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迷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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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出海以來，鈴鹿山的狀態每況愈下。

    稀薄的暗色氣體悄無聲息的自海中緩緩翻涌，一寸一寸的入侵海國邊緣、你們所駐守的海岸。

    你不明白這氣體究竟是什么，也并沒有從中察覺到什么威脅——或許因為它過于稀薄——可原本開闊明朗的視野被遮擋，總歸是讓人不快的。

    你抱膝坐在岸邊，在細碎塵沙的縫隙間仰望天空。蟹姬背靠著你，捧著自己心愛的海螺武器，看向山中林。

    “阿鮫，它是不是更深入了一點？”你們一起安靜的看了一會兒風景后，她忽然撿起腳邊的樹枝、在你們之間的位置劃下一條線。

    這條線之外不遠處，僅距離分毫的位置，有幾道淺淺的相似印痕。愈遠痕跡越淺，一直延伸到你腳下時、痕跡已淡得近似于無。

    “好像是欸?！蹦阊鲋^說，“每天都前進一點點，它還蠻聰明的嘛?！?/br>
    “不過還是蟹姬比較聰明啦，發現了它的意圖?！毙芳Пе萋蒎N，語氣卻聽不出以往那樣高興的意味，“……阿鮫，你說，它會不會一直深入到鎮子里??？”

    這暗色氣體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你們這些原本就強的妖怪還好，能夠提起妖力保護自己，待在里面不至于傷到身體，長期以來或許還會增強力量……可鎮子里的妖怪們，大多是平凡的小妖。他們從出生起便少與人產生沖突，很多甚至連運用妖力都不熟練，怎么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呢。

    況且，無論是怎樣的地方，都是平凡又普通的存在占大多數啊。

    “鎮子離這里還有好長好長的距離呢?！蹦銟酚^的說。

    “就算它真的要走到鎮子那里，按這種擴張速度……”你握著蟹姬的手、就著樹枝點了點地面上的痕跡，“至少也要十年才能造成威脅嘛?！?/br>
    這段時間，少主和海鳴先生應該已經研究出解決辦法了吧？

    “阿鮫?！毙芳G掉樹枝，反握住你的手、微微回過頭，發頂鈴鐺輕搖、卻并未出聲，亮粉色的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你，“我們去問問海鳴爺爺吧？”

    少主其實早知道這件事了，你相信少主一定比任何人都擔心鈴鹿山的安?！峙乱辉缇秃秃ｘQ先生談過了吧。

    如果說少主是鈴鹿山最強大的守護者，那么海鳴先生就是鈴鹿山最智慧的引導者……他是鈴鹿山的頭腦。

    你總覺得海鳴先生無所不知，山中的大家，也一定都是這樣想的吧……或許，連少主也這么認為也說不定。

    你回望過去的那一瞬，朝夕相處的小伙伴便明白你的意思。兩人于是牽著手一起站起來，向著密林深處行進了。

    走入林中前，你似有所感，回過頭望向不遠處瘴氣彌漫的位置。

    純白勝雪、鯨骨繞身的妖怪適時別過頭。你只來得及看見一抹不帶絲毫情感的銀灰眼風，視線便被暗色煙塵中飛散的白發遮擋，再窺不見他的神色。

    *

    外界的天色該是很好的。

    你端坐在海鳴先生書房中——這是你和蟹姬以往睡覺的位置，能恰好照到陽光、是好夢的最佳佐料——偏頭看向窗棱。

    陽光穿透不遠處的煙塵，裹挾著細碎暗金，顯出種既污濁、又黯淡的美。

    你驀地想到那個晚上，你坐在少主懷中，在鈴鹿山頂看見的……籠在朦朧月華中、夢幻泡影般的妖怪之國。

    現在的它，會是什么樣子呢？

    海鳴先生好像終于找到那卷書，從書架的位置走過來，面對著你們坐下，不急不緩的攤開了書卷。

    “這東西叫做瘴氣?！焙ｘQ先生說，“你們也感受到了吧？它會腐蝕妖怪們的力量，倘若妖力不足，長期待在瘴氣中，連身體都會被腐蝕?！?/br>
    “……身體被腐蝕，會怎么樣？”

    “會死?！彼届o的說，“它現在只在外圍，無法對有能力鎮守海岸的妖怪構成什么威脅，你們或許意識不到它的危險性……但，鈴鹿山中像你們這樣的戰力只是鳳毛麟角啊?！?/br>
    “如果它擴散到大家生活的城鎮，大家都會死嗎？”你聽見蟹姬認真發問，“沒有阻止的方法嗎？”

    海鳴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所謂、天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彼⑽⒋寡?，指尖劃過書卷上一行你不認識的字跡，“……鈴鹿山太富庶了——無懼天敵、首領強大、坐擁重寶、土地富饒——鈴鹿山安逸了太多年?！?/br>
    “這樣的安逸，或許是不被允許的吧?！焙ｘQ先生看著你們，深陷眼窩中投射陰影，“我們這里，畢竟是妖怪之國啊?！?/br>
    你看見他蒼老的面容上、流露出近乎茫然的意味，指尖無意識間狠狠地嵌入了珍愛的書頁。

    “妖怪，本應相互殘殺、指尖染血，因毀滅而生、也因毀滅而死?！?/br>
    老人再度沉默了。

    你和蟹姬一時間說不出話——你們無疑無法理解這話語中的意味，只從老人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不愿相信的某個事實——室內忽地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書卷安靜的散發出海潮的氣息，陽光也暖融融的灑在身上?？纱藭r、你們卻沒有絲毫睡意了。

    “你們覺得，少主怎么樣呢？”沉默了一會兒，他近乎喃喃地低語，這語氣好似在猶豫著什么，又好像抓住了什么靈感、聲音低低的，“我一直認為，少主將會成為真正的傳奇——比我所知道的那些故事，更耀眼的傳奇?！?/br>
    “我會一直追隨少主?！蹦愫敛华q豫的回答，“無論少主選擇怎樣的路，我都會是少主手中最強的刀——”海鳴先生的目光定在你眸中，你不閃不避的直視他，“——我會掃清少主眼前的一切障礙?！?/br>
    “少主是鈴鹿山之主?！狈凵男◇π纷谀闵砼?、與你牽著手說。你很少見到她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沒有，“無論是怎樣的決定……我們都會忠實的執行?！?/br>
    海鳴垂下眼，再度摩挲起手中的書卷，好似忽然明悟了什么，面上再無迷茫，盯著書卷沉吟片刻，緩緩張口:“如今還不能確認瘴氣何時會擴散，且再過一段時日吧……短時間的話，海妖們只會變得更強?！?/br>
    “倘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彼痤^，安撫般對你們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地慈愛，語調既像對你們傾訴、也像在說服自己，“……我也有辦法解決?！?/br>
    被瘴氣污染的陽光平緩安靜的灑在

    他身側，投下半身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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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下章或者下下章跳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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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有小螃蟹的糖，以及久次良的糖，以及少主的糖。

    (我到底怎么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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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寫小黑屋支線，是個NE，少主/你/久次良的。

    為什么是支線不是番外呢，因為寫著寫著突然變得很長，大概要5章以上……

    為什么會寫的這么長呢……

    我也很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