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
你在生氣
我不!圖薩罕見地大聲朝著樂容開口,試圖遮住自己的臉。 你過不過來?樂容站在圖薩的對面,正拿著一劑痘痘貼看著跳到了冰箱頂上的少年。 我不!圖薩整個人都往里躲,她太過分了!男人流點血算什么。 真的不下來?女人最后問了他一遍,那我要生氣了。 樂容作勢捏著痘痘貼往臥室走今天吃早飯時候她發現圖薩鼻尖冒了一顆痘,還被下手沒輕沒重的少年搞破了,鼻子上結了血痂,她精心呵護了這么久的臉被圖薩隨隨便便搞破了相,圖薩居然還不讓自己貼痘痘貼,最后一躍上了冰箱頂,一大早就氣得她胃痛。 圖薩死活不從冰箱頂上下來,像受了驚嚇的貓,毛都炸起來。 樂容順了順氣,化妝換衣服出門。 等走出大門,她才開始反思自己究竟為什么要對圖薩生氣,是氣他的反抗還是氣他的不關心他自己?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結果,反而覺得脖子涼颼颼,她低頭一看,發現走得太急忘記圍圍巾。樂容把衣服扣子系到最上一顆,也不打算回去拿了,就這樣出去吧。 才走了幾步,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落地聲,她下意識回頭,圖薩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握著圍巾,站在她兩步開外:你的東西。 樂容愣了愣,沒有接過來,而是向上看了看她家陽臺好像是開著的。女人看著只穿一件衛衣和運動褲的圖薩,忍不住皺眉:你是怎么下來的? 從陽臺跳下來的。 什么?樂容覺得自己好像耳鳴了一下,他們家離地面少說有一百米的高度,他跳下來的?原來不是金毛,是屬貓的? 圖薩拍了拍身上,點了下頭,見她還不接,索性把大圍巾抖開,回憶了一下大漠里女子都是怎么圍面紗的,把樂容整個都兜了起來:有什么好吃驚的? 樂容瞪大了眼,看他像看漫威或者DC的漫畫人物一樣,手忍不住抖啊抖,就算她不吃驚,被小區其他人看到了,怕是懷疑要鬧鬼了啊。 圖薩鼻梁上的血漬還在,他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知道我錯了,行了吧? 還在震驚里的女人回過神來,被他一句話又頂得肺疼,直男的殺傷力真是殺人于無形,她瞪了一眼圖薩:不行! 你說不行那我就不回去。少年雙手插兜,穿著單薄的衛衣和運動褲,光腳踩著運動鞋跟在樂容后面,難得一副固執模樣。 快點回去,我要去上班了,樂容努力平復心情,血似乎在不斷往頭上頂,你穿太少會感冒。 圖薩不說話,沉默地跟在樂容身后,她往哪兒走,圖薩就跟到哪兒。走了二十分鐘,還是樂容先扛不住,走去路邊的便利店帶了兩杯熱飲出來,把一杯熱可可塞進了圖薩的手中。她的指尖碰到圖薩手的時候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圖薩的手會冰涼,沒有想到少年的手比自己的還要溫熱。 你快回去。她實在是受不了身后長了條尾巴的感覺,停下腳步看著抿起唇的少年,他又高又瘦,穿著單薄的衣服一直跟在樂容后面,路過的人看了他們好幾眼這種女方急匆匆男方不聲不響跟在身后的組合,怎么看都是吵架小情侶的標配。 你在生氣。圖薩握著紙杯,一本正經地開口,他淡灰色的眼睛望向樂容,滿是篤定。 女人喝了兩口熱咖啡才開口:是,但是現在你需要回去,不然會感冒。 我不會生病。這話倒是不假,圖薩習武之人,身體素質一向很好。 家里窗開著,會有小偷,她竭盡全力讓自己溫柔下來,找個理由把呲炸毛了的說不清是貓咪還是金毛的人勸回去。 少年罕見地猶豫了一下,依舊堅定地開口:但是你在生氣。 對,我在生氣,你如果現在不回去,生病了我會更生氣。樂容看了眼時間,覺得今天怎么都要遲到了,只能希望督導組不要過來。 圖薩最終還是回去了,一大早就經歷這么一遭的樂容簡直身心俱疲,哪成想好的不靈壞的靈,她回家時候就看到圖薩趴在了書桌前,還在努力練字,滿臉潮紅,神智不大清醒。 少年看見她回來時猛地從椅子上起身,身體晃了晃:你還在生氣嗎? 他一開口,嗓音都是啞的。一種不妙的預感涌上樂容的心頭,她沖圖薩招了招手:你過來。 圖薩靠近了一步,又想起什么一樣往后倒退了兩步,順勢打量了下周圍有柜子可以跳上去。 你敢往上跳我立馬把你扔出去。樂容涼絲絲的聲音落進他的耳朵里。 圖薩的唇邊肌rou微微動了下,還是走過去。 低頭。樂容伸手撩開他的劉海,剛準備摸摸額頭,身上人突然打了個趔趄,往她懷里倒去。 一米九的少年往樂容懷里倒,即便她再結實也接不住,兩個人一起跌在了地上,圖薩壓在樂容身上,渾身guntang。 等他醒過來時,圖薩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手背上還掛著一條細細的管子,他的頭頂則是一瓶水。 少年下意識要把手上的管子拔下來,被及時趕到的上好佳按住,上好佳把買來的食物放下,沖他伸出手:停!弟弟!你不要亂動! 圖薩動作一滯,他努力認了認眼前人,發覺嗓子發腫發痛,說不出話來,只能啞著嗓子開口:渚薰? 銀發男人一臉欣慰的模樣:弟弟,你是第一個喊對我名字的人。 圖薩四處打量了一周,發現周圍都是陌生人,就要著急起身下床。 你干嘛?上好佳伸手把他攔了下來。樂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上好佳還在live house里,被對方一句過來八醫幫幫忙嚇得魂顫,結果就看到了跟在擔架后的樂容,還有躺在擔架上燒得滿臉通紅的圖薩。 好不容易給圖薩打了點滴,樂容也有機會去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他摔下來時候帶倒了樂容,女人胳膊腿被撞得都是淤青。 她呢?圖薩的語氣里是難以掩飾的失落自己是要被丟出去了嗎? 她還在診室,你先躺好不要亂動。上好佳把一個小號熱水袋墊在了圖薩手下,坐在了他身邊他現在有點理解樂容了,這是養孩子吧? 而在診室的樂容也陷入了一種沉默的尷尬里主治醫生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前男友,徐浩然。雖然兩個人是和平分手,但是這種形式的見面還是讓人滿是尷尬。 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人正在詢問她的病情,最后看著她手臂小腿的淤青長嘆一口氣,語氣里都是不能理解:蓉樂容,你難道開始喜歡家暴的男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