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妖貓
一、妖貓
三更了,隨著敲更聲漸行漸遠,黑暗中楚翎警惕的在床上坐起身,一雙杏眼緊緊盯著合起的紗帳,一把雪亮的匕首暗藏在鴛鴦絲被下。今夜,生死在此一博,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果然一陣怪風刮起,吹起了垂下的帳子,緩緩向兩邊撩起,一個男子溫柔的喚著:翎兒。隨之向床上靠過來。楚翎滿心恨意,捏緊了手中匕首,手心中略有汗意,在那男子靠近她之時,猛然從被子中揮出匕首,狠狠向那男子身上刺去。 哎呀!隨著男子的驚呼,楚翎的手被那男子牢牢握住,再不能動分毫,匕首從她手中掉落在鴛鴦被上。 男子輕輕吹口氣,屋里的燭火突然亮起,楚翎瞇了下眼,這才發現她的匕首已經刺傷了男子胸口,血正從他白色袍子里滲出,紅與白,鮮明的觸目驚心。 燈火下,男子英俊的臉上有些訝然,看著她的眼眸閃過一絲痛楚,只是一瞬間,已經放開她的手腕,換上笑顏:可惜你力氣不夠,殺不了我。 孔侑,你這妖孽,遲早我會殺了你。楚翎眼中俱是怒意,只恨自己一介弱質女流,不能將侮辱自己的妖孽殺死雪恨,但心里也涌起絕望,知道憑她的力量如論如何都殺不了他,難道只能承受一切么。想著不由悲從中來,落在被面上的匕首落入眼簾,她不自覺的伸手握住,向自己身體刺去。 孔侑一個箭步上前,輕易的奪取她的匕首,嘻笑著警告她:我再提醒你一次,若你死了,你公公、婆婆會為你陪葬。 連死的權利都被剝奪,處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她凄然淚下,淚珠順著潔白的臉頰滑落,墜到紅色的絲鍛被面上,暈開一片濡濕,仿佛如同心中滴的血般。她絕望的看著他,低聲相求:你殺了我罷,我會感激你。 燭火映照下,楚翎臉頰慘淡如紙,曾經明亮的眼眸如今黯淡失色,象是朵突然枯萎的花,孔侑不禁動容,他從懷里取出一只玉鐲,美麗的羊脂白玉沾了些許他身上的血漬,孔侑仔仔細細用袖子擦拭干凈,這才走到床邊坐下,將手中鐲子遞給楚翎。 我知道你一向喜歡白玉,所以特意尋了這只鐲子送你。 楚翎抬起淚眼,冷冷一笑,說不出的凄婉:你當我是低賤女子是么?她取過鐲子,用力朝地上砸去,鐲子撞到青磚地面,發出清脆的叮聲,碎成幾段。瞧著孔侑怔忡的表情,那一刻她有種說不出的快意。 孔侑斂了嘻笑表情,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我明天再來看你吧!走出門口的時候,他趔趄了下,并捂住胸口傷處,臉上滿是痛楚。一瞥之間,楚翎幾疑是自己看錯,這個妖孽怎會有這樣表情。 門關上之后,楚翎才總算送了口氣,不由伏在膝上哀哀痛哭,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輕扣門聲,傳來婆婆蒼老的聲音:小翎,你沒事吧。 楚翎忙咬牙壓抑哭聲,鎮定了下,才故作無事回道:沒事,剛才做了個惡夢,倒勞婆婆掛心了。 婆婆安慰她:承彥也快回來了,等他回來就好了。 承彥,是啊,她的夫婿,不過成親三個月就出門說男人志在四方要出去闖闖,如今兩年多了,還未回來。她幾乎連他的面目都模糊,雖然她并不愛他,只是由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嫁給了他。但現在她是多么需要他在身旁保護她,而不是讓她獨自面對那孔侑。 半年前的一個晚上,楚翎正在庭院中賞月,一襲淡月白軟綃隨風微微飄動,不禁回想起小時候同鄰家的衡南哥哥一同玩耍,衡南哥哥也就十歲比她大四歲,每次都是衡南哥哥帶著她,護著她,有一回她為了要摘蓮花不慎跌在蓮花池里,若不是衡哥哥拼了命救她,恐怕她早就沒命了。孩童時,是最快樂,最天真的,可惜,隨著衡南哥哥全家搬走后,再也沒有人聽她說話,沒人替她摘花,沒人在她哭的時候笨手笨腳的哄她。 而孔侑就是在她淡淡笑著回憶從前時突然出現,他從院墻外探頭張望,不懷好意的沖著她嘻嘻笑。 當時楚翎只覺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暗惱轉身,回房之后便歇息了。哪知睡得正香之際,突覺有人在側,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立時清醒過來,只見男子正睜大眼睡在身側含笑瞧著她。 剛剛那個登徒子居然躺在她身邊,此時她穿著貼身的小衣,身材凹凸的輪廓引人垂涎。 楚翎想呼救,嗓子卻發不了聲,自己左右動彈不得,被一雙手臂緊緊禁錮在懷里,醒了?那男子低沉好聽的聲音充滿了魅惑。 楚翎蹙起眉頭,男子見她不舒服,松開桎梏她的手,楚翎立馬彈跳起來,跑到房門口,她想逃,男子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從后面攥住楚翎的手腕,再往墻上按去。 楚翎歪著腦袋,露出了一大片修長白皙的脖頸。 她的肌膚是種瑩潤剔透的白都能看到里面淡淡的青色血脈。 男子喉頭滾動,很想嘗嘗,親在上面是什么滋味兒。 楚翎這嬌弱的身子根本抵擋不住男子的力氣,還沒反應過來呢,后背就撞上了墻,緊跟著,男子健碩的身軀便壓了過來。脖子上一熱,是他在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