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的小妖精32
大師的小妖精32
亭中,那菊花仙子對著方越淺笑嫣然,越是與他交談,心里越是滿意。 方公子文采斐然,我不如你。 仙子謬贊了,文采比我好的數不勝數。 兩人聊了許久,菊花仙子托腮看他,終于進入了正題,直接問他:公子覺得我如何? 方越一怔,見她一雙水眸直直盯著自己,忽地俊臉一紅,連忙垂下頭,如實道:仙子容貌出塵,氣質淡雅。 菊花仙子咯咯一笑,聲音忽轉嬌媚,我若說,愿意送公子一夜春宵 方越頭一怔,正要開口,卻又聞這仙子繼續道:這一夜春宵公子可愿拿一年陽壽來換? 方越起身,朝她作揖道:仙子天人之姿,方某實在不敢玷污仙子。 菊花仙子見他如此不卑不亢,眼里春色更甚,嬌笑連連,你抬起頭看我,看著我的眼睛說,到底要不要? 方越緩緩抬頭,看到那一雙含著春水的眼眸,兩頰通紅,卻還是堅定地搖搖頭,非仙子不好,只是方某早已心有所屬,萬不敢玷污仙子。 菊花仙子前一瞬還笑靨如花,聽了這話,那笑臉不禁一僵。 她有些失落地道:公子心中所系之人想必傾國傾城,是以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本以為說出這話這方公子定會客套一下,卻不想他的表情瞬間柔和許多,頷首道:她確實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三年后她會再回我方家的,我愿意等她三年。 菊花仙子的臉扭曲了一下。 偷聽墻角的牧瀟瀟亦是嘴角一抽,她不禁瞄向白子逸,發現他面色平靜如常,沒有絲毫異色,再悄咪咪看向那只握住斬妖刀的手,卻見那手收得極緊,隱隱泛白,而另一只手藏于袖中。 牧瀟瀟突然伸出兩只爪子,將那藏于袖中的大手握住了,低低柔柔地道:大師,早便沒有什么三年之約了,瀟瀟以后的主人就是大師,除非大師不要我。離開方家時我也同方公子說過了,叫他不要等我,后會無期,那些話大師應當都聽到了,所以大師不許生我氣。 白子逸頓了頓,淡淡道:我沒生你的氣。 騙人,大師生氣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大師就是在生氣。 白子逸嘆了一聲,便是生氣,也不是生你的氣。 那是生何人的氣? 生這方越的氣,我不喜歡他惦記你。 哦 畢竟人妖有別。白子逸不咸不淡地補充一句。 牧瀟瀟在心里笑得很歡。 此時亭中氣氛已是不好,菊花仙子閱男無數,何曾見過這般沒情趣的,竟當著她的面夸別的女子。以往她都是被人捧著,不消她多說,對方已經猴急猴急地抱著她親吻愛撫了。 只是,此事一年才一次,她可不愿意放過這個男人。 菊花仙子起身,直接朝他靠近,姿態愈發嬌媚,公子,我心悅你,一夜過后公子與我便再不相見了,如此,這一夜春宵你也不要? 言外之意,我這嬌滴滴的大美人白送你一夜春宵,不需要你負責,如此好事你上哪兒找去,還不速速答應。 方越被她逼得連連后退,最后碰到那軟榻,竟一屁股坐了下去。 菊花仙子趁勢坐到他腿上,白皙藕臂已經勾住了他的脖子,公子且放寬心,今夜你我所做之事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的,你那心上人更不會知道,公子忍心拒絕我嗎? 方越望著那雙含淚欲滴的水眸,還有那張少有的漂亮臉蛋,喉嚨一動,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但他閉了閉眼還是狠心將人推開了,對不起仙子,我實在不敢玷污仙子。 菊花仙子被他推得一踉蹌,臉色有些難看。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都投懷送抱了,你竟拒絕我! 嘖嘖一聲,惱羞成怒了,看來這菊花花妖定力不行啊。 不過她就納了悶了,這方越為啥就對她情根深種了?她與方越相處明明不過幾日。難道是因為她這張臉? 如果菊花大會上那位方越同鄉說的話都是真的,方越為了治病找了一個跟她眉眼相似的女子移情,床單也滾了數次,還抬了那女子做通房,這種深情她真的想呵呵了。 