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
晚會
六月六日。 西岳大學藝術團年度晚會。 暮色西沉。 中央禮堂外。 張籃捏著手上的寶藍色硬質信封,仔仔細細盯了又盯金色火漆印壓著西岳大學大學生藝術團的小印字。 又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興奮,恨不得搖起尾巴原地轉圈圈,看了又看一臉淡定的謝有鶴,終于抑制不住,嚎了出來, 三哥牛逼! 剛做完相同動作的張寸頭聞聲看了一眼張籃球,兩條二哈相視一笑,傻不愣登, 金姐牛逼。 謝有鶴扶額,笑得無聲,腦子里不由想到早上金寶寶出門時一臉妖嬈的告訴他會給他個驚喜。 抵兒童節的禮物。 舞臺羞羞?后臺羞羞?觀眾席羞羞? 我是有票的人! 說著籃球又把手上的邀請函在手上拍得啪啪響,莫名生出一種自豪感,我有票! 整個西岳大學的社團無論搞什么活動都是四處張貼海報來進行宣傳以吸引人員,大多數觀眾甚至是社團人員自己的室友來充當門面。只有金寶寶帶領的這一屆大藝是通過發邀請函入場的雖然觀眾仍然是親友團那一撥,但是正式的邀請函卻無形中抬高了格調。 裝逼是人的天性。比如現在 同學,賣票嗎? 臉蛋紅撲撲的小姑娘抿著嘴唇一臉期待地看著張籃球,眼睛眨吧眨,一臉天真無邪, 可以嗎,同學。 張籃好恨,好不容易有女生搭訕,竟然是利益交換! 難道他沒有才華嗎! 后槽牙咬了又咬,張口,, 不換。 哦。 女生也不再過多客套,直接走人。 就這么走了? 他的顏值換不來一個微信嗎? 張寸理解籃球小處男開始發sao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 你看那邊還有外國人在要票,你金姐是不是牛逼。 張籃看著那邊跟剛才還在問他要票的紅撲撲女同學買票的金發男人,一臉不屑,三嫂的票才不要給別人! 老三啊,怎么這么多保安啊。張寸頭看了一圈,實在忍不住好奇。 保安很常見,哪個學校還沒個看大門的安保了,但是此刻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胳膊環抱的黑衣人實在是太專業、太格格不入了。 簡直是國家領導人級別的安保。 嗯,幺幺說那個贊助商今天會來。 身份特殊。 謝有鶴想起在家的時候金寶寶拿著財務部給她的流水明細,嘟嘟囔囔的喊貴,請的是妙妙安保的人,今天一天就是二十萬。 這么貴,整的我還有點緊張。 張寸有些不習慣的扯了扯領帶,他們全寢室都收到了一套金寶寶送的實習禮物阿瑪尼西裝。今天他們特意都穿上,要給金寶寶撐個flower four的場子。 除了謝有鶴,他們那件板正的白襯衣下面還藏了一件白色短袖,印著夜光大字金姐牛逼。 嘿嘿嘿。 妙妙?張寸反復咀嚼著著兩個字,恍然大悟,是不是謝中將的安保? 謝青山當年立了軍功,妻子卻因此慘遭不幸,還痛失愛子。這個事情沒瞞住,被媒體披露出來。 關鍵是犯罪分子沒一個受到制裁。 舉國震驚。 聽說妙妙安保的人都是退伍軍人? 嗯。謝有鶴淡淡的點著頭,青山運輸也是謝家的。 他們是不是走私? 張籃嘴里說著走私,眼神里卻透著曖昧,他其實是想問,占據了全國半壁江山港口運輸的謝家是不是在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 謝有鶴沒有應,只是冷漠的笑了笑。 這世上只有為五斗米折腰的百姓,哪里有開萬世太平的英雄? 姑爺。 一個梳著背頭的中年男人喜笑顏開的向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謝有鶴走過去。 姑爺,小姐在化妝,不方便出來了。我來領你進去。 穿著精致格紋馬甲,衣兜里還掛著一塊金制懷表。 謝有鶴立刻知道他是誰了方柔未出嫁以前的管家,方柔死后,是他陪著金寶寶長大。 姑爺? 完了,心里好甜啊。 那麻煩德應叔了。 劉德應點頭應著,快速看了一眼謝有鶴,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面接觸這個姑爺。突然明白金寶寶會這么喜歡他。 清潤方正,讓人極端舒適。 