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F1
06 F1
有人在一旁看著,原本也不是那么讓人在意的,可余鳶難得緊張起來,好不容易順暢之后,竟又彈錯了幾個音符。 她心下懊惱,忍不住嘆了口氣。 耳邊傳來一聲哼笑,惹得她更羞赧,霞紅從耳根染到臉頰。 單楚傾看著少女被紅霞漸染的側臉,勾了勾唇:怎么老氣橫秋的。 才沒有她小聲嘟囔,明明是你盯得人太緊張了。 不想被耳尖的他聽到:哦那我不看了。 話落就漫步離開,往另一間教室走,余鳶無法開口挽留,垂頭咬了咬下唇,憋著繼續練習。 唔,不是很好嘛? 清越的嗓音在耳邊乍然響起,余鳶嚇了一跳,手指用力,鋼琴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單楚傾神出鬼沒,不知不覺又回到這邊聽完她的練習曲。 好不容易退下的熱潮又涌上面頰,余鳶松開手,讓琴鍵歸位。 男人仿佛毫無所覺,一步步靠近,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蓋過她的心跳。 他又自然地伸手,翻了一頁譜架上的書,折痕太淺,手一松開書頁又要返回原位。 另一只手幫忙,從余鳶的另一側穿過,按上書縫壓了壓。 這個動作正好將身前的少女環在雙臂之間。 單楚傾垂頭,目光落到少女的發旋,接著向下,是她紅透的耳尖,臉頰,微微起伏的胸脯,包裹在冬天的校服毛衣下。 他瞥開眼,才發現少女的手抻著膝蓋,肩膀瑟縮著,久久沒有再做出動作。 他恍惚間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昏暗光線下少女莽撞的樣子。 他收回手,注意到她緊繃的身體明顯地放松,瑟縮著的肩膀垂落,像劫后余生似的輕吐氣息。 單楚傾忽然覺得好笑,她怎么能反差怎么大,那次鼓足干勁的的樣子像是幻覺。 接下來練這段。他坐到她身邊,也不讓她離開,在她面前彈奏起來。 余鳶想讓他慢一點:老師 可別這么喊我,食指豎在唇邊作噤聲態,對上她不解的目光,被叫老師就要被章厲套住了。 余鳶心情好起來,忍不住笑:哦,那喊你什么? 和章厲一樣喊我阿傾吧,他補充,我叫單楚傾。 知道了,她擺出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阿傾。 他好像很容易被她逗笑,低低應了一聲。 * 余鳶覺得自己原本不是這么容易害羞的人,大概是這幾次和單楚傾的相處,總讓她回憶起在西餐廳的莽撞和尷尬,忍不住就介意起自己的一言一行。 可他一副將那次的情形完全拋到腦后,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習以為常,一想到這,余鳶難免懊喪,好像只有她一人耿耿于懷,錙銖必較。 墻上的時鐘指針指向八點。 余鳶瞥了眼時鐘,又瞥了眼身邊的男人,移開目光,抿著唇沒有開口。 單楚傾似有所覺,沒能如她愿,闔上琴蓋,才注意到少女微微下塌的肩,頗有點冷酷無情地開口:下課了。 余鳶默然,覺得剛才的好氣氛一掃而空,站起身拿過一旁的外套穿上。 轉身的時候卻被扯住衣擺。 她愣住,不敢回頭,明明隔著厚厚的校服毛衣,卻能感覺到男人有力的手從衣擺探入,手指的熱度透過一層層衣物傳到她的肌膚。 她仿若置身地心,被guntang的巖漿包裹,她的皮rou,骨血都要被融化成灼眼的桔紅星火。 他的手指掃過下擺的褶皺,踏上絨絨的毛衣面料,最后將她不小心翻折進腰部的外套牽出。 好了,他的手終于離開,聲音如常,剛才外套翻進去了。 嗯。她沒有回頭,怕被男人看到自己因誤會又羞紅的臉。 她想鎮定地離開,可單楚傾偏不如她所愿似的,待她背上書包,起身繞到她身前。 她做不出合適的反應,雙手捏著書包肩帶也不知躲避,只能直愣愣地看著他的鞋面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恍惚想到,這鞋看起來好貴,不知道踩一腳他會不會生氣。 說起來他總是很淡定溫和,也不知道生氣起來會怎么樣 她的思緒飄遠,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單楚傾的手又一次伸過來,手指掃過她耳廓,繞到她后頸,再一次扯住她的外套衣領。 余鳶的視線落在身前的胸膛上,鼻息間滿是他的氣息,她聽到他的聲音從發頂傳來,帶著笑意:怎么這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