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冰錐子

    08

    許知意第一次見到梨瘋，還是四年前，她剛剛大學畢業。

    因為母親是會所小姐，她從小到大，床底下，衣柜里，陽臺上，各種地方都藏過。藏起來，躲著，不打擾母親的接客。

    高中時努力讀書，就為了能離開母親，住宿也好，不想再躲了。

    許知意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會回去看一眼，母親年紀大了，卻依然在做她的小姐，仗著容貌保持的好，每周都會有新的男人來家里。

    大四那年畢業，沒有人來祝福她。母親忙著工作，甚至連電話都沒打過一個。許知意回到家之后，看到了躺在沙發上鼻青臉腫的母親。

    母親找了個小男朋友，也就比許知意大五歲。

    母親被男人帶著吸毒，利用自己會所的工作販毒，   被騙了錢，染上了毒癮。借錢吸毒，欠錢，房子抵押，連女兒的信息都被套走了。

    許知意最后見到母親，是被討債的人綁了去見的。小時候去過的會所，母親工作的會所，母親也死在了這里。

    第一次見到梨瘋，也是在這個會所里。梨瘋替她還了債，給她錢幫她處理母親的后事。許知意那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老天不肯放過她。

    她拉住梨瘋的手腕，跪在這個比自己整整小了五歲的女孩面前，痛哭流涕，問她為什么要幫自己。

    梨瘋將許知意拉起來，看著許知意的眼睛，對她說：許知意，你什么都沒做錯?，F在自怨自艾沒有任何幫助，你要站起來，爬上去。

    許知意永遠都不會忘記梨瘋當時的神情和對她說出的話。

    許知意，我現在十八歲，但是年齡不是阻礙，我會不計一切代價的爬上去。只有站在最高處，才能俯視所有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

    許知意陷入了回憶，自那之后已經過了四年，梨瘋的性子變得更加沉穩，難以捉摸。以前許知意還能透過梨瘋的表情和語氣判斷她的心情，現在的梨瘋根本無法被看透。

    知意，你覺得我站的夠高了嗎？

    梨瘋起身，走到許知意面前，微微彎腰，對上許知意的眼睛，就這么看著她。

    我認為，現在的我，想選擇誰，已經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了，你覺得呢？

    許知意感覺全身寒冷，梨瘋的每一句話都像冰錐子，扎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動彈。梨瘋應該是生氣了，或許是最近的梨瘋太跳脫了，讓許知意忘了梨瘋原本是個怎樣的人。

    梨總，是我做錯了。

    不是的，知意，是你害怕了。你怕我會變，你看出了我對陳普的區別對待。

    梨瘋不再強迫許知意與自己對視，她直起身伸了個懶腰，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許知意的肩膀，開門離開。

    許知意聽著關門聲在背后響起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背后都被冷汗打濕，腿軟的差點站不住。

    梨瘋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對自己這樣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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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意姑娘心眼不壞，梨瘋meimei外冷內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