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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過了,移民局遣返名單里沒有,不過我已經請人幫我去...... 寶霓...... 我知,基仔阿云你們先別擔心,好快會有消息的。,羅寶霓安撫地握著阿云的手,她相信泰喬義,若他都不能找到阿麗的蛛絲馬跡,整個唐人街恐怕沒有人可以。 寶霓,我是說,不用再查了。,基仔開口。 不用查?羅寶霓微微一愣,點解? 喔......其實,前幾天我接到阿麗的電話,她......她已經跑到西岸,叫我們不要擔心。 西岸?加州?她打電話來? 基仔點點頭,欠的數額太大,就跑了,其實也是好事。 那她有冇留number? 至少能聯絡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羅寶霓微微放下心來。 當然沒有,她躲債嘛,怎么會想讓人找到? 隔一天,泰喬義也掛電話過來,唐人街所有賭場都沒有扣留這個女人,妓院也沒有,應該已經離開紐約華埠,有人曾看到一個外型符合的女子在包禮街上了一輛長途巴士。 知道阿麗沒有出事,她松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什么,心底依舊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縈繞著,揮之不去,阿云的手始終冰涼,甚至微微地顫抖著。 當晚,她夢見了阿麗,一張削瘦而慘青的臉,大眼沒有分毫神采,像兩顆不反光的石頭,身上鮮血淋漓,一瞬將她嚇醒過來,心口緊縮,羅寶霓攀在床沿,連喝了兩大口冰水才稍稍緩過那種燒灼的驚恐。 阿麗...... 也許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不安在暗夜里更為放大,她將家里的燈全都擰開,時間甚至還不到午夜,等于剛睡下不久便做了這個噩夢。 此時回想,基仔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奇異,但又無法具體描述出來怪異的地方是什么。 難道是阿麗在西岸遇上了麻煩? 第二天,她又去找了阿云,但才剛剛開口,女孩一把將羅寶霓扯出按摩店,那只手冰冰涼涼,沒有溫度。 寶霓,,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阿麗已經離開,我們就不要再惦記了,讓她走吧。 我只是擔心她在那里人生地不熟,說不定能幫點忙...... 沒有什么我們可以做的了。,她的語調聽起來甚至有些斬釘截鐵。 阿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心底疑云擴大,一瞬間,她幾乎認為阿云在隱瞞什么,阿麗真的去了西岸? 白日的哥倫布公園,陽光清朗,然而涼亭里依舊冷冽,阿云咬著唇,一張臉在陰影中顯得黃黃的,似乎比往常更憔悴, 阿云,有什么事妳都可以和我說,不要害怕。,羅寶霓拉著她的手,試圖給予她吐露真相的信心,然而阿云卻一下轉過身去。 寶霓,妳不懂,妳和我們不一樣......,她靜了靜,仿佛狠狠深呼吸了幾次,我聽過一個傳言,但我先聲明,這個傳言沒有任何憑證,前一陣,一個有身份的人,叫了雞,玩出了事...... 心臟一下落進冰湖,妳是說,阿麗出咗事?為什么基仔說接到阿麗的電話? 阿云轉過來,我不知道出事的是不是阿麗,真的,沒有丁點線索,那個傳言很快就沒人提起,妳明嘅,這里是唐人街,我們都是偷渡的,不想惹麻煩,基仔那樣講,是因為妳說了移民局沒有阿麗,他不想妳再查下去。 阿麗不是第一個消失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這個城市會吃掉我們,妳懂嗎?也許,她真的只是逃走了,沒有人知道,朋友一場,她不會想我們也出事的。 有......幫會. .....威脅你們? 羅寶霓死死握掌心,始終說不出合義堂三個字,即使這一切也許都只是無法證明的臆測,但那種乍然襲來的黑暗與惶恐依舊令她渾身發涼。 沒有。,阿云道,妳可以說是我們天生的一種自我保護吧,寶霓,妳和我們不同,妳隨時可以踏出唐人街,但我們不行,這個地方吸我們的血rou... ...,她的目光里有著超乎年齡的東西。 卻也在異國他鄉給我們一個棲身之所,和一點溫暖。 獨自坐在公園,羅寶霓望著擺也街那棟小公寓,底下的酒廊正拉開門,為了晚上營業做準備,而三樓的幾扇窗依舊漆黑,她感覺自己越來越冷,越來越凍。 別擔心妳朋友,應該只是躲債跑走了,出了紐約,不會再有人去追她。,那日泰喬義的語調與平日一樣溫和有耐性。 She is free now. 直坐到血紅夕陽冉冉沉落,夜幕籠罩,羅寶霓起身踏出公園,穿過一盞盞熱鬧霓虹,燒臘鋪,腸粉店,雪糕檔。 最后她走向伊莉莎白街,踏進五分局灌著暖氣的大門,推開威爾.杭廷頓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