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6》七
七
不去吃嗎?熊煦疑惑,瞥頭瞧去,鹿妍涂了唇彩的嘴唇嘟著,甚是吸睛誘人。 他喉結上下滾動,心里罵了句臟話把某些心思壓了下去。 天兒好,太陽烈,五月初的S市入了別市的夏季溫度。滿街的熱褲短袖,鹿妍也不例外,白花的長腿交疊,大方敞著。她坐在久違的副駕,也沒認生地羞澀,自然地翹起二郎腿,秀出曲線。 她點點頭,指尖戳導航,敲下新地址,突然不想吃去庭院的菜,想吃雞公煲。 熊煦單手扶方向,不是說要吃最貴的嗎? 他不解,她這一出變的是什么。 * 熊煦兩三天發消息撩撥鹿妍,她明白即便自己擺譜矯情,依然屬于他現下心頭好的范疇,一時不知該榮幸還是無奈。 其實他這頭的線再斷一次,她便能徹底回歸,去到那按部就班的平凡生活里。 可他沒有。 她有點后悔那次去X市沒問涂一白,他對于不喜的姑娘快準狠,那他對于喜歡的姑娘是死纏嗎?最關鍵的是沒問,他能維持多久? 陸燕的話對于她本波瀾的心有極大的挑撥作用。 她想了許久,最終在某次回他消息時說,這么久了你都沒請我吃頓好的呢。 姑娘拋來的機會熊煦不傻,什么叫好的? 就S市最貴的。 去庭院還是X石料理? 中餐吧,去庭院。 熊煦答應的很果斷,鹿妍捏著手機一陣糾結,不是經濟危機嗎,這么貴一頓不心疼嗎?這大概是她大半月的工資,她都rou痛。 說到底她僅是試探,探什么?什么都有,畢竟她好奇他對她的每一分態度。 在精心整了一個小時的裸妝走到他面前后,她想到男人好面,估計借錢也要充門面,心一軟,算了,誰缺那幾顆蘿卜菜。 熊煦見姑娘好容易提出來吃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出門特意洗了個澡,結果這會定了位卻說不去。 算了。女孩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轉了個方向盤拐去最近的雞公煲。 停好車,熊煦見她手正滑動屏幕,赫然是朋友圈的畫面,笑問,那天是不是少說了一個謊話? 鹿妍指尖一頓,心情登時不好,你的第四個謊言我也知道了,扯平。 我的第四個謊言是什么?他給她解開安全帶,手法紳士,絲毫不越距。 鹿妍避讓身子裝腔作勢,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要動手動腳的意思,輕咳一聲掩去面色波動,回答道:是樓道里的第一個問題。 這么確定?熊煦湊近她,電眼微挑,嘴角翹起的弧度欠扁讓她想動手揍他。用力的那種,不是打情罵俏。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推開車門往電梯走。地下停車場空曠,她的高跟腳步清亮地踩在兩人耳際。 他緊跟在后面,只在上電梯的人流里,隔著衣衫輕輕護了她的腰。 平價的餐廳意味著吵鬧,鹿妍點完菜將菜單遞給他,他自然地接過,低頭打起勾來。 上次他們吃火鍋時他理了個寸頭,男性勁感十足,這會用目光將他的輪廓雕一遍才發現,他的頭發長了,遮了額,居然顯出點意外的少年氣。 帥嗎?熊煦感受到她的眼神,套了高中時候裝逼用的詞,脫口后自己率先笑了,好土。 鹿妍見他笑的莫名,秀眉微蹙佯作不快,可嘴角翹起,盛滿抑不下的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 不帥。 鹿妍,他喚了聲她,垂眸頓了一秒,再抬眼是戲謔,你是第一個說我不帥的人。 你需要認清自己。她喝了口水。說實話,此刻他微瞇著眼瞧她,她的心跳快的著實吃不消。 他見她茶杯空了,招手給她續,這是第五個謊言嗎? 不要提了!她喉頭登時跟堵了個大饅頭似的。 游戲結束了。 我覺得還沒。 是的,還沒。 如果結束了,那么他們就沒必要聊天,也不會見面,不會坐在桌前享受曖昧的心跳。 她就是在為自己的優柔寡斷打臉。 第一道菜上了,辣炒蛤蜊,紅椒的油光加速人唾液分泌。 熊煦接過茶壺,半起身給她續滿,不是說胃不好嗎?能吃辣嗎? 鹿妍點點頭,已經好了。本來約的前幾日,可她同老張為了回味學生時代,去吃了變態辣雞翅,那灼人的辣意勁道燒了她好幾天的胃,她才不得已改個日期讓胃緩緩。 沒想到熊煦記得。哎。她嘆氣。 她夾起一筷子,被熊煦按住。 他將蛤蜊從殼內夾出,在自己的白水被里過了一遍再夾到鹿妍碗里。 這一過程,她的筷子在碗口僵著,一動不動。 熊煦揚下巴,示意道:吃啊。 周圍皆是人,不時有食客和服務生的虛影晃過。 可嘈雜的人聲沒能蓋住鹿妍并不大聲的質問,你在耍什么花樣? 她的感動在溢出,溫暖地流淌。 但冷靜也結了冰,刺骨地提示。 他在用溫柔溫水煮青蛙,等他走了,沒有了溫度,你將凍死在冷水里。鹿妍跟念咒一樣,提醒自己。 她的眼神不犀利,可很堅定。 熊煦撇嘴輕笑,他感覺自己把她的感情和經歷生生地揠苗助長了。這姑娘厲害了不少。 他見她胸口起伏明顯不快,應該要好聲哄一下的,可他像是不怕死,壞笑放大,刺激她,不是你想出來吃飯嗎? 果不其然,在前進和后退間掙扎的鹿妍受不了他無情的刺激,嚯地站起,熊煦快速按住她,我逗你呢。 鹿妍沉呼了一口氣,這會鬧脾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小性子在鬧騰罷了。 就鬧了點莫名的脾氣,再繼續吃飯,熊煦便就著安撫的手,自然地坐在了她身邊,繼續給蛤蜊過水。 這回距離近了,態度也親昵了幾分,不過他沒越距動作,比如垂涎的白腿。 他始終保持目不斜視,手不亂觸。 鹿妍一口一口吃著,想說,真的不用了,不必了,我有手。你不在我怎么辦,你讓我以后怎么吃蛤蜊,真是個王八蛋。 饒是大腦里波波彈幕刷過,身體仍機械地沐浴在他的溫柔里。 她取笑他問,你對姑娘都這么好?那應該累死了吧。 熊煦鼻尖嗤笑,我這么閑? 她沒說話。 半晌,第二道菜上來,他往她這邊推了推。 他見她一副八百年沒吃過葷菜認真品嘗山珍的模樣,心中好笑她的較勁兒,一把攬過她的肩,往懷里帶了帶,在她作勢掙扎的瞬間吐了句將她點xue的話 沒人,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