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局
相思局
紅妝沒給殷青湮解xue,提著她直接丟到隔壁房里去了。 季寒初要來搭手,她死活都不樂意,他再說,她就陰惻惻地開始轉佛珠。 季寒初只好作罷。 回去的時候順道去柳新綠那兒拿了酒,光明正大地拎著進房。季寒初多高明的醫術,要連這點東西都聞不出來,真真有愧小醫仙的美名,她沒想著騙他喝,打算直接蠻力上手給他灌。 紅妝開了門,大搖大擺進去。 房內身形頎長的青年已脫了外衫,聽到聲響,微微一頓,沒有回頭。 他就穿了內衫,長長的,白色的,背對著她,顯出背后大片的紫黑色。他一身皮rou干凈細嫩,現下傷得這么難看,季靖晟的一刀真要命,小古板挨那下的時候不知道多疼。 紅妝走過去試了試水:快洗呀,再不洗水就冷了。 季寒初看著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瓶上,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紅妝舉起酒瓶,極其坦蕩:你是自己喝還是我給你灌? 季寒初別過眼:你別鬧了。 紅妝上前,摟緊他,手伸到他衣服里,在他胸前亂摸,深深吸一口氣,說:我和你說認真的,你趕緊選一個吧。 若要放在以前,紅妝未必拿得住季寒初,但現在他受了傷,那就不一定了。且他對她有情,感情就是最大的軟肋,她很有把握能給他灌下去。 季寒初沉默了一會兒,背著手,低聲說:這藥對我沒用,我從小被父親試過各種藥材,已養得百毒不侵,這酒水里的迷毒雖然厲害,于我卻最多手腳有些軟而已。 紅妝啊了一聲,失望地看著酒壇子,柳新綠和我說這玩意是好東西呢。 季寒初:你想做什么同我說就是了,為什么又要下毒? 紅妝掙扎了一下,沒說出口。她解了季寒初的衣帶,把他往浴桶里推:你先泡著。 季寒初卻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直直地看著她,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你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她想做的有很多,很多。 紅妝把手抽回來,看向窗外。秋意濃,夜蕭索,天幕沉沉不見邊際,檐下雨滴滴答答落下,落地清脆,濺起水花,激起圈圈漣漪。 江南煙雨,落在心田,情根深種。 紅妝說:我要去殺殷芳川了。她已在江南留得太久太遲。 季寒初松了手,不說話。 紅妝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抬頭望著他,你會阻攔我嗎? 季寒初由著她看,心里慢慢開始煎熬。殷青湮還在隔壁,她卻來問他會不會阻止她殺了殷芳川。 這些天的日子過得太安逸,所有人都假裝表面的和平,裝著裝著,季寒初自己都差點忘了,紅妝最開始來的目的其實是殺人。 現在這個虛偽的表象被她戳破了,再沒必要裝下去,他竟然最先感到的是遺憾。 風大了,吹得燭火左搖右晃,閃過重重的影。 紅妝慢慢抬起頭來。 她問:如果我殺了殷青湮,你會怎么辦?畢竟她是真正的無辜的人。 季寒初答得很快:賠她一條命。 紅妝笑容淡了:你要為了她殺我? 季寒初搖頭,伸手主動抱了她,環住她的肩膀,下巴在她發頂磨蹭:我會以死謝罪。 紅妝在他懷里老實蜷著,頭埋在胸膛,半晌不答話。 良久,悶悶的聲音從身前傳來:季三,我總是低估你。 季寒初一時不知該說什么,他們的恩怨走到頭了,偷來的溫存也快用完了。 紅妝很久不出聲,抱著他不放。她很少有這么小女兒的時候,季寒初憐惜得緊,心都化掉了,突然又聽見她說:你真好,我舍不得你。 季寒初很想說,舍不得我,那就別走啊。 可是不行。江南的春天再好,也過完了,秋去冬來,很快又是新的輪回。 江南留不住她,他不能留她。 紅妝踮起腳換上他的脖頸,似乎在猶豫,嘴唇幾次張合,終于輕聲問:你見過大漠落日,星辰萬里嗎? 季寒初聽到了,有些怔愣,緩緩地搖頭。 紅妝戳他的嘴角,看他傻乎乎的樣子,笑著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傻小子,我們南疆的夜很漂亮,不比你們江南差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星星? 大漠有孤煙,冰河伴鐵馬。 江南藏著靈秀,邊疆托著烈陽。過了隱州十二城,越過青川河,聽絕望崖十萬冤魂唱一曲葬音,西出嘉陵關,便是南疆。 那是紅妝的家。 沒有人說話。 紅妝的笑漸漸散了。 她松開了抓住季寒初的手,意料之中罷,沒什么失望的,就是有一點難過。 心頭很悶,有東西堵住一樣。 他和她太不一樣了,殊途不同歸,她的仇動不了他的義,他的情也改不了她的心。 那算了。 紅妝挑著季寒初的下巴,深深看著他,用微涼的手指點了下他的眉頭,當我沒說。 季寒初牽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指緊扣:紅妝,我 紅妝抽回手,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我不配。 剛才那個問題,是她活到現在最沒有理智的一次。她發了瘋,想把他帶回家,做一個廝守的夢。 她怎么就不能愛上季寒初呢,這個男人俊朗、端方、知禮儀懂進退,理解她的苦處,尊重她也愛護她,他太容易就讓人愛上了。 所以她問了,然后夢醒了。 醒了也好,不然她都快忘記自己是誰。 紅妝親他額頭,把他的衣裳往下脫,內衫反剪住雙手,給她便利,她肆意地在赤裸的胸膛上來回舔舐、廝磨。 再給我一次吧她喃喃地說,最后一次。 之前有人問重生梗,本文里的重生不是指時間意義上的倒流,就是單純的死去又活過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