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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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夫人可有看過戲曲里常常提及的,那些武林高手會用雄厚的內力壓制甚至逼出體內劇毒? 池姜不明所以,但看了眼杜大夫的神色,還是什么也沒說。 杜大夫又繼續道:三公子身上的這味毒要遠比尋常毒物更狡詐詭譎,當初也曾有人給他灌了十分雄厚的內力,可這內力不僅沒能壓制住毒,反倒成了這毒的養分。初時不顯,等到第一次毒發便來勢洶洶,險些當場要了三公子的命。 后來有一人找了來,以金針刺xue的法子調理三公子體內的內力和毒素,使之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他再去尋藥以期慢慢化解毒素。如今三公子體內便如同八卦圖上的黑白陰陽,奇詭的毒讓他藥石無用,雄厚的內力又讓尋常的皮外傷奈他不得,只要不打破這個鉗制,就還有時間和機會去尋找真正的解藥。 若是遭受內傷,內力的這一面便會出現缺口,毒素也就會迅速侵入。這本就是個取巧的法子,一旦讓體內的毒反制,毒發的速度也會比剛開始快很多。 杜大夫說著略有停頓,池姜遲疑著問道:藥石無用? 杜大夫笑了笑,只是看上去頗為無力:說是藥石無用,但其實也只有治病解毒的藥是真正無用的,那些傷人的迷藥毒藥,在被他體內的毒吞噬之前還是能讓他受個一時半會兒的罪的,只不過不會像常人那樣明顯罷了。那些外傷也是,看著很快就好了,可內里的病根不會無故消失。 旁人看不見這些,便總有人經常忘了他其實身中劇毒,總覺得他死不了,也傷不了,既然如此,挨幾下又有什么關系呢?也只有到了七月七這一天,那人封了三公子的內力給他拔毒的時候,所有的宿疾舊傷才會顯現。尋常人挨一次就痛得厲害,三公子是一整年的傷,再加上拔毒,那是不啻于抽筋剔骨的痛,老夫年歲也大了,瞧過一次便夠了,只能平日里多給備著些藥材,希望能幫上一二。 夫人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池姜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亦是沉默良久后道:三哥他是怎么中毒的? 杜大夫搖頭:老夫那時候還在宮里當值,不得與朝臣往來過密。只知當年宋國公還鎮守在北疆,有一年老夫人請了恩旨帶著陸夫人一道前往北疆探親,可宋國公回來了她們都還沒回來。為此還有朝臣彈劾過,但圣上那時候正高興宋國公收回故土,也就沒說什么。等她們再回來,三公子已經是身中劇毒。他是老夫離開太醫院后接的第一個病人,誰曾想,這一治就治到了現在,遺憾老夫才疏學淺,實在也幫不了太多。 他身上的藥香? 杜大夫頷首:藥香越濃,毒入得越深。 池姜再回到北苑時,入口的守衛已經撤了,只有那間屋子的方向還留有不少士兵。 小丫頭云丹跑了來,撇撇嘴不滿道:姑爺看不見人,這北苑的家仆也不知都死哪兒去了,一個找不到! 四小姐呢? 四小姐已經回她的院子休息去了。小姐,今個兒可是乞巧節,姑爺他還出去廝混,不是明擺著告訴 閉嘴!池姜難得厲聲斥責,你若是還記不住規矩,往后也不用再跟著我了,回越侯府便是。 云丹雙肩一縮,已是委屈落淚:可是小姐 沒有可是。今日不用你伺候了,退下。 回到屋內,石嬤嬤上前幫著池姜卸下發簪,勸道:夫人,云丹她也是 嬤嬤不必多言。平日面對三哥是可以不用拘著,陸獻也時常和三哥逗趣戲耍,可她不能不把三哥當主子。夫妻本一體,她維護我是不錯,可踩著三哥就真的能維護我了?何況正是她這樣想的人多了,三哥的名聲才會如此不堪。外人如何我管不著,這北苑里的從今往后都給我仔細點。 那夫人不如將姑爺的情況告訴云丹。 池姜仍是搖頭:娘和奶奶將三哥的情況瞞得如此嚴密,必定是有理由的。云丹的性子還是差點穩妥。 散了發髻正準備去洗漱時,池姜又道:嬤嬤明日去買個壯實點的丫頭罷,最好還會點武功。 次日清早,池姜迷迷糊糊地正要醒來時,四周便落了靡靡酒氣。 唇上乍然一熱。 嬌嬌昨日可有與明珠去燈會瞧瞧? 池姜撐開雙眼,看著面前完好無損的陸明樓,思緒一時浮動,她忽展臂抱住他:是啊,無趣得很,三哥又去喝酒了? 明月樓近日又出了一款新品,品著甚是不錯,入口清爽似果酒陸明樓一把將她從榻上抱起,正要折去凈室,便已遭打斷。 整理好思緒的池姜從他懷里掙脫開,兀自打開房門喚了屋外的石嬤嬤。 既然如此,阿姜就不打擾三哥繼續品酒了。 懷中一空的陸明樓忽而有些莫名,再偏頭看著已在梳妝鏡前坐下的池姜,他怎么覺得,有些什么東西變了?是他的錯覺嗎? PS:雖然三哥沒什么排面,但前面三天的豬豬和留言還是得加更的,不過明天的更新讓我緩緩,容我給三哥哀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