難怪在金寶寶整個復仇大計里,但凡危及到謝有鶴利益的計劃,全都被否定掉。 只是希望將來他也不要辜負金寶寶的一番苦心。 姑爺,你的位置是小姐特意留的。 絕佳的觀賞點。絕佳的互動點。 謝謝德應叔。 視野角落突然滑進來一輛賓利,劉德應眼神一暗,心神動蕩也只有一秒,就回身領路。 謝有鶴注意到,敏銳的轉過身,只看到漆黑的車尾。 是誰? 姑爺? 張籃又炸了,這種封建八股的稱呼他怎么聽出了一點甜味兒? 他不愛甜的! 三哥張籃二哈拉住謝有鶴的手臂,晃了又晃,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去跳樓樓的樣子,真的沒有弟妹可以考慮考慮嗎? 他二十了,還沒牽過小女生的手! 那天在紅宮他緊張了一整晚,全程跟那個小公主劃拳,把把都輸,喝得頭暈目眩,趴上床人就軟了,根本沒機會想想那些羞羞的事。 你給我滾遠點。魏亮看不下去,一把拽過軟腳蛇一樣掛在謝有鶴手臂上的張籃,實習公司都沒找到,還在啃老,哪兒來的臉禍害女孩子。 整個寢室都找到實習點了,就張籃還一副不著急的樣子,看得他都上火。 沒事,老四可以去紅點。謝有鶴揉了揉張籃球的圓寸,覺得扎手,一樣可以開實習證明的。 那個私募? 嗯。 陳醉打定主意要壓榨他,紅點現在下面所有的基金基本都是他在管理,不至于一拖十,但一拖五是有的。 三哥,我愛你。 大可不必! 謝有鶴先讓室友進去,自己才坐下正中央第三排挨著過道的座兒。 你金姐會收拾你的。 金寶寶占有欲極強。不管情敵來頭,不分性別,只要有人搶他,她就會無差別攻擊,趕盡殺絕。 他都能想到張籃到時候過不了三招就會嚶嚶嚶哭起來。 禮堂外。 舒淺,我看見他了,我看見他了。 聲音清脆歡悅,全然不似在秦園的端莊柔弱的樣子。 不同于妙齡的興奮,舒淺的眉頭因為手臂上的疼痛而微微聚攏,順著旁邊幾乎已經失控的妙齡的目光看過去,那個男孩子已經不見了。 妙齡,我們先進去。 舒淺妙齡聲音明顯顫動,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激動,完全沒注意自己還抓著舒淺的手臂,一直重復著,我看見阿有了。 嗯嗯。我也看見了。舒淺小心翼翼的應和著,不愿意去刺激一個因為思念兒子而近乎瘋癲的母親, 阿有進去了,我們也進去好不好? 眼神卻瞥向一邊的保鏢,示意他趕緊去找謝青山。貿貿然認親,怕是會出事。 舒淺,對不起。妙齡看見因為自己抓握兒產生的紅痕,心里內疚,我太激動了我讓天成查了這個孩子,我可以確定他就是我兒子。 二十多年以來也有很多人為了權益冒充她的孩子,受騙受怕了。 所以她特意請求蘭天成去查了謝有鶴的底細,干干凈凈,是個非常端直的孩子。 她相信這樣一個好孩子,不會和金寶寶聯合起來欺騙她。 她相信。 嗯嗯。 舒淺嘴里雖然應著,心里卻與之相反,他們目前還缺少一樣關鍵的東西DNA。 停車場。 賓利車上下來一個米色西裝的男人,曾經風流倜儻的狐貍眼,終于還是因為金錢、家族、色情而糾纏上細小的紋路。 但眼神里依然是蛇咬尾的惡毒。 她在哪兒? 小姐在后臺的休息室。 走,去看看我這個寶貝女兒。 雕像下。 相對的眉間,有一粒極其細小的藍色小痣,因為狐貍眼中流露的占有欲而越發妖嬈。 Kim,我搞來兩張邀請函。 金發碧眼的男人掂量著手上的邀請函,嗤笑出來,一個學校級別的晚會,搞得跟上流社會的酒會一樣。 裝逼! 寶寶她風格如此。 她向來與眾不同,做什么都會追求極致。 金瀚捻起一張邀請函放在鼻下,吸毒般猛烈吸食了,英俊的臉龐流露出病態的癡迷, meimei,想哥哥嗎? 不管,反正到時候你干前面,我干后面。 金發男也聞了聞卡片居然是草莓味兒。 他對金瀚的這個寶貝meimei可太感興趣了。 3P,爽翻! 休息室。 小姐,人都到齊了。 蘇穎摳著鼻尖的小痣,一臉迷戀的看著正用唇刷細細勾勒唇形的金寶寶。 小姐越來越漂亮了。 好羨慕姓謝的。 哦。 金寶寶仿佛沒放在心上,隨意應了一聲, 你出去吧。 嗯? 蘇穎扭了扭身子, 小姐,你還沒畫眼妝,我幫你 用你開挖掘機的爪子?金寶寶一臉嫌棄,撩起衣架上的朱紅袖衫,我換衣服。 不化眼妝? 出去! 牛鬼蛇神齊聚一堂,她自然會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