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在上(四)
阿姐在上(四)
陸怡醒得很早。 男人蹭了蹭她的頸窩,又在她肩頭親了一口。 木已成舟。陸怡腦袋脹得生疼,再是無法接受,也得面對她和親弟弟有了一夜荒唐的現實。 “……陸越,你先起來?!彼D難地開口。 他的手臂還緊緊環在她腰身上,紋絲不動,“我起來了,阿姐是不是就又不要我了?” “阿姐,我曾經站在門外等你開門,等了無數個雷雨夜?!彼曇綦[隱帶了哽咽。 “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阿姐?!?/br> 她聽得心里也不禁難受起來,他不曾有責備的意味,她卻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陸越,我們是親生姐弟。不能再這么……錯下去了?!?/br> 陸越突然翻身壓住她,發了狠地咬上她的唇瓣,又心疼極了,伸出舌頭舔舐著牙印,貼在她的嘴角,看向她的眼眸里盛滿了自嘲,“阿姐,你可真是狠心?!?/br> 又不管不顧地索了一個不帶情欲的輕吻,他眷戀而又克制地輕撫了下她側過去的臉,從她身上起來。 “……阿姐,我不會再叫你為難了?!?/br> 他走了。 聽說又出了山門,不顧掌門阻攔,獨自去了西疆剿魔。 小竹林里的另一間屬于陸越的木房,是在她搬到這里后,陸越半夜筑起的。第二天一早就看到了完工的新木房,陸越站在門前朝她笑,“阿姐,一個人太冷清,我來陪你?!?/br> 日子又過了三兩個月。 陸怡把自己沉浸在苦修里,試圖不去想那夜的情形,不去擔心陸越在外過得可好,是否遇上了危險。 可是她分毫未進的修為,證明了她根本無法不去在意。 陸怡沒有夜里也要修煉的習慣。這晚她正要解衣上床,就聽到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響。 “去找掌門!” “快去請若清長老出山!” “怎么會傷成這樣……” 一種不安的感覺瞬間充斥了陸怡的心,不好的預想在她腦海中浮現。 該不會是…… 陸怡急急忙忙地跑出門外,門派里一片燈火通明,她一路奔到大殿,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前殿只有來來往往的弟子,陸怡攔住一位師姐問是出了什么事,師姐一見是她,便匆匆拉她往后殿走去,“我正要去尋你。陸越被分神期的魔修圍攻,靠著掌門給的法器拼死逃了出來……”她頓了頓,看著陸怡慘白的面色,有些猶豫卻又不好瞞著她,“受了重傷,有些走火入魔?!?/br> 到了后殿,掌門和長老們神情凝重地討論著如何救治陸越。 獨孤長老見到陸怡來了,嘆了一聲氣。 陸怡失神地望向殿中央的那張千年玄冰床,那是給人強行續命的寶物。 而她的弟弟正躺在上面,渾身染血,左腹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氣息微弱得幾不可察。 淚水模糊了視線。 陸怡從未如此悔恨、記恨過自己,若不是因為她的拒絕,陸越不會剛回門就又出了山去西疆剿魔,不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該是驚才絕艷的下一任掌門人,走到哪兒都受人追捧,光芒萬丈。 現在卻不知道他能否再像以往那樣,身形挺拔地站在她面前,笑眼彎彎地喚她一聲阿姐。 陸怡強忍著悲傷,傳音給了獨孤長老。 獨孤長老震驚地看向她,眼神復雜。他卻無法說些什么,這是陸怡自己的選擇,而千年玄冰床上躺著的是他們門派的未來。 他以往嘆過的氣好像還沒有今晚來得多。 “……掌門,興許有一計可以救他?!?/br> 獨孤長老同樣是寒靈體質。不同的是,他的靈體強勢霸道,而陸怡的靈體適合被采補養息。 若是讓陸怡給陸越作為爐鼎,他必然能夠醒過來。 他卻不會把真相透露給掌門和其他長老,只說他們師徒二人修習的是由師門祖上飛升的一位寒靈體質前輩所創的功法,而陸怡的寒靈體質又有些特殊,由她來給陸越傳功,再配合藥物療傷,陸越便有了希望。 這樣做既是因為他們姐弟二人交合有違人倫,又是因為他視陸怡為親女,就讓他這個飛升無望的老頭子把秘密爛在肚子里,帶到黃土里去。 時間緊迫之下,束手無策的若清長老支持了獨孤長老的辦法,掌門拍板同意。 獨孤長老最后離開,拍了拍陸怡的肩,沒說什么,將后殿的結界又加固了。 陸怡褪下自己的衣物,又顫著手脫下陸越的。 她趴在他胸口,聽著他緩慢而混亂的心跳,一股窒息感包圍了她。