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兩茫茫
世事兩茫茫
看到時祺之戴著鴨舌帽鬼祟地出現在她門前的時候,花茜愣了那么一秒。她在想,不是時寒枝瘋了就是她瘋了。這一切太荒誕,像一出拙劣的戲劇,只不過主角換成了她自己,令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首先,我得聲明,不是我要來的,我對你沒有任何想法!時祺之雙手插兜,離花茜遠遠地站著,仿佛在面對什么可怕的猛獸,她側頭小聲說:我姐逼我來背鍋的。 魚芷從廚房里端了杯兩杯泡好的蜂蜜柚子茶,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花茜,時祺之在一邊尷尬地恨不得馬上逃離。 給她吧?;ㄜ鐩]接,她頷首,對著時祺之說。 她對時祺之不是很了解,她僅僅知道對方是個靠著家里資源養起來的導演,腦子簡單,脾氣火爆,并且對她很不友好。如果有人能使喚地動她,那么那個人不是她媽就是她姐。 花茜有些困惑,時寒枝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甚至把自己meimei拉進局里,讓她們三個現在一起攪進了這潭淤泥里,也要撇清她們的關系。要知道,這件事一旦有哪里處理的不好,連時祺之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那么時祺之來替她jiejie背鍋,有什么好處? 花茜看了一眼時祺之,對方正謹慎地小口啜著柚子茶,還換了只腳扭著凹造型,簡直不能更幼稚。 她想,可能純粹是因為時祺之好騙吧。 今晚你們公司開新聞發布會,你記得背你的臺詞。時祺之放下只喝了一兩口的柚子茶,她捂著臉,痛苦道:牙都給甜掉了。 放那兒吧,別強迫自己了?;ㄜ缱岕~芷去把杯子端去廚房洗了,順便做個午飯。在兩人獨處的這一會兒里,她窩在沙發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壓低聲音問道:時寒枝她想干什么? 時祺之翻了個白眼,她說:你裝什么裝? 花茜忍不住想要罵她:就我倆在我裝個屁,你電影拍多了腦子給拍傻了? 你兇什么???時祺之也很委屈,她說:明明我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不好?我姐養的小三要我來背鍋,我圖啥啊。 花茜問:那你為什么不拒絕? 時祺之:我拒絕了啊,誰知道她連我媽都說動了,我媽直接替我答應了,我能怎么辦? 你知道為什么嗎?花茜想了想,時寒枝連她mama都能說動,自己卻不能親自處理,那么其中一定有什么隱情,她這么大費周章,肯定是遇到了麻煩事暫時解決不了。 時祺之嘆了口氣,對花茜說:還不是因為你,她非要離婚。 花茜慢慢從沙發里坐了起來,腦袋還有些懵,她覺得自己聽錯了,又或者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一覺醒來,時祺之從來沒有來過。 你說什么?她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 時祺之:離婚??!她真是非要現在離婚,明明再過不久合約就自動解除了,她急什么?好吧,離就離了,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喻老頭怎么會輕易放過她?哎,你干嘛非要現在逼她離婚? 花茜: 最后,花茜扶著腦袋自語道:她發什么瘋啊。 有了時寒枝的幫忙,她的公司也重新活泛了起來,為她四處買水軍,收買媒體,盡管收效甚微,但仍有一線生機。高層打算在晚上的發布會上公布時祺之和花茜的戀愛關系,澄清時祺之就是視頻中的另一位主角。據說有人花重金買下了原來的視頻,現在流傳出去的視頻僅僅只有目前這一小段,也不會再有別的視頻放出,所以不用擔心后續會有反轉。 晚上八點,花茜在余桓的掩護下來到了公司,門口的led屏前段日子放的還是她拍的廣告,現在又換成了公司旗下的某個新藝人,她透過車窗看過去,只覺得這棟樓高的可怕,她在這家公司帶了五年,但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它。 余桓把她帶到休息室,讓人來幫她化妝,魚芷被帶離她身邊,說是另有事情要她辦,花茜就這么被扔進了陌生的人群里,她有些不安,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這是從未有過的。 為什么要用正紅色的口紅?花茜舉著手里的口紅問身邊的女人。 對方沒有回答她。 花茜又問了一遍。 旁邊的女人正好完成最后一筆,她抬頭看過去,對方正在收拾化妝包,這個時候她正好挪開了身,讓花茜透過化妝鏡看到原來看不到的角落。 陰暗的角落里,熟悉的女人按熄了指間抽了一半的煙,注意到花茜的視線,她也投回視線,朝對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她回答了化妝師沒有回答的問題,她說:你以前很喜歡這個顏色,不是么? 花茜只愣了一會兒,她很快反應過來,串聯起前面的事,盡管不明白她是怎么做的,但也能猜到她就是背后cao縱一切的那個人。 除了樓鳶,還有誰能有那么多閑工夫來折騰她。 現在不喜歡了?;ㄜ缯f。 樓鳶歪頭,從另一個角度看鏡子里的花茜,她困惑道:三天前你還在用這個色號。 花茜面無表情,說:就剛才,突然不喜歡了。 樓鳶被她逗笑了,她毫不介懷,反而覺得很有趣,孩子長大了,有棱角了,是件好事。 放心,今晚我不會再搗亂了。樓鳶安撫她,她起身,走到花茜身邊,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向鏡子里的她們,道:時寒枝做的很好,你沒有選錯人。 她比秦白焉要聰明多了。 她輕描淡寫得說道:噢,你還不知道吧,秦白焉的骨灰今天運回來了。 她前些天死了。 花茜一動不動,抬起眼皮來看著鏡子里微笑著的女人,慢慢的,用力把她的手從自己肩頭挪開,她仰起頭,盯著身后的女人,說:所以呢? 她反問她:你現在告訴我,是為了什么? 樓鳶靜靜地和她對視著,她想,她還能撐多久呢? 現在,跟我走吧。她說。 花茜被她氣笑了,她一邊笑一邊說:樓鳶你要我、你要我拋下外面幾十家媒體,拋下時祺之,跟你走? 她幾乎覺得樓鳶已經神智不清了,她問道:你瘋了嗎? 樓鳶沒有陪她一起笑,她反而松了口,她說: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勉強了。 花茜不笑了,她沉著臉,看著樓鳶,問道:那么,我要付出什么代價? 放輕松,茜茜。樓鳶注視著她的目光無限愛憐,她說道:我不會拿秦白焉威脅你,這只是一個請求罷了。 那么,祝你今晚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