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嗎
重要嗎
幾個月后,在執行反恐任務時,鄭瞿徽所在小組不幸遇襲。 五個人的隊伍最后只留下了兩個,鄭瞿徽是其中之一。 他能活下來,一半僥幸,一半是因為楊邦國。 楊邦國是豁出命了,為了掩護他撤離整個人被子彈打得透透的,沒一塊整處。 那場戰役后,鄭瞿徽身負重傷在醫院躺了近一年,高老將軍到底是心軟了,沒舍得再把他往生死線上送。 同樣活下來的另一名組員,丟了一截小臂,轉業是沒辦法了,提了退伍申請后回老家開了個小飯館。 這些事鄭瞿徽從未提過,蔣楚并不知情。 他們之間的再次交集在浮城,從那件離婚官司開始。 秘密回到嶺南,鄭瞿徽在高家住了沒一個月就走了。 他也沒回鄭家,而是去了浮城。 養病的這些日子,鄭瞿徽腦子里最常閃現的畫面,是冬至日楊邦國咬著元宵哭著說想家的臉。 他知道楊家就一個兒子,現在楊邦國沒了,楊家的天就塌了。 他必須去。 高老將軍知道他的心結,沒攔著,也知道攔不住。 到了浮城,事情遠比他想象的復雜。 楊家的自建房趕上了城中村修整計劃,三年前就拆了,鄭瞿徽沒找到人,后來四處打聽才知道,那筆拆遷款全進了兒媳婦王雪佳的口袋。 就連老兩口被安置的舊樓,都是王雪佳名下的產業。 當年楊父做手術,楊邦國確實簽了授權,有了這一紙證明,后面的財產清算更是順理成章。 而楊邦國死不肯簽的離婚協議更是讓王雪佳多得了一筆不菲的撫恤金。 世事難料,諷刺可笑。 廠子拆了,作坊也散了,老兩口拿著低保度日,由原先的四層樓房搬進了不足70平的兩室一廳里。 而王雪佳呢,豪車名包,穿著光鮮揮霍無度,揣著楊邦國拿命換來的錢,談著她美名其曰的愛情。 鄭瞿徽所遇見的,正是這一幅荒唐景象。 應對非常態的狀況,走正常途徑是行不通的。 他采取了非常手段。 在被送進軍校前,鄭瞿徽在嶺南一眾名門貴胄里,對得起紈绔二字,甚至更招搖。 坊間那些新鮮招數都是他當年玩剩下的,這段位用來對付一個鼠目寸光的王雪佳,信手拈來的容易。 不出兩月,鄭瞿徽成功將自己的名字和王雪佳綁在同一本結婚證上。 等王雪佳察覺不對,為時已晚,她名下的不動產莫名其妙歸回了楊父楊母的名下。 也正是到了這一步,她才驚醒鄭瞿徽和從前那些只貪圖她錢財的男人不同,也認清了他這一番迂回cao作的真實目的。 再然后,就是繁瑣冗雜的離婚拉鋸戰。 鄭瞿徽的手段或許不入流,卻也是從王雪佳身上照搬照抄的招兒。 當初她是怎么將楊家的錢財收入囊中,如今,他就叫她原封不動的雙手奉還。 蔣楚正是在他們撕破臉的時候,踏進了這場硝煙紛爭里。 深入調查始末后,真相和背后隱情逐漸明朗化。 這起官司的離譜程度更是刷新了蔣楚的認知范圍,尤其,是鄭瞿徽這個人。 他可以為了世道安危奮戰于前線,也可以代替已故兄弟善待其父母,更可以為生意失敗的戰友慷慨解囊,甚至素昧平生的兩個少年,他都愿意伸出援手騰出一瓦遮頭的住處。 這些年他好像經歷了許多,和當初離開嶺南時那個不受教的鄭家少爺判若兩人。 收斂了狂妄,藏起了跋扈,不再仗著滿身鋒芒而肆意張揚,不再貪圖一時爽快而任性妄為。 蔣楚差點以為他變了。 直到這場離婚官司塵埃落定,前因后果被掀開來放在日光底下曝曬,所以霧障倏然散盡。 當他把婚姻當成籌碼擺在了利益的對立面,蔣楚如夢初醒。 二十八歲的鄭瞿徽有情有義有國有天下,偏偏沒有家。 是他不要,從來都是。 /// 收回了目光,男人又一次揀起桌上的打火機,打開,扣上,循環無端。 他低著頭,凌亂的發半遮眼瞼,眸光復雜澈亮,依舊看不清其中深沉。 當初在調查案件時,蔣楚嘗試從楊父楊母的方向入手,阻礙重重,她知道是他在攔。 大概是不愿意旁人去打擾楊家父母,從他的角度出發,蔣楚能理解。 但今天,鄭瞿徽又揣著什么心思主動開啟這個話題。 她猜不透。 你和我說這個做什么。 面對沒有把握的未知數,蔣楚選擇了逃避。 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或者也想到了,鄭瞿徽抬頭直視著她。 半晌,嘴角勾出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像笑,又不明確。 他回答:以為你想知道。 蔣楚不否認:當初是想的,不過案子都過去了,知道不知道的,沒所謂了。 她把他的坦誠抓在手里捏揉搓扁,玩膩了丟到旁邊,然后淡淡說一句不重要。 要比誰狠,他倆還真是難分高下。 - 雙更的快樂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