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舊事

    極具沖擊的一面，致使木楠徹夜難眠，不可言說的部位更是濕透了被單，早上起床時猶如夜里發了大水，可見昨夜春潮涌動有多激烈，有多饑渴難耐，瘙癢不止。

    就算如此，白天，木楠依舊是風輕云淡，概不提夜晚發生的春事。

    阿黃，我要去村子里找阿嬌換些豆腐，你和花花看好家，我中午就回。木楠穿了一身青布外套和褲子，用深藍色的格子帕子把頭發包好，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鐵圓盒子，打開盒蓋挖了一大坨膏狀凝固體，抹臉脖子和手腕腳腕，凡是漏出啦能看出膚色的地方都抹了。

    汪汪汪～嗚汪～嗚嗚嗚汪汪～一老一少兩只狗，圍著木楠叫喚了會，木楠挨個擼了一把就背著竹背簍下山。

    下山起碼要四十分鐘，別看站在山腰處汪山下看很近的樣子，其實走走就知道，山路崎嶇，路邊樹枝樹藤長草，凸起的碎石，都會延誤下山的時間。

    木楠出發的早，現在才早上七點半，正值初夏，山里氣溫低，穿的也多，但也不至于笨拙，不過這一路而下倒是讓衣服濕透了。

    山里不管什么時候，這露水總是偏重，尤其是枝繁葉茂，樹木高聳的地方。

    木楠不急，一路上見著新鮮的菌子就采，還有野菜之類也不放過，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撿到幾個野雞蛋，野鴨蛋就別想了，這里離著小溪遠，野鴨警覺性高，一有風吹草動就飛走了。

    快到村落的時候，木楠的背簍里已經裝了半簍筐的東西，加上她要換豆腐的東西，背簍的重量還是有些沉的。

    村落里的熱鬧，從天剛亮就開始了，老老少少坐在出口的老榕樹下聊天吹牛，小孩子彼此嬉戲，甚至打架，青年和壯年則去了找生產隊長領農耕用具準備下田勞作，婦女和少女在家里忙活早飯，一天之際在于晨，早飯一定要吃飽才有力氣干活。

    家里有為數不多的家畜，也要喂食，繁瑣的事情一做完就得下田干活，一天也就在忙碌中慢慢度過，傍晚再東家長西家短的鬧哄一通，又是一夜晚等待天明。

    木楠來村落來的不勤，但村落的人基本都知道她是謝靳澤的小姨子，現在住在山腰上，那是謝家的屋子，以前謝家是獵戶，就住在山腰上，簡單的兩三間土屋，幾輩人就那樣在那里生活。

    謝家是落戶在山腳下的村落，這個村落是個雜姓村落，有本土的，有逃荒而來的，還有近幾年城里不好過，回到村落里的，好在人心淳樸，沒什么壞心思，都怕一些麻煩事，都想過著平靜安穩，填飽肚子的生活。

    所以，木楠還是喜歡這個村落，還是愿意和他們結交。

    小木，今天怎么有空下山來？吃早飯沒？要不來大娘家吃點？認識木楠的花大娘，遠遠見著木楠就招呼。

    大娘，我吃了才下山的，我來找阿嬌換些豆腐，家里豆腐吃完了。木楠靦腆一笑，說出下山來的目的。

    是換豆腐呀！那我陪你一起去，正好今早上小三子去河里摸了幾條魚，我拿來燉魚吃，等你上山時也帶條上去，也好填個菜?；ù竽镎f著就陪木楠一起往阿嬌家走去，路上又細細和木楠聊了些，還叮囑木楠一個人住山上當心些，要是不安全就下山來，村里也有謝家的屋子，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謝靳澤當兵去了，因為表現不錯，在部隊里的職位還很高，后來娶了媳婦，也就是木楠的jiejie，不放心媳婦一個人住山上，加上村里有心與謝靳澤交好，就批了地基在村里建了前后兩進的青磚瓦房，加上一個大院子，可氣派了。

    只是，木楠jiejie福薄，懷孕生子難產，最后去了，這好好的青磚瓦房也空了下來。

    這木楠會投靠姐夫，村里人也知道，木楠家父母都在荒年餓死了，家中就兩女，死了一個就剩下木楠，族中長輩也不寬裕，加上黑心的嬸嬸要把木楠賣去山里當小媳婦，這事被謝靳澤知道了，就接了木楠，獨自撫養木楠長大，供她吃喝讀書。

    按照木楠的成績，花大娘可是聽說了，那是能考大學的，這大學是什么概念？這就是狀元??！還是年頭不好，木楠被耽誤了，只能回到鄉下來。

    這丫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住那青磚大瓦房，偏去住山腰子上，謝靳澤也由著，還花錢把老宅基地推了重建了三間紅磚瓦房，還別說，比青磚瓦房好看，紅紅的像火焰一樣，瞧著就是喜慶，就像現在大家盼著的日子，紅紅火火。

    花大娘心中也是慰嘆不已，好在村中的人秉性不壞，這一個黃花大姑娘住山腰子上也沒起什么壞心思，不然都沒法和謝靳澤交代，恐怕也是畏懼謝靳澤。

    自古就有民不與官斗的說法，這樣相安無事也好，他們合家村有謝靳澤在，也就不怕人欺負，他們也會照顧好木楠，這是大家都不說的共識。

    花大娘，我看阿嬌嫂子家還有許多人，要不我晚些再進去，你先去買？木楠看著屋里人多，一時有些舉步不前。

    你呀！花大娘握住木楠的手，牽著她往前走，有什么害羞的，你是怕大家圍著你說話？別怕，這會子都沒空，換了豆腐都要去天里干活，不然夏收就沒法交糧了。

    嗯，好的。木楠跟著花大娘進屋，果然大家只看了她一眼，就匆忙包著豆腐走人。

    花大娘用黃豆換了豆腐，換完后也回家去了，臨走時連連讓木楠去家里拿魚，木楠也應下了。

    等花大娘走后，阿嬌家就沒幾個人了，又一會功夫，就剩下木楠和阿嬌，阿嬌親熱的過來拉木楠的手，可有段時間不來了，我算著你也要下山了，就每天多做一些，剩余的就給你做了霉豆腐，走時帶上山去。

    木楠妹子，這次可要多少豆腐？我好幫你勻出來。阿嬌手腳麻利，已經開始用芭蕉葉在包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