或許對很多男人來講,小妾通房什么的其實都是婢女,留下正妻之位便可彰顯這人得深情,但這種深情在牧瀟瀟看來挺搞笑的,實在接受不能。 那菊花仙子并未像牧瀟瀟想象的惱羞成怒到殺人。 在方越連連道歉之后,菊花仙子怒極反笑,公子當真癡情,但我一年才放縱這么一次,今夜若放過你了,我便要等到明年了,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也罷,今夜我便成全你一次。成全? 方越疑惑不解,抬頭看去,恰看到那菊花仙子朝他一揮袖子。 空中突然降下了菊花瓣,飄飄灑灑的,如同花雨,落滿了整個亭臺,也落到了方越的身上。 那菊香盈鼻之后,方越心神一恍惚,突然不知今夕是何夕,而眼前那黃衣女子在他眼里突然變成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白紗裹身,墨發及臀,那張臉更是清冷絕美,忽地,她嘴角一彎,對他笑了起來。 瀟瀟?方越大驚大喜,我終于見到你了!你可知這些日子我多思念你我、我想你想得好苦。 方越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目光貪婪地看著她,伸出手想要擁她入懷,卻生怕自己這樣的舉動會冒犯她,一時躊躇不前。 公子女子粉唇輕啟,主動依入了他懷里,其實這些日我也在思念公子。 方越再不控制心中情感,一把將女子抱入懷里,尋了那粉唇,狠狠地吮了過去。 不多時,兩人已是齊齊滾入軟榻中,衣衫半褪,重肩疊股,深深糾纏在了一起,女子婉轉低吟,男子則壓著她孟浪動作,吼叫中不停念著他自所以為的名字:瀟瀟, 牧瀟瀟聽著亭臺中嗯嗯啊啊的聲響,雙頰通紅,但白子逸的臉上卻是烏云密布,狂風暴雨似馬上就要狂卷而來。 見他唰一下起身,牧瀟瀟連忙又將他拉得蹲下,大師,那花妖雖然與方越那那什么了,但并未吸人精氣,大師這是去做什么? 白子逸面若冰霜,聲音沉冷,雖未吸人精氣,但誰知道這花妖是不是干過別的壞事? 那、那你也先等等么,等他們完事之后再說么。牧瀟瀟紅著臉道。 為何?白子逸雙眉緊擰,你愿意聽著這方越跟女妖做著這事,嘴上卻叫著你的名字?那聲音冷到了極點。 牧瀟瀟搖頭,低聲道:大師,我就是覺得這個時候打斷他們挺不厚道的。而且 說及此,她的聲音變得極為柔軟,我心悅之人是你。 白子逸聽到這句,臉上那即將發作的狂風暴雨竟驟然停歇,微微發怔。 大師,你生氣了嗎?因為方公子惦記我?牧瀟瀟眉眼含笑,他惦記我也沒用,我不喜歡他 他薄唇抿了抿,又張了張,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瀟瀟,你開口的聲音有些喑啞。 嗯?大師想說什么?牧瀟瀟佯裝不解,詢問道。 白子逸搖搖頭,臉上閃過掙扎之色,算了,無事。 他在了解她的心思后就該狠狠拒絕她,甚至直接將她趕走,他也一度有過這個想法。 他最初想的是,若她真的將自己的心思說出口,他一定會義正言辭地拒絕,最好讓她意識到她的錯誤,實在不能令她走上正道,他便不要她了,他一直在等她說,可等著等著,沒等到她親口說出心思,他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了。 她曾說,做自己認為對的,不要管別人的看法,但是,什么是對的? 這種失控可是對的? 問心無愧便是對的! 不,這違和自然常規的想法不對,這亦不會為天道所容忍。 但是,他又為何要顧忌什么天道?天道便是一切? 沒有什么可以主宰他,他才不會被什么天道所束縛! 所以,他之前顧慮的又是什么? 只因為她是妖,他們并非同類? 不是同類又如何? 不是同類便會遭天譴? 可他怕的從不是天譴,那他怕的是什么? 白子逸眉頭緊蹙,又一次陷入了思維怪圈。他好像在畏懼什么,那是一種他說不出的、好像在內心深處藏了很久很久的東西,那東西比他的年歲還要久遠 此時,亭中兩人正戰到酣處,聲響極大,那軟榻也被因為兩人的動作吱吱作響。 一次戰罷,衣衫半褪纏在一起的男女皆是大汗淋漓。 