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期末考的最后一天。

    萊江下了一場大雪，滿目皆白，一中的蒼綠色的松樹上頂了一層厚厚的雪蓋。

    考完了最后一科地理，隔開的課桌被合并整齊，各科課代表抱著好幾摞卷子分發，滿鼻子都是油墨特有的味道。

    我把各科黑板上留的寒假作業記在本子上，把卷子按照頁碼整理好，差不多每科十多套卷子，還有額外的練習冊，看著都頭大。

    優優，快點！黃佳月在門口叫我。

    我趕緊收拾好書包，把凳子倒放在桌面上后過去。

    我的腳其實好的差不多，但是黃佳月依舊每次都來三樓接我，每天一同上學放學，成了我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高一教學樓下樓要穿過一條長長的連廊，正是剛放假，烏央烏央的人群擠在樓梯間幾乎不能動。

    一片校服的紅色中，前邊穿了件黑羽絨服的陳馳最惹眼，長到違規的頭發，鶴立雞群的身高，還有一副好臉，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陳馳得186吧？黃佳月壓低音量問我。

    不知道啊。我搖了搖頭。

    那邊陳馳正好回頭，搜尋的目光跟我的撞上又平靜地移開，然后停在我的右后方，皺著眉頭喊:你快點的。

    我暗暗偏頭一看，是個留著齊脖短發的女生，光線昏暗，只能看見她翹翹的鼻尖。

    我動不了啊。

    吵鬧的人群中隱約聽見她抱怨了一句。

    一直到我們上了車，黃佳月的話題還停在陳馳上面。

    他那件羽絨服蒙口的，真有錢。

    展名揚貼吧不是都被扒了嗎，趙奕璇怎么還跟他了呢。

    我覺得剛才那個女的沒趙奕璇好看啊，你說陳馳是不是為了氣她??？

    不過之前和趙奕璇在一塊似的他也沒見多喜歡她，干啥都不帶她。

    ...

    女生間聊些八卦緋聞很正常，我也從不排斥。

    但黃佳月這樣聊關于他的事，反而讓我有種抵觸。

    好像討論他的私事，會格外讓我覺得自己會被看低似的。

    抵觸中還帶著不由自主的期待，糾結極了。

    意識到這種不正常，我一路上都沒什么興致。

    窗外也是白茫茫的雪，車走的慢慢悠悠，大概用了二十分鐘我才到家。

    到家時mama還沒下班，我換了睡衣扎進沙發里，腦子亂哄哄的。

    我確實，對他過分關注了些。

    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剛入學就對那張帥臉印象深刻，女生圈子里的話題人物，老師態度寵溺的優待對象，耳邊的八卦也大部分都是在說他。

    后來和趙奕璇一桌，晚自習就做一個傳紙條的工具人，對他們這種無憂無慮的狀態有些羨慕和鄙視。

    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平常人的心態。

    再后來就是秋天大風，下晚自習時車棚里的車子倒了一片，我的電瓶車搬不起來跟旁邊的女生求助，她無視了我，反而是路過的陳馳幫我隨手撈了起來，我說謝謝他只擺擺手。

    之后就是上次車禍，攔住肇事人，借我電話，送我到醫院。

    換做任何人發生這種事，他都會如此。

    對著他，換做任何人也都會毫無疑問的產生好感。

    我默默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整理好思緒，決心把注意力集中到學習上。

    畢竟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