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相父/新婦
74、相父/新婦
都在替陳漪擔心,杜絲甚至想瞅機會找陳清說讓陳漪出來園子里溜噠溜噠吧,園子里春色正好,出來賞景散心。 宋冰也第一回讓婆娘給主院遞送上好的春桔,想讓陳漪知道,府里還是有人掛念她這個庶女的。 陳清沒顧上他們這些兒閑事,宮里出事了。 陳清入宮沒多久,宮里連夜掛出白燈籠白縵,欽天監正式告示天下:皇帝駕崩。 乾華殿內,一襲白衣的陳清神色寡淡,并無走近前去察看李容的遺體,十四歲出的皇長子李信緊緊挨著他,似將他當成了最親的人、救命的浮木。 相父,李信咕囔,仰頭看他。 漱漱跪在一邊的太醫抖得更厲害。 陳清低頭看李信,唇角微揚,李信得到安慰似的挨得他更緊了些。 相父。幾步遠一臉哀容的皇后輕聲道,這是她喊的第二聲相父。第一聲是太醫過來后暈乎了過去、陳清初到時。如今陳清確實是他們母子倆唯一的浮木。 太醫抖得更厲害。 陳清看向太醫,俊眼微斂,精光灼灼,抖甚?抬起頭來!與我說確切死因為何?大家都瞧見了、圣上昨兒參加我的婚宴還好好的!怎說沒就沒了! 看向神色寡淡微帶凌厲的陳清、還有緊偎著陳清的嫡長子李信,太醫絕望的閉著眼抖著唇,抖出了幾個詞:溺、溺水。這、這荷花池 皇后似松了一口氣,李信眨了眨眼。 陳清收回灼灼精光的眼神,一聲長嘆,竟然? 太醫緩緩起身,走向龍榻李容胸口還插著把匕首既說了死因是溺水,便需將這傷口好好處置一番。 他總算明白了皇后為何召他過來,他是宮里有名的外傷處置兼易容化毒高手,針腳細密得幾不可見、易容殮妝幾可亂真,體內毒物皆能化于無形。 李容生前尚未立太子,雖然嫡長子年紀尚少,上面也有年已十八的庶長子,無奈嫡脈正統、朝中挺嫡派甚多,且有陳清力挺,李信順理自章繼了皇位。 陳大人、諸位愛卿,溺水總非善終,大葬不宜遲,正月里諸事皆宜,新皇登基也一并辦了吧?;屎笳僖婈惽?、欽天監與禮部尚書諸臣子。李容便是庶皇子奪位,她實在怕夜長夢多。 其他人都看向陳清。 皇太后所言及是。陳清。 皇太后所言及是。附議聲齊響。 把李容正式送進皇陵,把李信正式推上皇位,把自己正式送上相父的位子;將杜沖送回老家,讓王震一脈徹底出局; 新皇登基,告示大赦天下。 在宮里連續忙活了好幾天,陳清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府。 陳恒和杜延在主院門口候著他。 拜見丞相大人。杜延欲行大禮,陳清攔住了。 如今是真名正言順了,但他不喜家中過于拘束。 府上一切皆好。杜延還想多說兩句,陳清已邊點頭邊大步朝主院里走,家事與阿恒商量,阿恒放心定奪,虧不了幾個錢。 是。丞相大、大哥。陳恒勾著唇角兒說,俊逸得煜煜生輝。 三少爺,那去書房聊說那批茶葉和胭脂的事? 使得。陳恒邊走邊說,這批胭脂不夠好,不細膩,且顏色過艷,又過香,男人吃在嘴里會嫌厭,男人不喜,女子定不會再用,這胭脂雖是涂在女子嘴上,據說大部分卻是吃進男人嘴 三少爺挺、懂杜延意味深長。 咳咳,是那是那賣玉勢的掌柜說的。他險些露了嘴。 主院里還保留著大婚時張燈結彩的模樣,飛檐下掛著紅燈籠,到處張貼著大紅喜字兒,廂房里更是一派兒喜氣,紅紗帳、紅床罩,人一進來便覺著喜興。 只是喜房中的新婦似很不高興,憑窗托腮,嬌俏的背影透著幾份孤寂,連發梢似乎都在訴說被冷落了。 陳清大步走過去,撫攬過新婦的肩與他正對,她耍起小脾氣垂頭不理他。 成親后便將你冷落于喜房中好幾天,是我不對,莫生氣,夜涼也不添衣這般憑窗憂思,病了怎生得好?對這新婦丞相大人也真是溫柔,眼神兒和腔調盈柔得如那窗外的春夜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