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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也因為我,被卷入了這種荒唐的事件里?!崩蟹蛉溯p輕地回答她,“她只是個‘半成品’,就算不被我的靈魂侵占,也會很快衰老生病。我想在離開前,補償她一點?!?/br>人類的靈魂是沒用的,所以阿蓮妲根本沒有改造過靈魂和這具已經轉變為女巫的rou體之間的契合度,她巴不得原裝的靈魂直接消散,好成為一個空空的容器。此刻聽到利切夫人說到補償,只是略略一想,就明白了為什么要等她將兩人連接的法陣做好之后再發難。……她想用自己做黏合劑,修補塔彌拉身體的裂痕。想明白這一點后她瞬間臉色難看,原本美艷的面孔猙獰起來,怒極地咆哮著就要上前打斷兩人中間的魔紋。她不甘心……她不能看著利切消失掉,或者成為別的什么東西的養分!好在利切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再消耗一會,她還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一把升騰著圣火的短劍迎擊而來。她攻擊的十指被那把短劍阻攔,尖銳的摩擦聲中又夾雜著黑霧被燒去的腥臭,她痛哼著收回已經被圣火灼傷的手。棕皮白發面孔堅毅的年輕人還帶著一身細細碎碎的傷口,手執升騰著白色火焰的短劍對著她。而他的背后,利切夫人遠遠地看著她,輕輕地笑了笑:“再見?!?/br>五十只女巫塔彌拉醒來的時候,腦海里好像有人在細語。那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下微涼的地板,還有覆蓋在手掌上的粗糙黑布,但使盡全力也動不了一根指頭。她本來該驚慌不安的,可是有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包裹著身體,讓她安心又舒適。那細細柔柔的觸感逐漸包圍上來,傳出一道含笑的聲音:“塔彌拉?!?/br>是利切夫人。女孩啊了一聲,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迅速想起倒下之前的劇情。在教堂門口遇到了利切夫人,沒說兩句話,又因為用影子打探消息的動靜太大被赫爾曼發現了。他小心地潛了出來,三人一番試探之后才終于算是碰頭,制定了這個計劃。……本來計劃的是他們合力演戲,讓阿蓮妲做好這個鏈接法陣之后,利切夫人就幫她補足一下身體的缺漏,為了讓赫爾曼來阻擋阿蓮妲,利切夫人還駕輕就熟地治好了圣騎士的傷,只給他留下幾個皮rou傷口。“我和阿蓮妲同行了那么久,總不會對她的手段一竅不通吧?!痹诿鎸χ浝男切茄鄣臅r候,利切夫人失笑回應。都安排好了的,前半程也都比較順利,只是那幾條魔紋連接到身體的一瞬間,她就像被人敲了一棍子一樣轟然倒下了,簡直是瞬間失去意識。女孩懊惱地回應著利切夫人:“……我是不是太沒用了?!?/br>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不確定因素佩尼羅普還在呢。利切夫人柔軟的聲音含著笑傳來:“不,你表現得很好?!边B暈過去也如她所料,正好錯過了“她到底要怎么來修補塔彌拉的身體”這個細節,不然她還要說好多矯情的話。溫柔了一輩子,到了最后關頭,她其實懶得再表現出往日的妥帖,深深的疲倦感讓她想要不顧一切地陷入酣眠。利切夫人沒有再多說什么,確認自己和面前這個呆呆的小女巫已經完全鏈接,就閉上了雙眼,用自己溫和的意識體包裹住她。法陣里的兩個人氣氛和諧溫暖融洽,法陣外的阿蓮妲卻幾乎崩潰。她一次次地搶身上前與赫爾曼拼殺,都被那把燃燒著圣火的短劍擊退,雙手和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盡管看起來勝券在握游刃有余,圣騎士也并沒有放松,鷹隼一樣的金黃色雙眼鎖定面前的女巫,警惕地防備著。多虧有利切夫人在,他們提前得知了阿蓮妲的攻擊手段,才能在此時成功反擊。面前紅發碧眼的女巫其實已經喪失了大部分女巫的法力,她的天賦是毒藥,可以將接觸過的任何東西變成劇毒,其實算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天賦,但多年以前就被利切夫人報復性地毀掉了魔紋,阿蓮妲此時的法力已經十不存一。“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小看她?!碑敃r利切夫人一邊用最基礎的醫療手法幫他包扎,一邊給他講解。“很久之前我攻擊她之后,她就從四處游蕩變成了長久定居在一座城市,如果沒有意外會住上多年。當然這不是因為性格變化,事實上我懷疑她通過研究人體黑魔法得到了一種控制人體器官的能力,但是需要長久的布局讓周邊的人接觸到控制的‘餌’,所以我猜測她長時間定居在城鎮里是為了讓這座城市里的人都吃下‘餌’,這樣周邊的人都在她控制下她生活在這里才安全?!?/br>所以赫爾曼和塔彌拉目前并沒有吃過亞特托城里的任何東西,只靠著塔彌拉腰包里的干糧填了填兩人空蕩蕩的胃。現在看來果然是有效果的,阿蓮妲無法做出有效的攻擊。幾次不痛不癢的sao擾都被赫爾曼擋下,對方毫發無傷,自己身上卻添了幾處刀劍和圣火造成的傷口。眼看后方法陣上利切夫人和那只躺在地上的小老鼠之間已經散發出了淡淡光芒,阿蓮妲發瘋一樣尖叫起來。“佩尼羅普!沒用的廢物,給我殺了他!放出你的瘟疫,把這一城的人都殺掉!”她碧綠的雙眼隱隱透著癲狂。被喊到名字的佩尼羅普只是靠在墻角艱難喘息,她喉嚨腥甜,氣息急促,“如果我這樣做,利切夫人和塔彌拉的身體都會死……而且我不會幫你的,老師?!?/br>對方震怒錯愕地轉身,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個曾經聽話好用的學生一樣陌生地看著她:“你……”佩尼羅普倦倦地搖了搖頭:“結束之后殺了我也好,但我不會親手幫你去死?!彼惫垂吹乜粗约贺搨睦蠋?,神色帶出幾分悲傷:“這么多年了,你的執念該放下了。我親眼看著你從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巫,變成現在這樣狼狽的樣子……利切夫人永遠在恨你,這樣值得嗎?”值得嗎?阿蓮妲想要捏爆她的心臟,可手抬起來攥緊,看著她下意識痛苦抽搐眼神卻毫無波瀾的模樣,絲毫沒有發泄的痛快,只有心里海浪一樣鋪天蓋地沖刷著的迷惘。值得啊,當然值得。她很久很久之前,就只是一個她最痛恨的村婦,每天在丈夫的毆打辱罵之下維持著無望的生活。覺醒了血脈毒死他之后,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她好、不討厭她的人就是利切了。當時她們都是新生兒,法力低下,被教廷圍追堵截,到處逃竄。但是這樣的日子讓她第一次體驗到了快樂。世界,不僅僅只是低矮的房間吵架的父母,洗不完的衣服,酒鬼丈夫的打罵和窗邊吱喳的紡織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