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排骨年糕
(二)排骨年糕
小姑娘口味刁,咽了幾口白飯,迅速皺起眉頭,硬的,不好吃。 這不是你自己點的么? 何景梧接過她面前的白飯,嘗了一口,不算硬,就是沙質的口感膈著舌頭難受。 方才余應晚滿腦子盡想著阮暮蘅的事,沒注意看菜單,服務員推薦什么便指了什么,現在有些后悔。 何景梧早有準備,將自己的面前的飯菜推到她面前,試試這個。 排骨年糕,色澤金黃,外表酥脆,rou質鮮嫩,還帶著洛桑特有的甜辣味。 她咬了一口,確實喜歡。 忙活整天,余應晚不客氣,對著滿桌的食物就是一通掃蕩,唯獨飯剩了大半。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瞥了眼餐桌,笑瞇瞇的捧過兩張優惠券,這位小姐,送您兩張優惠券,下次再帶男朋友來,可以給你們打更多的折扣哦。 巧言令色總是推銷的外衣,而女生往往是最佳的宰割對象,畢竟容易心軟。 余應晚道過謝,沒看那優惠券一眼,挽著何景梧的手,迅速走出餐廳大門。 倒不是因為討厭推銷,而是那人說話時,目光全然盯著身邊的男人,那般侵略性的眼神,她不舒服。 余應晚側頭打量眼前的男人,眉骨清雋,狹長的眸,盛滿溫柔,出于職業習慣,他對身邊人說話時總是極盡耐心,慢條斯理,邏輯清晰。 就連剛才下車,阮暮蘅都悄悄咬她的耳朵,說你哥哥真帥。 這樣看來,確實是帥的。 專心開車的男人察覺到小姑娘的目光,微微挑眉,怎么?我臉上有東西? 沒東西。余應晚撇過臉,小聲嘀咕,說你帥呢。 這聲嘀咕倒是沒逃過何景梧的耳朵,男人勾起唇角,輕哼一聲。 不過嘛,余應晚話鋒一頓,就是脾氣不太好。 這對何景梧來說絕對是污蔑。 至少,跟他相處的人,還從未有人說過他脾氣差。 可余應晚是見過他揍人的。 炎熱的夏天,渾身都是濕熱的汗意,他抓住對方的衣領,動作快準狠,招招戳中對方命門,大有朝死里打的架勢。 接著是一陣雞飛狗跳,她嚇得捂住眼睛。 也可能是被人捂住。 再后來,她睜開眼。 巷子里的蔬菜水果翻了大半,他嘴角帶血,白色的襯衫被染的鮮紅,而對方,碎了幾根肋骨。 不過,應晚忘了那是什么事。 洛桑的夏天,來來去去好多年,悠遠綿長,仿佛永遠也不會有盡頭。 很多煩悶燥熱,多汗粘膩的記憶,都跟著水汽,一起蒸發了。 那些都是她想不起來的。 余應晚鬧了一會兒,便沒再提讓他去收拾渣男的事。 小姑娘的興致,來和去都很快。 真正讓余應晚不開心的,還是回家后接到的那通電話。 進門后,余應晚咚咚咚的上樓,鞋子,書包,圍巾,校服一路走一路仍,何景梧跟在后面撿。 回到房間,她打開熱水,正準備進浴缸泡澡,身上沾著粘膩的雨,衣服書包上也是回南天的濕意,她不喜歡。 熱水嘩啦啦的流,屋內陡然升溫,水汽氤氳,還未凝成霧,門便被人打開。 陡然鉆進一股冷氣。 正在試水溫的少女回頭瞪他,迅速揮動兩條白嫩的藕臂,吩咐,何景梧,你快關門。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所剩無幾,白皙無暇的身子,唯獨腿間還留著白色的蕾絲底褲,在男人面前毫不避諱。 這樣子,他也早習以為常。 眼看著少女就要整個身子鉆進浴缸,何景梧單手將她捉了出來,外公電話,快去接。 余應晚突然不動了。 她還沒說話,男人就已經將她攔腰抱起,裹上浴巾,直接抱到電話旁。 男人坐在沙發上,將她摟在懷里,話筒遞到耳邊,全程都沒讓她動手。 晚晚,是你嗎? 電話那頭的嗓音渾濁的像喉嚨里含著細沙,語速慢,但努力將每個字都說得清晰。 余成安的電話每個星期一通,早些年,余應晚是從來不接的。 最近一年,她突然想開了,反正接通電話,也不少塊rou。 余應晚將背靠著男人的胸膛,扭了半天,終于找到個舒服的坐姿,這才開口,嗯,是我。 明天晚上和景梧一起回來吃飯。 余應晚干脆,行。 幾乎話音剛落,她撇過臉,示意男人將電話拿開。 何景梧由著她,單手仍抱著懷中的人兒,另一只手拿過電話,輕聲細語的話起家常來。 他的嗓音很低,像大提琴的音節,渾厚豐滿,點滴浸潤在她的耳膜。 客廳內燈開得暗,男人的下頜隨著薄唇一動一動,頸部的喉結也來回滾動。 鬼使神差的,余應晚對著他的喉結咬了一口。 果然下一秒,就聽男人說:外公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小計謀得逞,余應晚摟住男人的脖子,笑得一臉討好,順便嘴上也立即轉移話題,何景梧,你什么時候廢話這么多了? 沒大沒小。何景梧摟過小姑娘,將人送到浴室,嘴里不忘叮囑,明天回家,記得喊哥,知道嗎? 余應晚鉆進浴缸里,手里打起泡沫,懶懶的回了三個字,看心情。 外公剛才還跟我夸你,說你最近每個月都知道回家了。 余應晚撇了撇嘴,對何景梧的話不敢茍同,要不是他拿專業課的成績逼我,我能乖乖就范么? 一年前,余應晚考進洛桑大學。 而她的外公余成安正是洛桑大學剛退休的校長,這么一來,她的命門可就被那邊的人抓的死死的。 不是沒有想過去外地念書,但是何景梧在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他們兩個人,總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