上十點,別遲到喲。語氣十分輕快,仿佛在掩飾其中略微的哽咽。 黎之注意到了,什么也沒問,只說了了一個好。 黎之還在愣神的片刻,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她看向窗外,萬籟俱寂,高高掛起的月亮,冰冷孤寂。 所以大家都會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