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秘密(四)
番外 秘密(四)
溫佳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她只知道這小店內的乾坤遠比外頭看起來深妙得多。走廊的拐角一個接一個,溫佳胃里的香辣蝦也幾乎要走到了頂。 她是第一次喝酒,初時還未覺得有差錯,走上兩步就暈了頭,這走道里的燈也晦暗,散發著溫暖氣味的地毯和密不透風的空間無時無刻不在麻痹溫佳的大腦。 走廊里有太多扇門,天旋地轉間,溫佳扶著墻壁仿佛被猝然吸進了一個萬花筒,跌撞地倒進了一個空房間。 喝醉酒了的人是感不到痛的,溫佳閉著眼躺在房里的地毯上,呼吸打在臉邊的沙發腿上,安逸得像回到了母親的zigong,暖洋洋,飄飄然。這間房里真香,甜絲絲的,燈也漂亮,粉和黃相雜的光,粉的墻紙。她爬起來,踉蹌的視線里看清了一簾透明的粉色水晶珠,簾后是張垂了幔布的大床。 風塵味兒在每一處裝潢里淋漓,溫佳難以抑制地在這樣的房間里想那個女人的臉,媚的,漂亮的,水靈且邪氣。她一扭頭,正欲好好看看架子上奇形怪狀的工具,走廊卻傳來一陣的談話與嬌笑。 溫佳的動作很快,快到令人懷疑她是否真的喝醉了酒,女孩幾乎是瞬間便掀開水晶簾和床幔,一躍撲進,屏住呼吸。 她還是忍不住用指頭悄悄掀開了小小一隙,談笑聲愈發近了,而后是相擁接吻的男女。 正是剛才前后腳入店的兩人,男的個頭中等,背對溫佳,整個兒把那個女人圈在了懷里溫佳只看見一雙白生生的柔荑,玫瑰紅的指甲透著水光,上下來回地撫他的后背;她只能聽見嘖嘖的水響,和她貓兒似的喘息,混著男人低聲的葷話。 溫佳看那雙手驀地緊收女人一下將他推坐在沙發上,自己居高臨下地兩手搭上她肩。她的眼睛和唇都因為方才的唇齒纏綿而泛著水光,媚色淋漓。 溫佳渾身火燙地伏在床幔后,視線像滑溜溜的蛇,貪婪地攀上女人纖細的身子。她在此刻發狂地嫉妒那個男人,只因他輕輕松松地抬起手,便將女人的腰圈入臂彎;輕輕松松地仰起頭,便能將整張臉埋進那雪一樣花白柔軟的酥胸。 她看不見那男人用了什么把戲,只能看見女人驀地柳眉輕蹙,檀口微張,搭在他肩上的細白手指一下攥緊了衣料,貪婪粗魯的嘬聲和吮吻聲一下響過一下,女人的嗓聲一句嬌過一句就在此一瞬間,她舉起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劈去男人頸側,她胸前的腦袋連哼都未哼,軟綿綿倒下了。 床幔后的溫佳閉住了呼吸,她的頭暈目眩似比方才還要厲害,卻一錯不錯地盯緊了沙發上絞纏二人。女人在桌下的抽屜里取了根注射器,臉上的媚色仍未消,眼尾都是紅的,手卻穩,坐在男人身上,干凈利落地扎上他的血管。 而后她出去了,徒留沙發上昏迷的男人和一個溫佳。女孩此刻酒全醒了,她猛地掀開床幔一躍而下,路過沙發時看都未看一眼,幾乎是奪門而出。來時飄飄搖搖的漫長走廊此刻竟兩步便到了頭,樂聲已經可以入耳,還有熟悉的哄笑,溫佳發冷發抖的指一把撐上墻,沉甸的頭顱抬起的一瞬間竟同吧臺邊悠閑啜飲的女人四目相對。 她在明暗的燈光里和酒保談笑,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溫佳,胸口似乎還掛著水濕的痕跡,圓圓的,在奶縫上橫亙兩乳。她太懂誘惑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了,因而此刻,在捕捉到溫佳針一樣的視線的此刻,她俯下腰背去,貓一樣在吧臺邊撐個懶腰,圓潤的、濕濡的奶房幾乎要被溫佳一覽無余這次她看得分明,女人粉軟的舌是怎樣滑過豐滿的紅唇。 溫佳,你去哪兒了。熟悉的男聲在她身邊響起,溫佳猛地拔走視線回過頭。她看見邵峰的臉,一萬個泡泡在她仍舊滾沸的心底沉沉浮浮。邵峰看見女孩漂亮的瞳孔里陰郁了一瞬,她甚至沒有專心看他,散漫地用余光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吧臺。 她似乎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喝酒而有些泛粉的臉廓在燈影里明滅模糊。就在邵峰忍不住也要回頭看看吧臺到底有什么時,一只手驀地攥上了他的右腕。 邵峰。她出口還帶著酒氣,眼睛卻清明,神色還是冷冰。 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