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多,不疼
rou多,不疼
八月的S市就像一座火爐,即使接連下過好幾天雨,也絲毫不減空氣里的燥熱。 沈經年站在商場通風口下吹著風,手機這時卻突然震動了一下,她等了快半個小時的人就這么放了她鴿子。 年年!周遇突然回國了,我現在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知道傅斯佳和周游這對異國戀的小情侶見一次面不容易,沈經年打字回她:帶著我的祝福,滾。 按熄手機,沈經年也不準備叫司機王叔來接她回家,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偷得浮生半日閑。 沈經年撐起傘,朝雨幕里走去。 說起來很是慚愧,雖然這是沈經年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但對她來說,卻像一個說是熟悉吧卻又很有些陌生的巨大迷宮。 沈經年打算讓自己在這個迷宮里探一會兒險。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索性雨不是很大,水珠噼里啪啦砸在在青石地板上,綻開一朵水花,濺了一些在她的小皮鞋上。 嗯? 沈經年抬起頭,后知后覺發現她已經走出了還算熟悉的地帶,一腳踏進了這個城市里的另一個世界。 周邊矮小而密集的樓房不少已經漆皮脫落,露出里面的水泥,帶著灰敗破舊的氣息。 和傅斯佳約好的商超本就在城邊,此時走到老城區,沈經年也不太意外,再走幾步,雨勢反而小了起來,她干脆收了傘,朝一條陌生的狹窄弄堂走去。 弄堂里邊倒是有好幾家小店,沈經年簡單掃了幾眼,走到頭往左一拐,一家十分特立獨行的店出現在她眼前。 黑色的招牌,黑色的門,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和字母,陰森森的倒是有點像沈經年中二時期幻想的第八號當鋪。 如果惡魔的當鋪在人間有分店,大概就是長這樣吧,明明看起來平平無奇,卻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引誘她進去。 可以的話,信女愿用親情換地球明天早上的爆炸。 沈經年推門進去,差點兒以為她長久以來的愿望在今天能夠得以實現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反而是頭頂上大片的油畫。 它幾乎占據了整個天花板,畫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天使與惡魔針鋒相對。 神愛世人,給予惡魔慈悲,天空飄落著玫瑰花瓣,惡魔卻妄圖褻瀆圣潔的神,所到之處生靈涂炭,尸伏大地,腳下是鮮紅guntang的巖漿。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 沈經年看得入了神,往里走了幾步,這才發現眼前一張桌子上竟然埋了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嚇得她后退一步,不小心一腳踢翻了什么,發出哐啷一聲輕響。 一片死寂中突然響起這么一聲刺耳的噪音就已經夠嚇人的了,而更讓沈經年悚然一驚的是,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扭動了起來,人未到,聲先至 歡迎光臨。 懶散的,不怎么有誠意的聲音,有點兒啞,還帶著nongnong的鼻音。 這竟然不是個東西,而是個穿著黑色t恤的人,不過轉念一想,這么大個店沒人看著反而才奇怪。 那人剛剛轉醒,半張臉深深埋在手掌里,聲音沉悶:想紋什么? 原來這是個紋身店。 沈經年飛快掃過周圍架子上沙發上放的一些紋身圖樣,如果說她只是單純來逛著玩兒的,眼前這個看起來脾氣還行的社會哥大概也不會把她給趕出去? 沈經年頓了一下,保險起見,她說:我還沒想好。 那人從手掌里抬頭,似乎還沒怎么清醒,看也沒看就從桌面上的煙盒里敲出一根煙,咬在嘴里說話含混不清:哦,那打算紋在哪兒? 沈經年: 這人真的有在聽她說話嗎?這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成心開門做生意的,難道這家店所有顧客都是這么強買強賣來的嗎?! 煙霧繚繞里,沈經年窺得面前這人半張全臉。 她快脫口而出的還沒想好我就先來看看圖案到了嘴邊,變成:大腿內側吧。 那人動作一頓,終于抬頭正眼瞧她。 沈經年也是這時候才發現,這人大概是還沒睡醒,兩只眼睛竟然一單一雙。 在此之前,她對他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臉很窄,人很困,皮膚很白。 這位人很困的社會哥從上往下打了她一轉,視線停留在沈經年百褶裙和長筒襪之間的絕對領域上,揚了下眉:rou多,不疼。 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被人說rou多的沈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