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十
賀遠唐在謝情身上又揉又舔,怎么都不過癮似的,直折騰了半小時才悶哼了一聲射出來。 謝情是早就不行了。許久沒有過的快意包裹著她,高潮后的余韻像溫暖的洋流。她軟軟靠在賀遠唐懷里,一動不動,像曬著太陽的貓,由著他一下下輕撫她的后背。兩人享受著黑夜的靜謐,誰都沒有說話。 困意漸漸上來,謝情拍拍他的背,抬頭吻了一下他的臉,起身去洗漱,留賀遠唐躺在沙發上發呆。 他看著謝情就這樣裸著身體走進浴室里去,聽見她鎖了門。 窗外剛下過一場雨,空氣里有一絲涼意。 地毯上衣服散落了一地,像在提醒他剛才這里有過怎樣一場激烈的情事。他回想起方才的纏綿悱惻,心里泛起一陣甜蜜的癢來,嘴角忍不住上揚。又看見地上那件連衣裙,似乎很得她寶貝,于是撈起來,抬手給她搭在一邊的椅背上。 過了一會兒謝情裹著大毛巾出來,轉身回臥室里拿了干凈的毛巾和一套男式衣服遞給他:不知道合不合身,不過很干凈沒人穿過的,你先湊合穿。想了想又說:抱歉我不習慣跟別人同睡,委屈你沙發睡一晚吧。剛外面下雨了,我覺得有點冷。這毯子你搭著,別著涼了。說罷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又打了個大哈欠,轉身回房睡去了。 賀遠唐洗了澡,換了衣服,又躺回沙發上。他人高腿長,睡在這沙發上只能蜷曲著身體側躺著。他其實很累了,腦袋也發懵,但是他睡不著。 他第一次見謝情,就被她吸引,雖然說不清是為什么,但感情這種事情本來不就是說不清的。 他方才在樓道里站著,以為只是自己的妄想,卻沒想到真的能跟她有這樣一場旖旎的情事,心里全是甜蜜。 可是,她看起來是獨居的,為什么家里有男人的衣服和拖鞋? 她洗手間里也有瓶男士香水。他認得那個深藍色的瓶子,因為滿大街都是當紅小生的廣告。 他以為經過這樣的肌膚之親,他們的關系會不一樣,結果她轉頭又房間去了,留給他一個沙發和一條毯子。 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新的,全是洗衣粉的味道,蓋的毯子卻應該是她用過的,有她身上的味道。至少這衣服只有他穿過,這毯子也只有他蓋過,他心里又酸又甜的想,漸漸睡去了。 * 第二天還是下雨,天陰沉沉的。 謝情的房間里拉著窗簾,黑沉沉沒有一絲光亮。她昨晚折騰得太過,根本醒不過來。 賀遠唐倒是早就醒了,先是猶豫著要不要走,又舍不得,于是坐在她家的大飄窗前,一邊看雨,一邊等著她醒。 她家布置得很舒服,大飄窗上有軟墊,有靠枕,中間還擺了一個小茶臺,放著一套中式茶具。窗簾一層薄紗,一層厚絨,飄窗的一側就是昨晚盡職盡責照亮一隅的落地燈。 想來她常常坐在這里喝茶看書。 飄窗另一側有一個巨大的書架,看樣子應該是定做的。她書看得很雜,有錢穆的和,也有東野圭吾的好幾本推理,甚至還有古早的李碧華的和。 他一直對建筑感興趣,看見有一本梁思成手繪版的,就拿了坐到飄窗上慢慢翻著。 窗外細雨紛紛,暗沉沉的屋內點著鵝黃色的燈,薄而暖的光線籠住倚在窗邊看書的俊美青年,像給他蓋上一層詩意的薄霧。 謝情睡醒了起來,愛這美好的畫面,沒有出聲叫他。 賀遠唐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頭來:你醒了? 嗯。難怪古人說要燈下看美人,還真是有幾分道理。說完還是不動,依舊靠著墻笑盈盈地看他,直看得他臉又紅起來。 你臉紅什么,昨天晚上不是膽子挺大的? 他不答,臉又紅了幾分。 你早醒了? 嗯。 餓不餓? 餓。 那怎么不找東西吃。 怕吵醒你。 謝情被他說得心軟:西式早餐吃不吃?中式的太費工夫,怕餓死你。 我幫你弄吧。他長腿一伸跨下窗臺,把書放回書架,走到廚房里,我高中的時候在英國集訓過一個月,住在一個老爺爺家里,跟他學過,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謝情給他說的越發心軟,覺得自己昨天讓人睡沙發簡直是個渣:我來吧,你接著看書去。 不用。你燒水泡茶吧,你家有伯爵茶嗎?我們喝那個好不好? 賀遠唐心情很好,覺得這樣微雨的早晨兩人一起吃早餐很甜蜜。這陌生的甜蜜感讓他覺得雀躍而滿足,甚至比去年拿了全系第一的獎學金還要讓他高興。 謝情不太明白他在興奮什么,只依言去燒水泡茶,順便開了咖啡機給自己做了一杯拿鐵,覺得他在廚房里笑瞇瞇地煎培根的樣子很可愛。 告別處男這么高興的嗎?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眼角泛紅橫沖直撞地樣子,又想起剛才他那副清心寡欲燈下讀書的樣子,心咚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