菊花仙子望著身上的清俊男子,美目中盈滿兩汪春水,藕臂在他精瘦的后背上撫摸,嬌聲道:公子 竟是一副不知饜足的引誘模樣。 方越顧不上額上滾落的汗珠,如今日思夜想的美人兒就在身下,還這般依賴地擁著他,任他索取,于是,他俯身親吻她,再一次欺身而上,只覺怎么都要不夠。 牧瀟瀟打了個哈欠,這菊花花妖倒是沒有吸人精氣,但這一副想要將人榨干的模樣,也不怕讓對方精盡人亡,畢竟這方越也只是個文弱書生,精力跟大boss沒法比。呸呸呸,她怎么突然想到大boss了?還是想的這種事兒。 等到那亭中癡纏的兩人再一次鳴金收鼓之后,白子逸已是提刀而上。 這一次牧瀟瀟沒有再阻止,嗯嗯啊啊聽多了,膩得慌,主要是,她聽多了很怕自己把持不住把大師就地撲倒。 斬妖刀對著那亭子外無形的屏障一劈,用來隔音的屏障頃刻間破裂。 而屏障被破的一瞬間,花妖立馬察覺。 她神色大變,然而不等她抽身而出,白子逸已經一掌劈暈了蓋在她身上動作的方越。 亭子中情欲的味道還未消散,濃郁得有些刺鼻,白子逸擰眉,臉上閃過嫌棄之色,聲音冷冷地道:修行千年的菊花花妖。 菊花花妖手臂一揮,半裸的軀體便又重新換上了一件衣裙,她退到兩步之外,警惕地盯著眼前這人,捉妖師? 不僅聞出了她身上的妖氣,還能看出她的道行,這捉妖師實力不容小覷。而且 菊花花妖的目光自他背上那三把短劍上掃過,潛意識里覺得這捉妖師并不好惹。不到萬一,最好不要對上。 氣氛僵持之際,一個清艷絕倫的女子腳步輕快地跟了上來。 這女子輕輕喚了一聲大師后,站在了那捉妖師身后。 花妖乍然見到這女子,眼里劃過一抹驚艷之色。而下一眼,她便看出了她的真身。 竟是一只狐妖!只是這狐妖身上妖氣全無,有可能妖力比她還高。 不怪菊花花妖如此想,實在是這世間但凡妖物,身上皆有妖氣,除非那得了大機緣的佛教道教圣物化出的靈,便是這樣的靈,很多時候也是帶著妖氣的,所以那些妖氣淡的妖要么是初開靈智如同螻蟻般的小妖,要么就是妖力深厚,隨時可以隱藏妖氣。 菊花花妖便是這后一種,她潛心修煉千年,加之鮮少殺生,所以身上妖氣很淡,哪怕是捉妖師也不一定能聞出她身上的妖氣。 不過讓她震驚的不是這狐妖的妖力,而是這狐妖居然絲毫不懼怕那捉妖師,看那姿態,還對捉妖師頗為依賴! 她聽說有一些邪門歪道的捉妖師會馴服一些小妖為己所用,莫非這一人一妖的關系便是那樣的主仆關系? 菊花花妖心中略一思量,已經不打算跟他們硬碰硬,而是朝那捉妖師拱手,態度不失恭敬,小妖見過大師。 白子逸沒有搭理她,而是低聲斥責了身后的小狐貍,你跟來做什么?萬一我跟這花妖有打斗,你來豈非添亂? 牧瀟瀟理所當然地道:我來幫大師,如果打不過我會跑的,不會拖后大師后腿。 你先出去。白子逸淡淡道。 為何?大師真的覺得我是累贅嗎?小狐貍一臉委屈,雖然他看不到,這委屈的小表情也讓人見我尤憐。 白子逸抬手,準確無誤地落在她頭上,繃著臉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便是再累贅,我也能護著你,不讓你呆在這兒,是因為這亭子里味道不好聞。 牧瀟瀟雙眼亮晶晶的。霸道了大boss!你便是再累贅,我也能護著你,好喜歡這句話啊。 味道不好聞嗎?我聞到了菊花香味兒,還有一種很奇怪的味道,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牧瀟瀟為了聞清楚,還使勁吸了幾口氣。 白子逸眉心一抽,大掌已經先腦子一步捂住她的口鼻,說了不要聞,怎么這么不聽話? 菊花花妖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幾乎將她當成了空氣,不禁一臉懵逼。 這哪里是主仆的相處方式,這分明就是 瞧瞧男人那寵溺縱容的表情,瞧瞧那明明數落卻又擔心的語氣,菊花花妖閱男無數,豈能看不出這男人的心思。 他喜歡這小妖! 天啊,不可思議! 菊花花妖詫異過后本想趁機逃跑,但又怕逃跑不成,反被逮住,到時候便更討不到好了。 不過,她倒是弄清楚了,這狐妖只是一只不諳世事的小妖,根本不是什么厲害的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