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越走越近,季樂如墜冰窖,那個噩夢一樣的校園明明才過去了兩日,卻仿若隔世,她在這里過的太輕松,以至于都快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而林應桐迎面走來,仿佛在提醒她那并不是她的一場噩夢,他現在來找她了。 林應桐多情的眉眼在季樂眼中卻有如厲鬼索命??粗徊讲阶呓?,季樂慌亂的站起來,顫抖著身子后退了幾步,撞到侯在一旁春花。 郡王妃,怎么了?春花扶住她,關切的說。 季樂蒼白著臉搖搖頭。 這時那兩人已經走到近前,顯然也看到了她。林應桐跟在鎮南王妃的身后走進涼亭。 季樂沖她福了福身,道:見過王妃,見過世子。 鎮南王妃微微頷首:不必多禮,此后都是一家人,我也只是和二郎在園子里隨意走走,正巧在此處碰見。她又轉頭對林應桐說,二郎,你先去忙吧。 林應桐站在后面,面沉如水,看著她的那一雙眼里卻晦暗不明,里面有太多太多季樂看不懂的情緒翻涌。 他沉默半晌,終是低頭稱是。 臨走時他回頭看了季樂一眼,那一眼讓季樂渾身褪去溫度,血液幾乎要凝固。他的眼神就像受傷的獨狼不得不走時,死死盯著它的獵物。冥冥之中她知道,他一定會再回來找她的。 季樂手里緊緊攢著繡帕,幾乎要在掌心里揉爛。鎮南王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大腦里卻混混沌沌,做不出反應。 春花低眉順目站在她身后,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臂。 溫熱的觸感喚回意識,她剛想作聲,卻不想被遙遙傳來的男聲打斷。 母親! 鎮南王妃和她一齊向聲音來處看去。 遠遠岸邊,李懷淵匆匆朝著她們走來,一邊揮手示意:母親!你們在這里啊,叫我好一番找。 鎮南王妃見了他,臉上這才帶上了點笑意:你這小子,旁的日子不見你來尋我,今兒個倒是急匆匆的找來了。 說完她似笑非笑的睨了季樂一眼。 此時李懷淵已走到近處,躬身扶著鎮安王妃的手臂,笑著討饒道:母親可別取笑兒子了,這不是瞧著今日天氣好,想請母親來散散心,沒成想母親已經過來了,兒子這還不是想多陪陪母親。 油嘴滑舌。鎮南王妃輕輕哼笑一聲。 二人說說笑笑的走出涼亭,李懷淵悄悄回頭沖季樂使了個眼色。 季樂心領神會,福了個身,目送被簇擁著的二人遠去。 不知道他是何神通廣大的趕過來給她解圍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季樂心里歡喜,又不由得泛起些陰郁的苦。 他越是這般對她好,她心里就越加翻涌起濃重的不安。仿佛這些歡愉快樂,都是從別人那里竊取的,不知何時便會叫她如數奉還,甚至在嘗過這些快樂之后的日子,會讓她更加痛苦。 看著那一行人漸漸走遠,不見了身影,季樂又靜坐了半晌,正準備回去。 怎么?情郎走了,就片刻也待不得,要巴巴的趕回去?仿佛帶刺般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季樂猛地回頭。 林應桐不知何時又回到湖心亭中,站在了她身后死死盯著她,眼底泛紅,他又道:這么不說話?嗯?弟妹? 季樂見他竟是迫不及待又回來了,一時間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春花見勢不妙,連忙道:世子殿下勿怪,郡王妃今日身子不適,還請 她話未說完,就被林應桐打斷:主子說話,還沒有下人插嘴的份。自己下去領罰吧。 春花臉色發白,唇瓣簌簌抖著,低頭稱是。正轉身欲走,季樂忙抓住她的手,對林應桐說:世子殿下何必為了一個下人大動肝火,春花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世子殿下大人有大量,饒過她一次吧。 饒了她林應桐陰翳的眼神盯著季樂,輕輕笑了一聲,饒了她也不是不行 他未盡的話語帶著意味深長的余音。 季樂聽得心頭一緊,轉身就想逃,又想起他生殺予奪的權力,只能兀自強撐鎮定,道:不知世子殿下是何意? 林應桐湊到她耳邊,用只有他二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這月十五的家宴上,你尋個借口,去永樂苑南廂房里等我。不然我就當著李懷淵的面干你,讓他看看你是如何在別的男人身下媚態橫生的。 溫熱的鼻息輕輕吹拂過耳畔的絨毛,宛如情人間的低語,可他口中吐出的話卻像利刃一樣刺進季樂的心腔。 季樂臉上瞬間血色盡失,說:你不能這么做他他起碼名義上還是你弟弟況且這里這里還是鎮南王府,你不能亂來。 林應桐低低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在意嗎?這還是在你的夢里,我說了,我已經掌握了一部分你的力量,而你如今能力盡失,李懷淵一個剛剛出生的人還奈何不了我。 他繼而又道:你要么乖乖過來,要么我將你抓過來。 沉默良久,季樂難堪的點了點頭。 林應桐見她低頭,心里惡劣的快意幾乎壓抑不住,他大笑著步出湖心亭,漸漸行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