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十一點多，一群人從會所里出來了。大家都喝了酒，于是找了代駕。男同學怕女人晚上自己走不安全，紛紛提出送她們回住所。是出于紳士風度還是想舊火重燃共赴巫山云雨就值得玩味了。

    “徐冉，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道路旁，后窗打開，是李鵬鑫。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男人，車里很暗看不清人臉，必定是周序無疑。

    徐冉有些猶豫。

    李鵬鑫直接下了車，“走吧走吧，我坐前面?！?/br>
    上了車，徐冉還有些恍惚。她連自己是怎么上來的都記不清了。她說了自己的地址，跟李鵬鑫道了聲謝。

    周序從她上車到現在還沒跟她講過一句話，但是李鵬鑫很健談。

    “小張，先去香頌別墅?！敝苄蛟诶铢i鑫嘰里呱啦冒出一堆話的時候開了口。

    “我靠不是吧，要送也是先把徐冉送回家啊?！崩铢i鑫憤憤不平。

    徐冉聽到這句話，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你家比較近?！?/br>
    周序的語氣很平靜，帶著毋庸置疑的味道。

    李鵬鑫下車后，徐冉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但是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頭腦中風暴式搜索可以聊的話題，放在腿上的手握緊，松開，握緊，松開。

    算了。

    有什么好講的。

    她將頭轉向窗的方向，窗外璀璨的燈光一路劃過。

    快要到公寓的時候，徐冉已經做好了解開安全帶的準備。

    車停穩，下車，轉身，微笑。

    “謝謝你今晚能夠送我回來。夜已經深了，趕快回去吧。一路小心?！?/br>
    周序淡淡地道了句沒事，但眉頭卻輕輕皺了一下，只是這動作太快，就幾秒鐘的時間，他的表情恢復如常。

    徐冉又轉回身，往漆黑的通道里走。

    無聊，無趣。

    “你不打算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轉過頭，發現周序已經下了車，站在車前。依然是白襯衫黑褲子，但是徐冉發現他已經和以前很不同了。他早已褪去少年時的僅存的一絲絲青澀，斂去了剛出社會時展露鋒芒的自負?，F在的他，沉穩，冷硬，儼然是一位成功人士。

    好像只有她還停留在原地啊，還和以前一樣擰巴，執拗，自私。

    徐冉玩弄著包包的肩帶，不著邊際地想。

    周序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她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抬起了頭，眼睛閃亮：“我家可沒有什么好茶，你不介意嗎？”

    周序的嘴抿成了一條線，直直往前面走，只給徐冉丟下兩個字。

    “帶路?！?/br>
    徐冉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還不忘說了一句：“地方很小，有點亂，希望你不要嫌棄?！?/br>
    打開門，徐冉換了鞋。

    “你直接進來就行了，反正明天都要掃地的?！?/br>
    周序跟在徐冉后面進了她的小屋，默默打量周圍的一切。

    這房子在周序看來確實太小。

    一個小客廳，一個小小的廚房，廚房有一個門通向陽臺，還有兩間房間。這屋子讓他覺得多待兩個人都會呼吸困難。

    幸好，她還會整理自己的住處，家具都有一種復古之感。鋪上淡藍桌布的茶幾上擺放了一套茶具和一個青釉色花瓶，花瓶里面插著幾朵盛開的桔?；?。

    雖然小，但是還算溫馨。多待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周序在心里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