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猜?
26 你猜?
所謂地下錢莊,其實就是非法金融機構,洗黑錢只是它的業務之一而已。除了洗黑錢,他們通常還會同時進行放高利貸、非法換匯等業務活動。 由于可以從匯管局了解大體上的外匯流向,那么相較之前從虛開發票團伙那里得到的線索而言,非法換匯顯然更加有利于案件的進一步偵查。 哦,就是說可以對資金進行雙向追蹤?賀溪大致聽懂了,那這應該算重大線索了吧? 那要看其他企業是不是也有這問題,我會通知其他人搜查的時候稍微注意點這方面。南如松繼續翻看著賬本,從賬面上來看,這家公司是既在買匯又在賣匯,如果真的在進行非法換匯,它可能也只是個中轉賬戶。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紙質賬本能反應的東西還是太少了,我們明天去銀行調流水,應該能查到更多信息。 賀溪對此沒什么意見,點了點頭。之后,兩人便合作將剩余的賬過了一遍。 如果拋開之前已有的虛開發票和已經引起懷疑的非法換匯兩種行為不談,賬上已經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東西了。 南如松將一本本賬冊合上重新裝回箱子里,再接過賀溪遞來的兩本,對她說:搜查令上寫的是常規choucha,所以待會兒出去的時候,你不要跟那個會計多說。 賀溪笑了兩聲,這種事我也沒少干過,清楚得很。 見如此,南如松點點頭,出去跟一直在外面等著的劉會計說話了,賀溪拿上他的公文包跟上去,在旁邊聽了一會兒。 月底了,上面要指標,真是麻煩你今天跑這一趟了。南如松倒露出一臉無奈,好似他自己也不太情愿跑這一趟的樣子。 劉會計忙擺手道:您這說的是什么話?要不是催的急,您也不會下午臨下班才來,理解理解,我們全力配合! 賀溪不太明顯地皺了皺眉。 等他們倆說完一通沒營養的話,賀溪將包遞給他,兩人一起往回走的路上,她拍了拍南如松胳膊。 怎么? 我感覺這個會計前后態度差別有點大?賀溪提出疑問,之前老老實實的,怎么查完賬就變得油腔滑調了? 因為怕擔責。 他一個代賬的擔什么責? 如果出了大問題,不知情,算他的職務過失,知情,他就是做假賬,算直接責任人。南如松解釋道,不過也可能是代賬公司分給他的活就是了。 賀溪沉吟片刻,問:要不也查一下他?他好像知道點什么。 自信點,去掉好像兩個字。 你這么確定? 他一個會計,做賬的時候難道還看不出來那些貓膩?南如松輕笑一聲,要么是包庇,要么是同伙。 那他還讓我們查? 不讓查豈不是此地無銀?不過今天肯定也讓他們有所察覺了,我估計這家公司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注銷掉,之后我們得加快腳步。 他考慮了一下,說:明天你一個人去銀行的話問題大嗎?我提前幫你打好招呼,會有人把東西給你,你帶回局里放我桌上就行。 聽起來就是跑個腿而已,賀溪覺得沒什么難度,便點了頭。 那今天就這樣吧。南如松看一眼時間,見有點晚了,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其實是有點餓,但賀溪垂眼看了看自己一身警服,搖了搖頭,穿這一身去吃飯?人家沒準還以為警察上門找茬來了。 警察都不喜歡在非工作時間穿警服,容易被人誤會不說,還經常會受到群眾求助。幫吧,可能領域不熟,幫不上什么忙,不幫吧,被指指點點,說不定還會被投訴。 南如松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低聲笑了笑,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離這里不遠,也不會出現你擔心的那種情況。有什么忌口嗎? 沒有,什么都吃,而且無辣不歡。 南如松瞟她一眼,吃辣就算了。 別???不吃辣的話還有什么意思?賀溪微微睜大了眼。 等你眼睛好了隨便你吃什么,但現在不準吃,重口的東西都得避開。 你這也管的太寬了吧?濤哥都不這么管我!賀溪不滿道。 南如松哼笑一聲,道:你拿他跟我比? 怎么不能比了? 他把你當崽養,你覺得我也是? 賀溪腦子一抽,順嘴就問:那你把我當什么養? 這話說出口的下一秒,她立刻反應過來不對。但還沒來得及補上一句解釋,她便聽見了南如松的回復。 他偏過頭,挑眉看她,說:你猜? 她本想問的是什么,但一時嘴瓢多帶上了個養字,便使那句脫口而出的問話表達的含義一下子發生了巨大變化。 而南如松不可能不知道那話里暗含的意思,也不可能不知道那只是她一時口快失言,但他還是說勾著嘴角說你猜。 沒有立刻補救,沒有主動解釋。 是坦坦蕩蕩的承認。 委婉有余,又張揚十足。 以至于賀溪不由得停下腳步,微張著嘴抬頭愣愣望著他。 南如松也跟著停下,回身面對她,淡淡笑道:怎么了? 賀溪不知這話該怎么接,遲疑道:是我想的那意思嗎?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南如松仍在笑,笑得像只狐貍。 賀溪見他這副模樣,也不跟他打啞謎了,抬手抓住他深藍色的領帶往下扯,踮起腳就是一個吻印上了唇。 退開后,賀溪仍揪著他的領帶沒松手,這個意思。 似曾相識的情景。 只不過行為雙方換了位。 意識到這一點,不等南如松回應,賀溪自己就先忍不住笑起來,覺得也不必再追問他什么意思了。 南如松也在笑,同時將她緊握的指節一根根掰開,拉下來捏進手心里,走吧,去吃飯。 你不想說點什么? 本來是想說的,但現在看來,南如松眉眼帶笑,似乎沒必要? 賀溪嘖一聲,抽回手背在身后,挑眉看他,沒必要?我的便宜有這么好占嗎? 南如松失笑道:那你聽好了。我承認,之前的確是在有目的地接近你,我希望你愿意親近我,愿意相信我,愿意把你藏著的信息告訴我。 那你已經達到目的了。 是,今天下午你告訴我了。白塔那么大的事,知情人不會少,如果按照我以往的做法,我很快會開始減少和你的接觸,之后會調到別的地方去也說不定。 賀溪一聲哼笑,暗罵臭男人。 但我看見你哭了,有點心疼,還說要幫你。南如松頓了頓,這不符合我一貫的處事原則,所以我當場就自查了一遍。 賀溪也是個要強的人,聽見他說自己掉眼淚的事還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我不確定這種情緒是因為哨向之間天生的吸引力產生的,還是單單只是因為你產生的,但不管怎么樣,想和你在一起的想法是真的。 他向她攤開手掌,笑道:所以要和我試試嗎? 賀溪低著頭,看著他伸過來的手掌,干脆地伸手放上去,抬頭嘻笑道:睡也睡了,親也親了,跟你呆在一塊也很舒服,那試試就試試,反正我不吃虧。 南如松收攏五指,嘴角揚起,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